第四十七章离别
作者:仲夏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9856

() ()第四十七章离别

“呸呸呸!大吉大利!什么叫即使你不在了。你一直都在,我不许你离开我。”此刻季若伊也顾不上装腔作势了,像只无尾熊一样攀抱住伊之竹。刚刚伊之竹的这番话已经引起了她的恐慌了,莫名其妙的,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

“好!你说不离开,我就不离开。”伊之竹心里同时也在发誓。只要在我的生命还没有枯竭的时候,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呵护你的,绝对不离不弃。

两个人又是一阵你侬我侬,一直到赵家明的催促电话打过来,两人才款款起身,直奔向赵家明的办公室。

“哎呀!我的小乖乖,没想到你打扮起来以后这么漂亮!”赵家明独有的娘娘腔又响了起来,听的季若伊一皱眉,抗议的话脱口而出。

“我太受不了你的夸奖了?年度总娘!”

“什么?你说我什么?年度总娘?季若伊,我和你很熟吗?不要拿那种低级的话来形容优雅的我!”赵家明气急败坏的吼着,然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失态了,拽了拽衣角,冲着季若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鼻子里使劲的冷哼了一声。

“哼!打扮的漂亮有什么用?还是那么不可爱!我奉劝你,最好少说话,到了那边以后时刻提醒自己闭上嘴巴,言多必失的道理你懂不懂?不懂也没关系,这句话根本就不适用于你,你不需要言多,只要你说话,就会招惹来麻烦!”

“赵主任,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伊之竹出言打断了赵家明的高谈阔论。虽然对方很娘,可是他的『性』别毕竟是个男人,伊之竹不希望季若伊和他说太多的话,即时是争吵。

“当然,叫你们回来就是告诉你们准备出发的消息的,这次是我亲自送你们过去!”赵家明自豪的扬起了脖子。

“放心,我的专业『性』是绝对不容置疑的。不过奉劝你一句,最好把她给我看好了,不要随随便便的就放出来。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末了,还是不忘再揶揄季若伊几句。

伊之竹拉着季若伊的手紧了紧,制止了季若伊的再次发飙。

在赵家明的带领下,两个人来到一两崭新的时空旅行船前。

“看看吧!这可还是新的呢!你们两个是我们这辆时空旅行船的第一批顾客。”撅了撅嘴唇,赵家明又小声的补充一句:“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批顾客,真不知道你们回去以后,这道时空路线还能不能保存下来。”

略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赵家明又无比欢快的伸出手来。

“上来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噢噢!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等一下。”季若伊突然开口说话,脸上满是迟疑。

“又怎么了啊?你这个女人就不能痛快一点吗?”赵家明很不满意跺了一下脚。

“怎么了小若?”伊之竹以为她腰又疼了起来呢。

“我……我想给我爸我妈,还有小舅舅他们打个电话。”也许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她不想留下什么遗憾,起码,应该告诉家人一声。

“哎呀,你可真麻烦,快点快点,时间是不等人的!最多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赵家明的眼中也闪过一道怜悯,却依然嘴巴不饶人。

“喂……妈……是我……”电话一接通,季若伊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没什么……没事……真的没事……妈,我要跟竹子走了,嗯……去旅行……还没定下来去哪,估计会很远……嗯……恐怕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吧!……妈,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我爸,少让他做一点试验吧!……嗯……我会的。……妈,那我挂了啊!你一定要保重啊!……”季若伊挂断电话的时候,眼泪是劈里啪啦的往下掉,声音也都哽咽了,她怕季妈妈觉察出来,连忙草草的挂断了电话。深深的呼吸几口气,季若伊又拨通了莫扬的电话。

“小若……你们俩也太鬼了吧?居然悄悄的就跑了,连新房都不会来,亏我们在这等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等季若伊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莫扬劈头盖脸的责问。

“小舅舅……”季若伊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让莫扬心中一凛,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怎么了小若?谁欺负你了?怎么还哭了?是不是竹子那家伙?”莫扬义愤填膺的怒言。

“不是,小舅舅,你听我说……”季若伊打断莫扬的话,如果由着他说的话,他能说上一天。为了抓紧时间,她只好长话短说。

“小舅舅,听我说,不要打断我。我和竹子在时空旅行社,他们说可以有办法回到竹子那个朝代,但是唯一的隐患就是我们回去以后有可能回不来了。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和竹子回去,这件事情我没告诉我妈,我希望我们走了以后,你帮我多照顾我妈和我爸!他们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季若伊一口气把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顿时觉得心里松快多了。

“嗯——”电话里传来了莫扬犹豫的声音。

“小舅舅,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走的也不放心的!”季若伊有点着急了,眼看三分钟的时限就要到了。

“好吧,小若,我们都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如果你觉得,那里才是你的幸福的话,尽管照着你心中的意愿去做。小舅舅和小舅妈会一直都支持你的!你放心,老姐和姐夫就交给我了。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不过,如果到了老姐需要知道的那一天,我也不会隐瞒她的。”莫扬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决定放手让季若伊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去了。

“谢谢你,小舅舅~对了,我的电话还有身上的物品,会有专门的人员送到你家的,你帮我收好。”季若伊顿了顿,又很郑重的开口说:“小舅舅,谢谢你的理解!保重!”

按下结束通话键,季若伊心情既轻松又沉重。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装作无比轻松的开口道:“好了!可以出发了嘛?”

“当然可以,就等你一个人呢!虽然你浪费了我的时间,不过看在你是我第一批客人的分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上来吧!”赵家明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看到季若伊难过,他也有些不忍,只能转移着话题,试图引开她的注意力。

伊之竹早早的就在时空旅行船上等待这季若伊了,季若伊上去以后,不由赞叹着:“哇,好豪华啊~比起上次乘坐的旅行车要好多了!~”

看着时空旅行船内舱里耀眼的装饰,爱美的天『性』又浮现了出来。虽然没有马上从悲伤中走出来,不过她还是被眼前的这些吸引住了。

整个船舱内壁都是用金『色』的壁纸装饰上了,而且在窗户周围还挂有各种各样的挂饰做点缀,在最前面还有一个『液』晶的电视,可以点播任何想看的电视节目。最让人觉得奢侈的就是舱尾部分被装修成一个小型的舞池,一个吧台成功的把舞池与船舱分割开来,吧台前列着一排吧台椅,黑『色』的流线为小小的舞池增添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当然了,这里可都是我亲手设计的。”赵家明绕道吧台的另一端,从下边拿出一瓶红酒,又拿出三个高脚杯来,逐一倒上。季若伊的赞美,还不足以让他沾沾自喜。

“来,品尝一下我选的红酒,相信也会让你们很满意的!”脸上挂着无比自豪的表情,赵家明径自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我酒精过敏,我不喝酒。”季若伊摇头拒绝着,她敏感的皮肤从小就对酒精很感冒,稍微沾碰上就会成片的起红『色』的小疙瘩,又痛又痒的。就连啤酒鲤鱼这道菜她都无福消受!

“哟,那还真是你的不幸呢!”季若伊敢肯定赵家明的话中有这明显的幸灾乐祸。

“伊之竹,你来试试看,看看这个味道怎么样?”放弃了继续捉弄季若伊,赵家明招呼伊之竹去和他一起试用。

“入口醇和,完全没有涩味。不错!”伊之竹对于酒也算是行家了,能让他赞不绝口的酒,一定是不错的。

“看看,我就说吧!总会有人欣赏我的眼光的!哎呀,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回去以后他们用红地毯迎接我的情景了!哎呀,不行,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让我的小脚丫提前去感受一下红地毯的感觉。”赵家明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作祟,他脸颊明显浮现出一坨暗红,也不管季若伊和伊之竹二人,独自跑到了船舱前,在『液』晶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拖出一块大约一米见方的红地毯来,脱下了鞋子,蹦到上边去来回的换着脚不停的在红地毯上踩来踩去,看的季若伊二人是目瞪口呆。

“好啦!看把你们两个人吓的!”赵家明满足的把红地毯又重新收回柜子里后,回头看着季若伊和伊之竹都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不由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我不过是提前感受一下这份喜悦,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的!唉,你们要理解,身为艺术家,当然要颠覆世俗人的想法了!”赵家明仰望船舱顶,不住的感慨着。

“赵家明,你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如果你有事的话,去忙你的,我们俩不用你照顾。”考虑了再三,季若伊还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虽然船舱足够大,再来几十个人都略显宽敞,可目前这个船舱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赵家明很明显是个多余的菲利普电灯泡,瓦亮瓦亮的照耀着这一对新婚夫妻。况且,最主要的还是季若伊受不了他那个娘娘腔,而且是极为自负的娘娘腔。

“当然没事!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陪着你们!就当送你们最后一程了。可能我们从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呢!”赵家明哪会听不出来季若伊的意思啊,可他偏偏不让她满意!

“我听你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啊?”季若伊抚着额头问着。天呐,他不会要这样啰嗦一道吧?上次旅行的经验告诉了她,他们大概还需要呆上将近四十,很虔诚的闭上双眼。

“竹子,我有些害怕!”上次是突然被人踢出去的,没有思想准备,所以也不是很害怕。这次明知道自己将要到达一个凶险未卜的世界,却还要硬着头皮往前冲,那种感觉让人难受的想吐。

“拉紧我!相信我!”伊之竹紧紧的握住季若伊的手,坚定的目光看着季若伊。“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有我在!”

“嗯,我相信你!”季若伊回握住伊之竹的手,感动的双眼泛起点点泪花。

“好啦,不要在这卿卿我我的了!下去吧。”赵家明眼看他设定的停留时间马上就到了,有些着急的催促他们。

“再见!”两人和赵家明告别以后,就顺着云梯下去了。下面等待他们的,将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

赵家明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轻轻的叹了口气,关闭上船舱门。这个庞然大物在原地转了几转,掉转方向冲着来路开了去。

“啊——啊啊——啊——”被甩出时空裂缝的两个人凭空出现在了距离地面大约三米的地方,季若伊睁开眼睛一看到自己在空中,不由吓得大叫。伊之竹却早趁着时空转换的停顿调整好了身形,改拉为抱,把季若伊紧紧的抱在怀中,施展轻功,慢慢的落在了地上,两个人倒也很幸运的没有摔倒。

“这是什么鬼地方?撒哈拉吗?”好不容易没有了穿越时空裂缝所带来的眩晕感,季若伊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放眼望去,却惊呆住了。伊之竹也完全的愣住了,从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大片的沙漠,视线范围内,没有一丝的绿意。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天朝没有沙漠的,只有地朝才有。如果我们确定没有来错地方的话,这里应该是在地朝的西北方向。只有地朝的西北才有一处被命名为“阿扎特巴格”的沙漠”伊之竹不是十分确定的说,希望他们还在紫云大陆才好。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季若伊一听说他们身处在沙漠,而且还不是伊之竹所熟悉的天朝,眼泪顿时飙了出来。

“放心,有我在!我们只要一直往一个方向走,一定会走出沙漠的!”伊之竹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感受一下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

“现在看来,应该是在清晨,温度还不算高,我们要抓紧时间前进,否则到了晌午的时候,我们很难坚持住的。不过,我们也有可能很快走出去了,你看,这周围都是沙漠,说明我们离边缘很远,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穿过整个沙漠,只需要走一部分,就可以出去了!”拉起季若伊,伊之竹选择了太阳的方向前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从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就会到达地朝唯一一个临近沙漠的村子——新查干敖包村庄。只要到达那里,他们就可以补给到所需要的物品了。这个时候他非常的庆幸他们随身还带着很多的水。这还是季若伊的主意,她上次被丢到了他家后山,导致她爬山累到半死,口渴得要命,多亏身上有水才幸免于难。所以这次经验丰富的季若伊执意要带很多的水,伊之竹因为不想违逆季若伊的意愿,也就默许了。

检查一下身上的装备,这些水省着点用,足够两人用上一周的,不过那也只是在平时环境下,不知道在沙漠中需要多浪费多少的水才足够两人坚持到走出沙漠。至于身上的银两,暂时不需要。还好伊之竹从小就练武,这些沉重的银两还不至于成为他的负担。只是他心疼季若伊,从来都没吃过什么苦,现下却为了他寻找归家的路而要陪着他忍受饥饿和干渴,在这个荒芜的沙漠中行走。他的心中隐忍着悲伤却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季若伊看到。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季若伊一听说有机会很快就出去了,当下很兴奋,主动走到了前面。

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中,隐隐的看到两个身影,踉跄着步伐,执著的前行着……

“竹子,我好渴,把水给我!”沙漠中传来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声,季若伊嘴唇已经干裂出几道小口,她的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明显脱水中暑的状况。

“小若,坚持住!我们必须趁着天黑之前多走一些才好。否则等天黑以后,沙漠中的气温骤降,我们又没有御寒的东西,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伊之竹一听季若伊要水喝,连忙从包裹中翻出一瓶水递给她,看着她几乎是灌下去的方式,也有些着急,多年来淡定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此刻完全被焦急所代替。

“我真的快不行了!你说,我怎么从遇见你以后,就没有什么好事呢?”季若伊试图开着玩笑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带给伊之竹多大的震撼。

是啊!自从季若伊和他在一起以后,似乎多灾多难的,先后两次被人绑架不说,此刻还要陪着他忍受这风干『露』宿。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机会活着走出沙漠,如果不抓紧时间,他们真的有可能冻死在沙漠中。难道,他命中克妻吗?那样小若不是太不幸了吗?她只是个想要拥有自己幸福的简单女生,却因为和他纠缠到了一起就凭空多出这么多的波折来。他是否要考虑分开……伊之竹被季若伊的一席话牵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脑海里开始『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一时忘了前进。

“喂,竹子,你干嘛呢?怎么不走了?难道你想出什么办法来对抗夜晚的寒冷了吗?”季若伊走出去几步,没见伊之竹跟上,有些纳闷的回头望着他。可是他却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她还以为他在想着对抗寒冷的办法呢!如果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的话才会多想,她宁可把那些话吞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还没有,我们目前只能抓紧时间继续前进了,希望我们离沙漠的边缘不算太远!”伊之竹只能乞求老天给他多一点时间,让他能够安然的带着季若伊走出这片沙漠。

“那还等什么呢?走啊!别愣着了!”季若伊似乎不知道沙漠的夜晚有多可怕,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恐惧,依旧是精神百倍的干劲十足的样子,只是她自己也知道,她不过是想用自己的乐观带动伊之竹的情绪,事实上,她几乎没有体力维持身体了。

伊之竹被季若伊的快乐向上感染了情绪,他甚至乐观的想着,或许他们马上就可以走出沙漠了。既然有了这个目标,伊之竹也不拖拉,整理一下包裹,拉上季若伊继续前进……

“竹子,好像起风了,我感觉有些冷了!”季若伊打了一个寒战,她感觉到她的皮肤表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内功口诀吗?”伊之竹由于内力深厚,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可是他看季若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可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希望季若伊还记得内功的运转口诀,依靠内功来避一下寒。

“不大记得了,你再说一次,帮我回忆一下。”不能怪季若伊忘『性』大,当初伊之竹和她分开足足有近一年的时间,这些时间里季若伊除了思念他,就是例行每天的工作。没有他在身边,她也想不起来调息,时间久了,自然就忘记了。

“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

气入身来谓之生,神去离形谓之死。

知神气,可以长生。

故守虚无,以养神气。

神行即气行,神住即气住。

若欲长生,神气相注。

心不动念,无来无去,

不出不入,自然常在。

勤而行之,是真道路。”伊之竹快速的把上次教给季若伊的内功口诀又复述一遍,季若伊一边跟着回忆,身子也没闲着,就地坐下,跟着口诀的描述运转着内力调息着。伊之竹见季若伊这么快就进入了状况,很是欣慰,看样子,季若伊身上的『穴』道打通以后,调息起来确实比一般人要快了很多。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季若伊已经调息了一个周天,她感觉身体深处往外渗发着热气,这股热气通过她的经脉,游走在她的身上各个角落,周围的温度似乎没有那么寒冷了,她可以轻松的行走,不再感觉寒冷了。

“好像很有用啊!”季若伊一看调息的内力确实有用处,高兴了起来。

“走吧,我已经不冷了!”活动活动胳膊,踢踢腿,她又是一副不死小强的样子。

“继续调息,趁着天未黑,我教你下一阶段的口诀,你现在运行的这段口诀,还不足以抵抗沙漠的夜晚的。”伊之竹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季若伊属于是半道出家,没有中规中矩的研究过内功,只是靠着人为的打通『穴』道,虽然入门快,可是和真正的内功修炼确实背道而驰的。

“可是,我们不是要趁着天黑之前多赶一些路吗?”到底什么比较重要?为什么他这个时候反倒要教她学习内功来了?季若伊很是不解,不过她还是十分信任伊之竹的。既然他认为这个比较重要,即使她再有疑问,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我把古文翻译成了白话,你应该听的懂的。阴即为魂体,阳即为**,魂肉结合才能悟道,阴阳完全溶合称为神:一、眼睛如果不多看,魂气就隐藏在肝脏;二、鼻子如果不多嗅,魄气就隐藏在肺脏;三、嘴巴如果不多说,神气就隐藏在心脏;四、耳朵如果不多听,精气就隐藏在肾脏;一句的告诉她,让她相信他。

在伊之竹的安抚下,季若伊的情绪冷静了下来。长期面对绝境的人,稍有一点触及到情感边缘的,就会崩溃,季若伊正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她不知道她的意志还能支撑多久。

“好吧!”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季若伊闭着眼睛半天才睁开回答了伊之竹。

得到了季若伊的同意,俩人也不啰嗦,不过他们还是尽量的节省用水,只拿出四瓶水,小心的浇在沙坑边缘,伊之竹贯穿内力与手掌,速度极快的击拍着沙坑边缘湿润的沙子。很快就使沙子充分的吸收了水分,沙坑边缘也变得坚硬起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下去吧。只要躲过了今晚,一切都没问题了。”伊之竹故作轻松的说道,随即打横抱起季若伊,轻飘飘地飘落到沙坑底部,两人互相依偎着坐在沙坑底,抬头看着天空。虽然在沙漠,天空中有些灰蒙蒙的,仿佛现代的天空一样,不过还是可以看到星光点点的。

“竹子,你看,天上很多星星呢!”季若伊像发现什么宝贝一样指着天空大叫。

“嗯!”伊之竹奇怪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每天晚上都会有星星。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古代生活,而且曾经还很孤僻,夜晚看星星的时间自然比较多了,相对而言,现代的都市人,除了天文爱好者,基本上没有人晚上回去看星星的,即使想看,在满是霓虹灯的都市,也很难看到的。

“好像一张麻子脸啊!”再有情调的事情到了季若伊的嘴里都会破功。一般人家的女孩儿如果看到漫天的星光,只会觉得很浪漫,可是她除了最初的激动,却越看越觉得像一张麻子脸。

“真不知道天空有什么好看的?电视上还总演情侣上山看星星。真白痴!”看了半天,季若伊为电视中演绎的情侣下了一个白痴的定义。

“这么多的星星,他们是怎么分出来什么星座的呢?我怎么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季若伊还在自言自语着,伊之竹也只是偶尔对于她的疑『惑』哼上两声,并不参与她的遐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若伊仰望着天空的脖子感觉到了酸痛,才算停止了对天空的评论。

走了整整一天,除了喝了点水,肚子里还没有其他的进食呢。此刻疲惫和饥饿交织在一起向季若伊进攻着,没用上多久,她就投降了。万般难受之下,只好选择了睡觉,只有睡觉了,才会舒缓疲惫,才会不觉得那么饥饿了。

季若伊是个想做就做的人,睡觉的念头刚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便立刻决定照做了。果然,没用上多久,就传来她轻微的鼾声,看样子她真的累坏了。甚至不管自己的睡姿是否舒服!伊之竹轻轻的把季若伊挪动过来,让她睡在他的怀里,这样她会温暖一些。看着季若伊沉睡的面容,伊之竹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走开……不要过来……”伊之竹的手刚刚抚上季若伊的额头,季若伊双手就挥舞了起来,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喊叫着。伊之竹吓了一跳,以为她讨厌他的碰触呢!心中一黯,却有马上被她逗乐了。

“娘娘腔,不要以为把我们丢在这里就多了不起,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一定……”刚刚被抚平的眉头又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季若伊发出了无意识的梦呓。

原来在做梦!伊之竹长吁一口气,至少她的坏脾气不是对他的。只是苦了她,连做梦都是痛苦的,最让人难过的是,这个痛苦,却是他造成的。

当东方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伊之竹就叫醒了季若伊,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打量着四周,他不禁莞尔。过了半晌,季若伊才骤然记起他们是在沙坑中。

“怎么了?”季若伊『揉』着惺忪的眼睛,茫然的问着伊之竹。

“我们必须要趁早赶路,这样才能最大的节省水。我刚看了一下方向,我们并没有偏离路线,这是一个好现象,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走出去的。”伊之竹略微兴奋的声音让季若伊为之一振,立刻精神了很多。

“是吗?真的吗?太好了!那快走吧!”季若伊欢快的叫了出来,陡然站了起来,却又呻『吟』一声坐了下去。

“小若,怎么了?没事吧?”伊之竹不无担心的看着季若伊,并上下检视着她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妥。

“呃……脚麻了!”没来由的,季若伊脸上升起了两坨绛红。对于她来说,这是件很丢脸的事情。看星星看到睡着不说,居然还能睡的那么沉稳,更不像话的是,居然脚麻了自己都不知道,还装潇洒的想要蹦起来,结果只能是出更大的糗。

“怎么会这样?”伊之竹也有些纳闷,她难道都没有运行内力保护自己吗?想到这种可能,他不禁心寒后怕,还好昨天夜里他一直搂着她,加上昨夜并没有往常那样出奇的冷。她才没有什么好歹,否则,凭着沙漠夜晚吓人的低温,也足以冻死她了。一想到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伊之竹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了,不麻了。我们上去吧。”季若伊强忍着酥麻感,用力的跺了跺脚,却震动了一旁的沙子,引得一堆小沙子哗哗的掉落,吓得她顿时不敢有大动作了,只好催促伊之竹快点带她上去。可是她话说了半天,却依然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

“竹子,我叫你呐!~”季若伊难免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发呆!

“嗯?”伊之竹身体一震,从自责中回过神来,却不明白季若伊叫他干什么。

“快点上去吧。不是要趁早赶路吗?”

“哦,对。上去。”伊之竹这才想起来他们还要赶路,连忙施展轻功跳出了沙坑,迈开大步就往前走。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后边季若伊咆哮的声音传了出来……

“伊之竹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还在里面呢!你就自己走啦?”季若伊简直愤怒极了,她见伊之竹答应了,便主动的伸直胳膊等着他抱她上去,结果他自己飞了出去,原来她还以为他出去以后才拉她上去,可是她跷脚等了半天,看到的居然是他丢下她一个人走了。真是气煞她也!

“啊?哦,对!”伊之竹被季若伊一吼,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还在沙坑中愤怒咆哮的季若伊,头痛的使劲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脑海中那些骇人的情景摇出去。可是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季若伊拉上来,不然的话,他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真的暴走。

伊之竹又一次施展轻功跳到了沙坑中,抱起季若伊再轻松的跳上来。再次看了看太阳,确认一下方向,拉着季若伊再次踏上寻找新查干敖包村庄的征途……

“你自己说,你刚才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呃?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落跑,你真是胆大了!不要以为你武功了得我就怕了你了,别忘了,我是你合法的妻子。妻子的含义你懂吗?那就是你身边唯一一个对你不离不弃的女人,你倒好了,居然先丢下我了。你自己说,你错没错?”季若伊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可怜的伊之竹只能充当炮灰的角『色』。

“是,我不对,我不好,我该死;都怪我……”伊之竹从心里往外的忏悔着。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一时走了神,可是毕竟事情是他做的。他才发出没有多久的誓言呢?几乎差一点就被自己打碎了。

一路上,就在季若伊的趾高气扬中和伊之竹的唯唯诺诺中度过,一直到伊之竹突然指着前面大喊:

“小若,你看……”

“小若!你看……”伊之竹突然兴奋起来,指着远处大声喊着季若伊。

“什么啊?看什么啊?”季若伊努力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伊之竹所指的方向,视线范围内除了黄沙还是黄沙,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

“是草地,还有树林,我们到达沙漠的边缘了!”伊之竹不无兴奋的道,话语中有些激动走了音的强调。

“哪儿啦?哪儿啦?”季若伊一听说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雀跃的不得了,又跷着脚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哪有啊?你不会是又说假话骗我吧?”季若伊一脸嫌弃的看着伊之竹,一路上多少次了,每次她累的要放弃的时候,伊之竹都会说马上就要走出沙漠了。看样子,狼来了的故事不仅仅在她那个年代有,这里也有,眼前就有……

伊之竹也奇怪的很,明明绿地就在前方,虽然很远,但是也尚且能看得到,为什么季若伊就看不到呢?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毕竟季若伊的内力练的还不到火候,听力和视力都不及他的几分之一,看不到,也是正常的。

“放心吧,小若,这次我真的没说假话,我们马上就要走出去了!来,跟上我,我们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出去了!”伊之竹也高兴的不得了,身上的水剩的不多了,两人又已经两天没吃食物了,仅仅靠着身上仅有的水来维持饥渴,实在是很难忍耐了。他粗皮糙肉的到没什么关系,只是苦了小若,这两天,她清减了不少啊!

“噢!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这次真的没说假话,那就是你承认以前的几次你说假话骗我了是吧?好你个死竹子,我才刚嫁给你,你就说谎骗我。以后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哦!”季若伊一听说真的马上就要走出去了,也兴奋起来,顽皮之心苏醒过来,也有精力打趣伊之竹了,她装腔作势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不顾好歹的硬是用伊之竹的衣袖来擦手,并且一边走,不忘拍着大腿,典型的农村『妇』女哭街的样儿。弄得伊之竹哭笑不得,又不好说什么打消她的兴趣。好不容易见她有些朝气,也就随她去了。

伊之竹这次真的没有说谎,果然没用上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确确实实的站在了草地上,周围是稀疏树木构成的树林,说是树林,却也不大,加之树木又少的可怜,从这厢看过去,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对面。

伊之竹与季若伊手挽手并肩站在林子的这边,看着树林另外一边隐约可见的村庄,喜悦的情绪不言而喻,两人大略整理了一下衣装,加快步伐向村庄赶去。

荒凉——

这是季若伊为这个村庄下的定义。

远远的,由土石垒成的村墙明显的进入了两人的视线范围内。季若伊走上前去,看着石墙上刻着一些她不认识的图案,看上去有些像文字,可是她却不认识。叫来了伊之竹才知道,这确实是文字,是地朝专有的文字。

紫云大陆上虽然有共通的文字,但是因为紫云大陆分为天朝和地朝两个国家,所以又有了天朝和地朝专用的文字,每个国家的文字都不一样。伊之竹从小跟着爹娘分别学习了天朝和地朝的文字,后来爹娘去世以后又跟着老管家继续学习,是以这些文字他都认得。

新查干敖包!风干久远的石墙上,刻着地朝专有的文字,虽然年久了,字迹也有些模糊,不过还是可以认出上面的字正是新查干敖包。

“没错,小若,是这里了。这里果然就是新查干敖包村庄,看来我们没有走错方向。”伊之竹抚『摸』着石墙上的字,觉得分外亲切。不仅走出了沙漠见到有人烟的地方,更是见到了家乡的文字,怎么能叫他不激动呢?

“这里怎么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似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季若伊经过了两天荒无人烟的日子,乍一见到村庄,反而有些却步。

“周边的村子就是这样的。人烟稀少!”伊之竹心中也叹气,如果不是生活条件不好,谁个不想去好一点的城市生活?哪怕到一个鱼米水乡也是这些周边人的一辈子奢望啊!

“来,我们先找到人家才好。”伊之竹拉起季若伊,大跨步走进了新查干敖包村庄,现下可以很明确他们在地朝的新查干敖包村庄了,可是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来到了哪一年。

伊之竹和季若伊都明白当务之急需要做什么,也顾不上再说笑,奔着最近的一家走了过去,凑巧的是,那家院子里正有一位上了年岁的男人在劈柴。季若伊赶快抢先几步,走到院子边,隔着半人高的石墙大声的问:“大伯——请问你——”季若伊还没等说出要问的事情,院子里的男人骤然停止了动作,挥舞这劈柴刀就奔季若伊砍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叫嚷:

“你叫我什么?你居然叫我大伯?我砍死你,我砍死你——”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季若伊哇哇大叫,下意识的双手挡在身前,一边后退,一边冲着老人直摆手。

“大伯,你听我说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喂——你是不是误会什么啦?”

“你还叫——你还叫——我今天非要砍死你——”老人根本不给季若伊解释的机会,见季若伊三番两次喊他大伯,气的脸憋的通红,一把废旧的劈柴刀被他舞的呼呼作响。

伊之竹正在四周打量着这个村庄,落在了季若伊身后很远的地方,看到这边发生状况的时候,老人已经舞到了季若伊的身前了,他悲愤的大喊了一声:“不——”一个纵身蹿了出去,奈何远水治不了近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砍柴刀从季若伊的头顶劈了下来……

“不——”伊之竹高声呼喊,却无法阻止老人的动作,顿时悲痛欲绝,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季若伊何尝见过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欲推开已经到了面前的老人。情急之下,突然又是那股熟悉的气体冲破手臂,直端端的奔向老人。虽然季若伊的双手并未触及老人的身体,可是老人奔跑的姿势却顿时仿佛受到了阻碍似的,只见老人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突然哇的一声张口吐出好大一口鲜血,整个身体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就地瘫了下去。

“小若——”伊之竹绝望中又见希望,一下窜了起来,奔到季若伊面前,紧紧的搂住她,说什么也不松手。季若伊被伊之竹紧紧的搂在怀里,就快要窒息了,她拼命的挣脱着,可是刚刚那股内力施展出去以后,身上的力气也好似被完全抽空了,倒是挣脱不开伊之竹的紧箍。

伊之竹觉察到了季若伊的不舒服,稍微松了一点力道,让她不那么难过,只是双手依旧死死的禁锢在季若伊的腰间,不管怎样都不放开了。

季若伊绝处逢生,此时也是一阵阵的后怕。她看着倒地不起的老人,又看看自己的双手。关键时刻,还是龟派气功能救命啊。想来,这已经是第二次救她了,看来,她务必要抓紧时间好好的把这内功练熟练了才好,否则,万一什么时候,龟派气功又失灵了,那她也就要与世长辞了。

老人被季若伊击倒在地,虽然吐了大口的鲜血,可是依旧怒目圆瞪,砍柴刀依旧紧紧的握在手中,堤防的横在胸前,破口大骂道:

“你这丫头,有本事杀了我。饶是我打你不过,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此侮辱……”说到最后,老人居然哭了起来。

伊之竹眼中身上散发出一股戾气,举起手掌就要劈下。刚刚这个老家伙居然差点就伤到了小若,怎么能饶恕他。

“竹子,且慢!”呸!季若伊及时出言,拦住了伊之竹的动作。不过她在心中还是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下,是不是时空转换出了问题?怎么一到了这古代,她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了?

“小若,这人几乎伤到你,缘何你还要替他说好话?”伊之竹真的看不明白了。按照季若伊那脾气,绝对的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现下居然出言反对,实在是大出人意料。

“等下,我并不是为他说好话,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待我们问明以后,再动手不迟。”噗——季若伊险些一口口水呛到自己,这越是鄙视自己,拽起文来反倒越顺口了呢!

“这位大伯——”季若伊小步挪到老人面前,却警觉的保持了一段的距离,虽然看着老人倒地不起有些不忍,可也不敢上前扶他起来。

犹豫着开口,眼见老人又有发飙的迹象,季若伊突然脑海中一震,似乎抓到了什么。连忙改口说:“这位老人家,我们与你素未谋面,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你要对我下如此的杀手?”季若伊拽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的,也不管乡下人能不能听得懂她说的。

“哼——”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并不答话。

“喂,老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和你好商好量的,你拽个二,只是让周围的年轻人管他叫大伯,上了些岁数的呢,自然就叫他尊古爹。二人来到我们村子以后,便在离村长家不远的地方盖了房子。爷俩最初表现的都不错,热心极了,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准会出头帮忙想办法,这一来二去的,就和村子里的人都熟悉了。而他们离村长家极尽,自然少不了和村长家打交道。我们这里荒凉的很,没有什么农活,都是以放牧为主的,遇上不好的天气,那个尊古准保去帮端木家丫头赶牲畜去。时间长了,两个人便有了感情。你想啊,这一个未娶,一个没嫁。那尊古模样好,又有一身的武艺,正对端木家丫头的心。村长和端木爹看在眼里,也没去阻拦。眼见二人水到渠成了,便商量了个吉日,让二人成了亲。”老人说的啧啧有声,似乎遗憾自己没看到端木瑜倩美丽的样子。

伊之竹二人已经听出了个大概,事情恐怕就出在了这个叫大伯的端木爹身上,只是,两人既然成了亲,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让整个村子的人深恶痛绝,甚至定下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村规。

“相比你们一定很奇怪吧?这和和美美的事情,怎么成了整个村子禁忌的话题了。”老人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出言询问着。伊之竹二人也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唉……如果仅仅就是这样,那就好了。”老人似乎有点难以开口,低头装上一袋烟,哆哆嗦嗦的点着了,放在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继续讲下去。

“本来大家都很高兴,男才女貌在一起。小两口最初的日子,过的也是不错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村子里一位村民突然有事情找村长,于是夜半爬了起来去村长家。等寻到了村长家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永生难忘……”老人拿着烟袋的手抖动的厉害,显然是从内心往外的愤怒加恐惧。

“村长家上上下下十几口,都被捆绑着,嘴巴也被堵上了,全都跪在了地上,那个尊古手提单刀站在一旁,『逼』问着村长武功秘籍在什么地方。村长坚决不告诉他们。于是,那个尊古爹,那个叫大伯的畜生,居然在村长家人面前侮辱了端木瑜倩,而那个尊古非但不阻拦,反而在一旁『淫』笑,甚至又扒光了瑜倩的妹妹瑜情,把那个才十四岁的小丫头也占有了。”老人用力的嘬着烟斗,低沉的声音述说着。

季若伊仿佛看到那一幕活生生的在她的眼前上演,啪啪的用力拍着土炕,怒目圆瞪,道:“简直是禽兽,禽兽不如,如果被我抓到的话,哼!”说到这,似乎醒悟到自己没有什么本事,立刻话锋一转:“抓到他们,就让竹子毙了他们。”

伊之竹按住她激动的挥舞的手,耐着『性』子问老人:“后来呢?”

“后来,那个村民吓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的跑了回去,吓得躲在被窝里不敢出去。待到第二天,他叫了其他村民跟他一起再次去村长家的时候,发现村长家无一人幸免,全都被那贼人害了。原来,那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村长家选会武功的姑爷,是因为他们家有一本祖传的武功秘籍,需要由一个会武功的人来集成,于是他们为了骗取武功秘籍才来到这个村子的。可是成亲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村长拿武功秘籍出来,还以为村长是故意所为,并不想把武功秘籍给他们,所以才按捺不住贼人,夜半『逼』问了。其实,他们二人并非亲父子。不过这些也是都后人传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后来的新村长上任以后,宣布的第一条村规就是,以后这里不许称呼大伯。每个人也以被人称呼为大伯为耻。这条村规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所以,我一听到你们叫我大伯,才发火的。”老人从深深的回忆中走了出来,再次解释了他为何拼命的阻止季若伊对他的称呼……

“那么,那两个人找到他们所谓的武林秘籍了吗?”季若伊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如果真有什么武功秘籍的话,她也要竹子给她找来基本练习练习,免得总受欺负,天天心要提到嗓子眼来过日子。

“这个小老儿就不得知了。许是他们没得到才杀人泄愤的吧,或许是得到了,也就杀人灭口了。总之,村长一家老小被灭口,而那两个贼人则不见了踪影。”老人慢悠悠的回忆着往昔,却着实让伊之竹二人为之惊讶。没想到此地民风竟然如此骇人,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称呼居然还被人当作村规供奉着,如果没猜错的话,估计尊古这个名字也是不可提及的。

两人了解了此地奇怪的民风民俗以后,和老人也慢慢的近乎了起来,毕竟双方都不是有意的伤害对方。伊之竹二人更是吃了一顿史无前例的饭菜,虽然只是粗茶淡饭,甚至连粗茶淡饭都谈不上,可是对于两个饿了两天的人来说,吃糠咽菜都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老人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吃光他所做的饭菜,虽然心疼,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很高兴。不知道有多久,家中没来过客人了,记得上次还是邻村的三牛来找他给牛接生的时候顺便在这吃了口饭呢。

吃过了饭,问明了驿站方向,谢过了老人,伊之竹二人临行前留给老人一锭银子,大约有十多两,老人捧着银子,嘴唇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银子的眼睛也发直。他活到这么个岁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呢!自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伊之竹二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出了大门,突然,伊之竹想起了什么,转身问老人:“老人家,现在是哪一年?”

老人听到伊之竹的问题,比见了十两银子还要震惊,张着嘴,愣住了……

老人张大嘴愣了半天,苦笑着问:“二位莫不是和小老儿开玩笑吧?还是嘲笑小老儿,虽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可也不至于乐糊涂了。现在是地朝地朝龙潭三十一年,天朝庆元七年,紫云大陆历七百六十四年。”老头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一副天下他最精明的样子。

天朝庆元七年?那么说,他们又回到了伊之竹离开的这一年咯?伊之竹按捺住喜悦,继续又问:“那么现在是几月几日?”

“七月初二。二位莫要再问了,否则小老儿生气了,怎地如此拷问我?难不成我真的是那种见钱眼看的人么?”老头虽然义正词严的大声说着,可是却把那银子攥的紧紧的,稍又觉得不放心,把银子放进怀里揣好。

“多谢老人家了。告辞!”原来他们消失了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管家会不会心急如焚的找他们。伊之竹心中大喜,只要偏离原来的生活不是太多,还是值得可喜可贺的。他拉上季若伊,告辞了老头,按照老头指点的方向,很快找到了驿站。

两人在驿馆洗漱一番,又备足了干粮和水。由于季若伊不会骑马,虽然伊之竹可以带着她二人乘坐一骑,但是那样两个人都会很累,马匹也会很累,所以伊之竹多花了几钱银子买了一匹马车,又雇佣了一个车夫,他可不打算自己驾车从地朝赶回天朝去。

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马车就是豪华,季若伊在伊之竹的搀扶下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车,那副狼狈相惹得马夫一个劲儿的捂嘴偷乐。心里暗自琢磨着,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这小姐一副富家千金的打扮像,可是动作却如此的粗鲁,真是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注定一辈子成不了凤凰。

季若伊爬上马车,不由的感叹:“哇,真够奢侈的!”

偌大的马车被分成了两块,一边是一张软榻,上面锦罗绸缎的铺的老厚,右边一张坐榻,一个软桌,上面摆放了几本书。这些都是伊之竹购置回来的。季若伊跑到软榻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着锦缎被面!好软啊!没想到这个穷乡僻壤,还有这么多上等的锦缎呢!

季若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了软榻再说。利索的踢掉绣花鞋,不顾形象的躺了上去。伊之竹在她身后苦笑着。这个小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文静一点呢?恐怕只有等到她睡着了才能做到。

伊之竹也不和她争抢,独自坐到了坐榻上,顺手从软桌上拿下一本书在手中,吩咐一声:“老马,上路吧!”

噗~季若伊险些一口口水噎到自己。赶马的就要叫老马吗?那么赶驴的就要叫老驴了吧?赶牛的叫老牛;赶猪的叫老猪;那么赶骡子的呢?老罗——???她不由想起现代有个老罗语录,又是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伊之竹见她在一旁独自发呆,还不是的喷笑出声,也没在意。这个丫头估计又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了。

季若伊的快乐生活还没过上多久,就宣布破灭了。

“好嘞!驾——”老马一声吆喝,伴随他的吆喝声还有一声响亮的马鞭声。别看老马长的寒碜,也没看下去,方才季若伊的窘相他都看在眼里,却也是拼命忍住笑。他可不想无事招来祸端,如果他笑了出来的话,肯定会遭到季若伊劈头盖脸的训斥的,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聪明的选择了非礼勿视。

季若伊还以为伊之竹看书看的专心,没有发现她跌落呢!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伊之竹看起书来,旁人和他说话他都听不到,所以季若伊也就没往心里去。一个人在软榻上『摸』『摸』抓抓的,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头一次坐马车,有些兴奋的过了头,反倒睡不着了。以前只是看过电视里才有坐马车逃命、旅行什么的,现在轮到自己坐马车了,多么兴奋啊!她挑起马车窗帘,挺直了后背,双眼放光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多么蓝的天啊!多么绿的草地啊!多么高的树啊!旁边那河水多么清澈啊!

半个时辰以后——

季若伊坐在软踏上,靠着窗子,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的风景。蓝天,绿地,树林——

一个时辰以后——

季若伊毫无形象的趴在窗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蓝天,绿地,树林——

两个时辰以后——

季若伊整个人挂在窗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依旧相同的景『色』。蓝天,绿地,树林——

三个时辰以后——

季若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眼睛从软榻上跪坐起来,看着窗外。原本眯缝着的眼睛陡然睁得老大。

“竹子,快看,我们到小镇上了。你看,你看,那还有卖风筝的——”季若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冲着伊之竹大呼小叫。

伊之竹放下手中一共也没翻上几页的书,其实他刚才也趁着季若伊睡着的时候小寐了一会。不过好在他内力雄厚,不需要休息多久就可以醒过来了。见季若伊有清醒的迹象,方才拿起书本装作看起来。季若伊醒来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可也装作看书入神,一动也不动,听到季若伊喊,才无奈的放下书。

“我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六个小时了,再走不到小镇,我们就要『露』宿野外了。”伊之竹从软桌下取出水袋,递给季若伊。

“刚刚睡醒,一定很口渴了,先喝口水。”

季若伊被他的体贴温暖着心窝,可是这不代表她就不喝了。伸手抓过水袋,牛饮一般的灌下去好多,舒爽的打了一个嗝,季若伊才将水袋递还给伊之竹。

“竹子,这是哪里了?离你家还有多远?我们今天要住在这里吗?”

“从地图上看,这里应该是函谷关镇子了。下一个距离我们最近的城是措折罗玛城。距离这个镇子大约要走几百里,我们今天是无法到达那里了,只好在这过夜了。”伊之竹翻开从驿站买来的地图,将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指给季若伊看。

“确实够远的,你家在什么位置?”季若伊只知道伊之竹的家在天朝,却不知道在天朝的什么位置。

“喏,这里。”伊之竹指着天池县的位置。

“有没有搞错?你家怎么靠那么南啊?我们简直横穿紫云大陆啊!”季若伊怪叫。伊之竹家所在的天池县,在天朝的最东南部,而他们目前所在的镇子确实紫云大陆最最西北的镇子。

伊之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看看天『色』尚早,于是吩咐老马找家客栈先喂饱肚子,安置好马匹,然后再计划下一步。

老马赶了一天的车,自然也是有些倦了。听到主子发话让休息了,快乐的不得了。立刻问询了镇子里的人,挑选了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栈。老马人虽丑,可是心眼多。他看的很明白,这两个主子,不差钱。所以自然都选高档的,他也可以借点光。

三人简单的吃了些饭。饭后老马先行告退去伺候马匹去了。伊之竹见季若伊满脸的兴奋,自然知道她要如何。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走吧!我们去游逛一下这个小镇。”

伊之竹和季若伊二人漫步在这条算得上是整个镇子最繁华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往来人群,季若伊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怎么?这些你都没有看上的吗?”伊之竹指着他们身后摆摊卖各式各样装饰品的摊位问着。

“原来,古代的街道也不过如此,除了衣着和现代不一样之外,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大吆小喝的招揽顾客。不过这样摆摊的方式到和现代的夜市差不多。”季若伊精神抖擞的穿梭在人群中。在车子上睡了一小觉,精神已经好多了,不再是萎靡不振的样子了。

“其实自古以来,买卖大多是这样,平头百姓根本买不起商楼,只能就地摆摊了。你看,那边有卖糖葫芦的,要不要买来一根尝尝?夏天卖糖葫芦可不多见啊!”伊之竹指着前方询问季若伊的意见,官道中间有个卖糖葫芦小伙子,正在卖力的吆喝着。

说到糖葫芦,季若伊来了兴致。以前看小说,那些没事穿来穿去的女人到了古代都要买糖葫芦做清纯状,我倒要看看这个糖葫芦究竟有什么魅力?心里想着,季若伊脚步未停,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卖糖葫芦的跟前,仰着脖子看着『插』得慢慢的糖葫芦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硕大的糖葫芦看着。

还别说,不知道是古代的糖葫芦都这么特别,还是她遇见了蝎子的粑粑——毒(独)一份儿了。那些糖葫芦个顶个都是老长了,上边用的山楂也都是选的大个的。季若伊暗自比量了一下,估计她要分四样。这样,就不会有人冒充你家的糖葫芦去欺骗官家了,你家的名号也就打响了。最最主要的是,包装上以后,看起来档次就高了很多。档次知道是什么吧?就好比一块玉石和一块被打磨出来的玉石,哪个看起来更好?对,打磨出来的玉石,你真聪明!”季若伊像个出『色』的教师一样,站在马路中间对着卖糖葫芦的小伙子指手画脚的说教起来。

“只有档次高的,才会被高官大人们看中。当然了,你的糖葫芦不要做这么大,要缩小到现有的一半大小就可以了。那些王爷、妃子们吃东西都那么斯文,小口小口的咬着,你弄这么大,叫人家怎么吃嘛!”季若伊终于抛出了诱饵,其实她才不管这些东西是否能流传进宫中呢。她不过是想要打响“老焦太太糖葫芦”的品牌。至于其中缘由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小伙子被她一点拨,顿时茅塞顿开,面『露』喜『色』。

“这位姑娘说得言之有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嗨!如果早点想到的话,那么我家的糖葫芦不是早就送进了宫呈现给皇上了吗?”小伙子既懊恼又兴奋。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有点接受不了。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这是你轻易就能想到的,还用得着我站在这傻子一样的废话连篇?季若伊心虚的看着左右做生意的人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听君一席话,真的让我受益匪浅啊!焦世杰在这里谢过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焦家上上下下没齿难忘。”小伙子对着季若伊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有了季若伊提供的所谓的包装,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家的门框就会被人踩扁的。

“哎呀,别那么客气。”季若伊笑着摆手。突然又问:“奇怪,不对啊!你曾曾曾曾祖母姓焦。为什么你也姓焦?”对啊,这不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吗?孙子怎么也跟不了『奶』『奶』姓吧!莫非他们家流行女系氏族?季若伊坏坏的想。

“姑娘误会了!我的曾曾曾曾祖母怎会姓焦呢?只是因为嫁与我焦家,才会姓焦!”小伙子连忙出言解释。不过也纳闷,这位姑娘看似博学多才,怎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啊!我知道了!古代女人没有名字的,都是什么什么氏,他祖宗『奶』『奶』,自然要叫焦什么氏了,所以说姓焦也是对的!姓焦?季若伊突然寒了自己一下!她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了?说话都会想到那些事情。

在卖糖葫芦的小伙子再三的感谢中,两人离开了官道,看看天『色』不早,便不再继续往前走,转身准备打道回府。可是周围那些做生意的人却不放过他们两个人了,刚才季若伊和那个小伙子说的所谓的包装,早已经被离他们不远的几个生意人听到了。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们却都从中听明白一件事。这个女人有办法让他们生产、贩卖的物品提升层次,说不好能送到宫里去。这些生意人一个传一个,不大一会儿,整条街做生意的都知道了这两个人不简单。于是,二人刚刚告辞了卖糖葫芦的小伙子,就被其他的生意人围住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伊之竹冷着脸护在季若伊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这群把他们团团围住的生意人。但见他们满脸喜『色』,不少又『露』出贪婪的表情。他不由心中一惊。

莫非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意人,而是专门针对他们来的?伊之竹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想法,他们出来乍到的,根本就没有人认识他们。以前自己的仇家?更不可能,别说当初他没给他们留活口,就算是留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他此刻的下落啊!还是……他们看出来他俩腰缠万贯,要劫持一番不成?更不可能了。即使他们要打劫,也不会选择在官道上。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官府——来抓我们吗?

以上的种种猜测都被伊之竹瞬间一一否定了,可是面对众多围观的人,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小心谨慎的将季若伊藏在身后。

“这位姑娘刚才所说的十分精彩,能不能请姑娘看看我们家的生意,帮助指点一二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了,第一个站出来做出头鸟。

“还有我家,我家的就在这,麻烦姑娘看看,我们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有没有什么可以改善的?”又是一位面带笑容的声音人。

季若伊被这些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弄的很茫然。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她不过是一时兴起,不想“老焦太太糖葫芦”就此埋没了。毕竟在这个疏远的年代中能遇见自己那个时代有的东西,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小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伊之竹此时状态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挺拔的身姿,冷酷的表情,无一不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可是唯独手中两根大大的糖葫芦却把他冷酷的形象完全破了功。季若伊看着面前这个场景,突然想起了曾经在火车站被一群拉客的出租车司机堵截的情景,不禁好笑的出声。伊之竹错以为她在笑他,尴尬的回望了季若伊一眼,又凝神面对那些生意人。

“走吧,竹子,我们没义务给他们指点『迷』津。我有些乏了,回去吧!”季若伊根本就没有兴趣面对这些人,上学时候就要和商业打交道,她不想走到哪都离不开这些让她头痛的东西。

伊之竹见季若伊发了话,顿时心中有数,毫不控制的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围着他们二人的声音人乍见伊之竹气势大变,脸上纷纷变了『色』,惊恐的不约而同的后退出去老远,给二人让出一条路来。

季若伊满意的看着伊之竹带给大家的效果,仰着头,像只骄傲的骆驼,率先走在了前方。伊之竹随后跟上,手中不忘提着那两根大大的糖葫芦。那副情景十分可笑!

“小若,把这个吃了吧!”伊之竹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这糖葫芦不愧是名牌,确实不错,即使在酷热的夏天,山楂上边挂的那层冰糖也没花掉,依旧牢固的粘在上边。

“不吃,要吃你吃。”季若伊很干脆的拒绝了。

“吃一个吧,也没下毒。刚才你不是还挺推崇这个的吗?”伊之竹不好当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眼神中丢掉糖葫芦,却又实在无法消化。

“即使是吃也要回去了坐在那慢慢吃啊!哪有大街上吃这个的,如果说吃别的到还说得过去。这个——”季若伊嫌弃的看了那硕大的糖葫芦一眼。

“打死也不能在街道上吃。”口气坚决的不容置疑。

“为什么这个就不能吃了?”伊之竹不是很明白她的想法。实在是她的空间跳跃思维确实让人无法捉『摸』。

“说你笨都是侮辱了‘一只猪’啊!”季若伊一语双关的嘲笑着伊之竹。当初她参加旅行社第一次遇见伊之竹的时候,就错把他的伊之竹当成了一只猪了。现在突然又提了起来!

伊之竹也不恼,由得她一个人折腾。季若伊见伊之竹也不反驳,了无生趣的止住了笑声。

“你看看这个糖葫芦,多大啊!”驴唇不对马嘴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声赞叹,然后她就住嘴不说了。伊之竹一看,他不配合一下她,恐怕她今天一天都不会说完的,只好装作才看到糖葫芦的样子,做足了惊讶。

“是啊!没想到这糖葫芦这么大!”可是,和她不吃有什么关系呢?他心中想着,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我如果在大街上吃这个东西,首先拿着费劲不说。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万一正赶上我往嘴里送的时候,谁撞我一下怎么办?那还不当场就给我嘴戳漏了?这个地方医疗设备那么少,医疗技术那么落后,没有麻醉剂,让我怎么活啊?再万一弄毁容了怎么办?可怜我的花容月貌了!~”大言不惭的把拒绝吃糖葫芦的理由说完,末了还不忘称赞自己一句。

伊之竹被她那莫名其妙的理由搞的无奈之极,可是心中却也了然。也只有季若伊,才能想出这样的理由,也只有说出这样理由来,才是季若伊。

两人一路就这个糖葫芦的问题讨论个不休,不知不觉居然就走回了客栈,赶车的老马正在客栈一楼听着书,等待着他们二位回来。一见两位主子的身影,老马立刻站起身来,快乐的迎了上去。伊之竹看见了老马,也很高兴,二话不说,把手中的糖葫芦一股脑的都塞到了老马的手中。

“赏你了。知道你很少出那个村子,没吃过这样的糖葫芦,我们特意买给你的!”季若伊适时的『插』言道。感动的老马险些掉了眼泪。哽咽着把糖葫芦举得高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解决了糖葫芦的问题,两个人在客栈听了一会儿书,觉得了无生趣,便双双回了房间。

在函谷关镇子耽搁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人补给了食物和水,季若伊大方的给老马买了一身新衣服,虽然只是简单的青衫、小帽,却让老马又感动了一阵。收拾停当以后,三人便早早的上路了。

夏天的温度上升总是很快的。季若伊坐在马车里,两旁的窗帘都挑的老高。她开始后悔没有带一身夏天的衣服过来,现在这一身长衫,虽然是绫罗绸缎,却也热的要死。即使是马车奔驰起来带来习习凉风,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燥热。

赶车的老马袖子早已橹的高高的,头上的小帽也不见了踪影。他聪明的从道旁小树上砍下一棵小树枝,利用上边的树叶庇荫。拉车的马也热的直喷鼻响,老马不时的要停下车来为马儿灌上一大桶水。

伊之竹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似乎炎热与他无关。依旧是拿着昨天的那本书,身上脸上也不见有汗水。季若伊称奇的同时又暗自羡慕,她很明显的往伊之竹身边凑了凑,想要吸纳一点凉气。

“你要干什么?”伊之竹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放下书,转过身来面对她。

“我要热死了!竹子,我要英年早逝了!为什么古代的夏天这么热啊!我好怀念电风扇,我好怀念空调……”季若伊懒散的拖长了声音,就势倒进了伊之竹的怀中。

伊之竹连忙接住她,也不嫌弃她浑身的汗渍,稍微挪动一下身体,让她能躺的舒服一些。他又从桌子下面拿出几个清洗好的桃子递给了季若伊。

“吃个桃子解解渴吧。现在还不到晌午,你就支撑不住了。等下有你受的呢!”似乎已经习惯了高温,伊之竹并没有不适的感觉,体贴的为季若伊擦着汗水。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见?唔——这个汁水还蛮多的呢!”季若伊大口咬着多汁的桃子,桃汁顺着嘴角流的满下巴都是。可她已经顾不得整理自己了,也完全不在乎自己还有什么形象了。

伊之竹摇了摇头,重新拿出一块手帕,扔给了季若伊。她接过去以后胡『乱』的抹一把了事,又含糊不清的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好吃的?解渴的!消暑的!”

伊之竹变戏法一样从软桌下拿出一个碧绿的大西瓜,季若伊一见,双眼泛着光,激动的扑上去,搂着西瓜就不放手。

“西瓜,你买西瓜了!太好了,我最爱吃西瓜了!”这话不假,季若伊吃西瓜是出了名的。她可以每天吃下去一个平均十。看样子是管家没错了。人可以冒充,可是思想却无法冒充。只有管家知道当初他使用逍遥剑客这个名号行走江湖的。现在管家建立逍遥门,一定是出来找他的。只是,他为什么回去地朝呢?还夜探国舅府?

“多谢了。”伊之竹对着小二道了一声谢。

“客官言重了。没什么事情小的就去忙去了。有事儿您招呼着!”小二点头告辞了。或许是银子的力量,他的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

“竹子,你怎么都不吃啊?”季若伊对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快朵颐着,却发现伊之竹丝毫没有动筷的打算。

“噢,没什么,我不是很饿。你先吃吧!”伊之竹淡淡了摇了摇头。

“不饿你点二斤牛肉?要是饿的话,你是不是能把一头牛整吞了?”季若伊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谎话。低头用余光左右瞄了瞄,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她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伊之竹对于她的灵敏感到很窝心,没想到他可以隐瞒着,都能被她察觉。他的表情严肃下来,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管家似乎离开山庄出来找我了。大概去了地朝!”

“有没有搞错?”季若伊哇哇怪叫,引得其他人都纷纷侧目,有些人不满的皱紧了眉头。伊之竹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连忙示意她安静。

季若伊吐了吐舌头,乖乖的重新坐好。再次压低声音:“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刚从那边回来,他去了那边?那我们怎么办?还要不要会山庄啊?”她可是希望能够回去呢。上次连房间都没出就被召唤回去了。这次她要好好的看看她家爷们儿有多少财产,她要好好的核算一下,然后将什么房产地契的都放在自己手里,那她不就是有钱人了嘛?赶路这么多天来,这个伟大的目标一直是她前进的动力,现在听说有可能不回去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要回去!”伊之竹这句话无疑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吃了宽心丸的季若伊,又甩开腮帮子开始拼命蒙塞了。

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这不禁是周围人的心声,同时也是伊之竹的心声。她向来都很能吃,可是却属于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人。

“管家即使身在外,也一定会和山庄联系的。我们此刻不知道他究竟落脚在什么地方。只能先回山庄等待消息了。”希望他能尽快回来,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伊之竹不无担心着。老管家自从带他隐蔽以后,很少练功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教育他,『操』练他;也不知道武功生疏了没有。

酒足饭饱以后,伊之竹见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消息了,便带上季若伊结账下楼走人了。他们俩刚刚离开,身后就有两个猥亵的中年男子跟了上去。

伊之竹和季若伊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慢慢的往客栈方向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季若伊还不忘打包一些饭菜给老马带回去。

“小若!”伊之竹突然大声的喊着季若伊。

“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季若伊不满的『揉』着耳朵,她正兴高采烈的看着眼前这满目琳琅的珠宝玉器呢,突然被伊之竹叫了一声,打扰了她对美的欣赏,有些不大情愿。

“我们被人盯梢了。”伊之竹用细若蚊『吟』的声音把这句话传递到季若伊的耳朵里。

“嗯?”季若伊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就要回头看。

“不要看。”伊之竹及时的扳住她的肩膀,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小若,看好哪个了?今天我高兴,你看中的,我统统买来送你。”伊之竹大声的对季若伊说,深怕别人听不到一样,唯恐天下人不知他是个有钱的主。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啦!”季若伊明白了伊之竹在做戏给别人看,当即十分配合的演了起来。

伊之竹在现代的表演课没白上。当初许日进为了让他能够演好戏,特别让苏虹安排了辅导老师,从形体训练到表演,虽然学的不是很精通,不过也笼统的都接触过。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将一富贵子弟纨绔少爷的形象演绎的倍儿像!季若伊毫不示弱,充分发挥了她的演技,见钱眼开又故作清高的模样,谁见了都绝对不会怀疑是假的。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了客栈,老马早已守候在客栈前院,见主子回来了,十分高兴的迎了上去。季若伊随手把打包回来的饭菜给了老马,老马又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从来都是要奴才处处替主子着想,可是他的主子却事事为他着想。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能不感动。

跟在二人身后的猥亵二人组,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鬼鬼祟祟的撤退了。他们一走,伊之竹立刻凝重的把老马叫了过来。

老马正享受美味呢,突然听到主子叫他,来不及收拾,抹了一把嘴就跑了过来。

“老马,坐吧!”伊之竹脸上的表情格外的严肃,老马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这是?莫非他们不打算用他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正式的找他?怪不得又是美酒又是佳肴的,原来是最后一顿晚餐了。老马心下黯然,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对于这对随和的主子,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不敢,我站着就是了。”老马惶恐的开口拒绝。虽然即将分道扬镳了,可是毕竟现在对方还是主子,哪有他这做奴才坐下的份儿。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的不敢?为什么不敢?他又不会咬你!”季若伊硬生生的把老马按坐了下去。老马慌忙挪了挪身子,只在椅子上留下半个屁股。

“老马,今夜要委屈你一下,你等下收拾好细软,就睡在马车上吧,随时等待我们,我们有可能要夜半出发。”伊之竹无比认真的态度让老马也紧张了起来。

“不委屈,不委屈。本来老马就应该睡车棚的。一路上跟着少爷和少夫人住客栈,已经是老马的荣幸了。”老马适时的赞美了一下两位主子。看来不是让自己走啊!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能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个人如此谨慎。

“竹子,你能想到那两个人的身份吗?”季若伊对于江湖中事不了解,遇见这样的事情,虽然觉得刺激和惊险,可是也很慌张,只能无助的看着伊之竹。

“猜测不到,按理说,我们第一次出现在这个镇子,应该没人认得我们才是。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呢?”伊之竹也不甚理解,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呢?看来,今夜注定不会平静了啊!

“爷——”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汝敏的沉思。

“进来吧。”汝敏缓缓的睁开眼,适应这骤然洒进来的阳光。

“爷——我们今天遇见一个人。”说话的,正是刚刚跟踪伊之竹二人的猥亵二人组之一,偏高的那一位。

“嗯。”汝敏心中有些不满,遇见个人也要来汇报?不过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希望他们接下来所说的话有价值。否则——

“奴才看着他很像曾经的逍遥剑客。”偏矮的那位眼见主子眼中闪过一道愤怒的光芒,连忙『插』言道。

“你说是谁?”汝敏一震,忍不住开口问。

“逍遥剑客。不过我们也不敢确认,毕竟当初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他都是以蒙面示人的。我们只是根据爷给的画像,觉得那双眼睛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们怕耽搁了爷的正事,所以赶紧来禀报。”这个偏矮的男子很聪明,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时间说最恰当。

果然,汝敏身上的怒火消失不见了。

“嗯,很好。他此刻人在哪里?”汝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急迫的语言出卖了他心中的焦急。

“在兴福客栈。”偏高的那位不满所有的功劳都被同伙抢去,闻听问话立刻开口。

“你们没被发现吗?”汝敏觉得有点奇怪,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逍遥剑客的话,以这两个瘪三的手脚,肯定会被发现的。还是他们认错了人?他心中有了一丝的不确定。

“没有。爷——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的,长的那个漂亮,简直是……”偏高的男子一说起女人来,立刻精神抖擞,正龇牙咧嘴的回忆呢,眼看汝敏不满起来,立刻住嘴,简单利索的回答:“他只顾和身边的那个女人逛街,没注意到我们。”

“好,很好。你们下去吧。待我查明果真是他,必会重赏你们俩的。”汝敏大手一挥,打发两人离开。

“谢谢爷——爷您歇着,小的告退了。”猥亵二人组乐的嘴跟瓢似的,弓着个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逍遥剑客!真的是你吗?”汝敏从墙壁上摘下宝剑,紧紧的握住剑鞘,用力的握住,连指节都泛白了。

夜已深,伸手不见二号房的门口,四下查看一下,没有发现异常,便谨慎的从腰间『摸』出一只『迷』魂香,用火折子点上以后,顺着窗户纸伸了进去。等了片刻,只听屋子里鼓动一声,似乎有重物落地。

黑衣人心中一喜,轻轻来到门前,用随身携带的剑轻轻一划,门闩应声落地。他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顺手又将门带了上。

房中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黑衣人好像毫无顾忌的样子,打开了火折子,循着光亮点着了蜡烛。房间内顿时大亮。借着光亮可以看到,屋内物品摆放的都很整齐,床上的被褥铺在床上,床边一个人面朝地,背冲天的倒地不起。似乎是从床上栽落下来的。只是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不过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一个身形颇为瘦长的男子。

黑衣人轻步上前,用脚踢了踢倒地的男子,却没有任何的反映。黑衣人不死心的蹲了下去,将男子的身子翻转了过来。

一见到男子的模样,黑衣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杀气,手中的剑高举狠落,又快又狠的向倒在地上的男子刺了过去。

就在剑尖马上刺进了男子的身体里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睁开双眼,虎视眈眈的望着持剑刺杀他的黑衣人。同时双手也有了动作,不见他的动作有多快,只听叮的一声,黑衣人的宝剑似乎刺到了某种金属上了,然后被弹了开来。地上的男子也趁着空隙一跃而起。

黑衣人被地上的男子乍然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自己的宝剑居然是被对方手中一锭银子磕飞的。当即恼羞成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气攻了过去。

“你是何人?是谁委派你来的?”被刺杀的男子浑身散发冷冽的气息,说话间已经接了对手好几招。

“逍遥剑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衣人也不废话,攻势变得更加霸道。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只有留下『性』命了。”被称作逍遥剑客的,真是伊之竹。他白天的时候发现被人跟踪,心中已经猜想到夜晚绝对不会平静。早在黑衣人刚刚落在房顶的时候,就被他察觉了出来。他耐着『性』子陪着他演了一场戏,为的就是『逼』迫对方出手。

“你居然没被『迷』魂香『迷』住。”黑衣人对于逍遥剑客能够清醒的和他对战,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讶。如果鼎鼎大名的逍遥剑客,就能被区区的『迷』魂香『迷』倒的话,那么他也就愧对他那一手施毒的手艺了。

“废话少说,纳命来!”伊之竹下手毫不留情,招招攻向敌人最弱的地方。

“谁输谁赢还是未知,不要说大话了。接招吧!”黑衣人也下了狠手,招招致命。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起来。伊之竹心中记挂季若伊,无心恋战,下手越发的狠毒起来。黑衣人最初还勉强支撑,越到后面,越是心惊。怪不得逍遥剑客能以一己之力血洗罗圣门,果然实力不容小觑。

黑衣人找找落败,眼见刺杀不成,寻个契机,夺门而逃。伊之竹早有防备,见黑衣人要逃跑,也不慌忙追赶,从腰间『摸』出几只银针,那针尖泛着蓝幽幽的光芒,冲着黑衣人丢了出去。

“啊——”只听得黑衣人一声痛呼,身子一软,迈出的脚步一顿,跌了个狗吃屎。

“卑鄙——”黑衣人趴在地上,手脚动弹不得。愤怒的扭过头来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伊之竹,虽然不知道对方下的什么毒,导致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可是却不妨碍他的咒骂。

“卑鄙?难道阁下深更半夜来偷袭我,就不卑鄙了?或者说,阁下使用江湖中人不屑的『迷』魂香,就不卑鄙了?我不过以彼之道对待你,我就是卑鄙。难道阁下的做法就很高明吗?”伊之竹也算是经过现代化高科技淬炼出来的人了。现在可不像当初那样少言少语了。说出的话是咄咄『逼』人,愣是让黑衣人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说,你究竟是谁?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深更半夜来偷袭我?”伊之竹一把撤掉黑衣人脸上的蒙巾,见对方既不是白天跟踪自己的那两个人之一,也不是往日他记忆中的任何人,完全是个生面孔,也是觉得很奇怪。

“哼——好个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黑衣人咬紧牙关,似乎用着浑身的力气说出这几个字。

“逍遥剑客好大的忘形,难道你不记得往日叱咤一时的罗圣门了吗?”黑衣人眉头紧皱,想是毒『性』发作,疼痛不堪。

“你是罗圣门的余孽?”伊之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如果是的话,更不能让他活着了。

“余孽?”黑衣人不满的大声重复着他的话。“我们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算不上是罪大恶极,为什么你要血洗我们罗圣门?”黑衣人也不反驳自己的身份,默认了自己确实是罗圣门的人。

昔日的罗圣门不是被他血洗了吗?没想到居然还有逃脱的!伊之竹心中叹息。却也对黑衣人的这番话格外的注意起来。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么说,当初爹娘的死,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伊之竹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出手在黑衣人身上点过。黑衣人顿时觉得昏昏欲睡,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

伊之竹将黑衣人夹在腋下,留下一锭银子在桌上,转身出了客栈。与黑衣人来时一样,纵身于房顶,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镇子外的树林旁。

季若伊焦急的踱来踱去,老马靠着车厢上打着瞌睡。不能怪他太没有责任感,实在是少夫人来来回回的在眼前转的他头晕,不得已闭上眼睛假寐着,换得一时清净。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回来呢?是不是出什么纰漏了?”季若伊心急如焚,又知道不能回去寻找,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可是这等待的滋味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受。

“少夫人,你就不要担心了。少爷不会有意外的。他不是让我们等到三更天么?现在才刚刚过了二更,早得很呢!”老马终于看不下去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她来回走动的声音。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的马车就要陷在这里,无法动弹了。因为少夫人来来回回的都把地上走出沟壑来了。

“老马,你也取笑我!”季若伊有些不好意思,停止了脚步,爬到马车上坐好。

“我不是对他的身手没信心,我只是担心……”她有些欲盖弥彰的解释着。

“少夫人只是担心少爷的安危,老马了解,了解。”老马一副大度的样子反倒让季若伊更觉得难为情。这个老马,已经从她惊世骇俗的言论中恢复了过来,加上季若伊平时毫无对待下人的热情态度,使得老马有些忘乎所以了,也开始敢和主子开玩笑了。

季若伊见伊之竹迟迟不归,虽然担心,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有话没话的找老马聊着。两人正天南地北的胡『乱』说这话,就听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老马精神一振,连忙坐直了身子,手搭在眼前向远处眺望着,虽然并不能看出去多远。

沙沙声越来越大了,随之出现在月光中是一个颀长的身影,腋下黑糊糊一团,似乎夹着什么东西。等到近了,老马看的清楚了,高兴地回头对季若伊说:“少夫人,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真的!”季若伊高兴的从车厢里钻出来。伊之竹已经来到了马车前面。他将腋下夹着的黑衣人丢在了地上,然后从车厢里取出一袋水,从上至下浇到黑衣人的脸上。

“竹子,这是?”季若伊心中大概猜想到了怎么回事。

“今晚偷袭我们的人。”顿了顿,伊之竹继续开口道:“罗圣门的余孽。”

“罗圣门?”老马和季若伊同时惊呼出声。

那不是几年前被灭门的组织吗?怎么还有活口?老马心说。

季若伊想的确是:竹子与罗圣门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个人落到了竹子的手中,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时,只听地上的黑衣人呻『吟』了一声,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已经身在异处,面前又多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男子和一个清秀的女人。立刻紧张的要起身,可是方一动弹就发现,自己身体依旧不被自己控制。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黑衣人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你为何要对我们不利?”季若伊抢先问话。她毕竟生存在法治年代,对于出手就要人命的事情多少还是接受不了。他怕这个黑衣人触怒了伊之竹,所以抢先上前问话。

“自然是要为我同门中人讨个公道。”黑衣人咬牙回答着。眼前这个女人看似无害,可是却不能大意了。往往越是看着善良的,下手越是狠毒。

“冤冤相报何时了!”季若伊叹息了一声,走回到伊之竹的身边。

“竹子,放了他吧!”说完,便再也没回头多看一眼,独自钻进了车厢里。

伊之竹也不多说话,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捏开黑衣人的嘴巴,强行喂了进去。

“呸……咳咳……你给我吃……的是什么?”黑衣人被『药』丸噎的直咳嗽。

“这是解『药』,一个时辰以后,你的手脚就可以动了。”伊之竹冷冷的回答,然后也钻进了车厢。

“你们……你们当真放了我?难道就不怕我再去杀你们吗?”黑衣人似乎很诧异,他还是第一次遇见生死对头放过对方的!

“如果你还想死的话,我不介意。之所以放了你是因为我不想在小若面前动手。如若有下次……哼……”车厢中传出伊之竹冷冷的话语,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的脸『色』一定不是很好。

“老马,我们走。”季若伊不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吩咐老马上路。

“好嘞!驾——”老马得令,立刻扬起皮鞭。马车顺着官道一路向南驶去。

一个时辰以后。

黑衣人活动活动了手脚。他们果然没有骗他,居然真的可以活动了,虽然还有些麻麻的感觉,想是很久没有活动的缘故了。

身体一恢复自由,黑衣人立刻从地上翻爬起来,席地而坐,盘起腿来调整气息,同时暗自运转,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是否又不适。

待他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以后,收纳了气息,睁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居然真的放过了我。”原本他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暗中猜想,即使他们没有杀他,也会在他身上动点手脚的。尤其最初伊之竹刚刚喂他吃下解『药』的时候,他还一度的以为那不过是另外一种毒『药』,只是苦于自己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没法及时的把他从嗓子里抠出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黑衣人百思不得其解。思忖半天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当下一跺脚,冲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咬着牙说:“不要以为你们这次放过了我,我就不会杀你们。灭门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说完,黑衣人向着来时的方向略一打量,施展身形掠了去。

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南,众人却再也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已经有杀手出现了,并且知晓了伊之竹的身份,他们目前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未来的路上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他们谁都不知道。只能抓紧时间赶路,争取尽快回到天地山庄。

天朝,天池县。

终于回到了故土,望着熟悉的景『色』,伊之竹有些近乡情怯。不知道山庄变得怎么样了。老管家离开了家里,家中无人做主。那些人都是怎么过的日子?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太多太多的想法。

马蹄声踏在官道上,传出嗒嗒的声音。敲在伊之竹的心头!终于,回来了!前些日子还没有这么急切过的心,也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他真的很想立刻下了马车,施展轻功回到山庄。可是他身边还有季若伊,他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等待,不过也无法安静的呆在车厢里。而是钻了出来,坐在老马的身边。

“少爷!我们还要在城里停留吗?”看着天『色』不早,伊之竹又从车厢中出来了,老马下意识的以为今天要在镇子上投宿了。

“不必,我们今天要连夜赶路了。”马上就要到家了,他一刻也不能等,即使是天黑。

老马心中千万个疑『惑』。自从他在地朝新查干敖包村庄的驿站受雇于这两位主子以来,一直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来都没有连夜赶路的经历,虽然一路向南,自己也不知道终点在何方,可是这么奇怪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老马心中合计着,却也聪明的没有问出口。别看老马人胖,可是心不粗。主子的话,那就要听,不该自己问的,就不要去问。

听说今天不能在城里住宿了,老马也不做停留,马鞭一甩,加快了速度。两匹马儿本来已经减慢了速度,慢慢悠悠的在官道上溜着,突然身上吃痛,它们立刻撒开腿欢实的跑了起来。伊之竹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一直看着。

“竹子,你怎么了?”季若伊在车厢里一直等不到伊之竹回来,她趴在车厢窗户上向外望了望,发觉伊之竹有些不对劲,于是出言问道,可是伊之竹却恍如没听到一般。

“竹子——相公——老公——爷们——当家地——内口子——”季若伊换遍了称呼,也没能把伊之竹的魂魄叫回来,她是在气极了,推开车厢门爬到伊之竹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伊之竹——我不和你过啦……”

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吓得两匹马儿嘶叫一声,『乱』撞一气。吓得老马紧勒缰绳,勉强控制住马车。吓得伊之竹从老马身边一跃而起,警惕的看着四周。好在他们已经出了城,来到了城外。没有吓到路人,否则他们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搞屁啊?喊你半天你都不搭理我。是不是看着到了你的地盘,你就开始牛起来了?”季若伊眼看没有外人,立刻暴『露』了本『性』,双手掐腰,上演一出母夜叉骂街。

老马看的是目瞪口呆。我地那个老天啊!这还是女人吗?怎么能如此的剽悍?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相公说话!这也不能怪他这样想。封建社会一向都是以夫为天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终身守着贞洁;男人可以寻花问柳,女人却要独守闺房;男人可以对女人非打即骂,女人却不能对男人大呼小叫。所以老马此刻见季若伊完全颠覆了他对男女之间的理解,顿时忘了手中还紧勒着缰绳,不自主的松了双手。

那两匹马感觉到身上的控制没有了,陡然蹿了出去。季若伊完全没有防备,被突然的颠簸起来,身子一个不稳,就掉下了马车。

“小若——”伊之竹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眼见季若伊掉下马车。突然他的身子奇怪的一扭,立刻头下脚上的冲了下来,在季若伊马上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及时的伸手捞起了她。然后身子又是一扭,平稳的站在了地上,季若伊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眨眼之间。老马吓得是魂飞魄散,连忙拉紧了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纵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跑到伊之竹身边。

“少夫人,您没事吧!”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惶恐。

“小若……小若……”见季若伊没回答老马的问话,伊之竹低头一看,季若伊双目紧闭靠在他的怀中,吓得他一顿摇晃,呼喊着她。可是不管他怎么喊,她都一点反映也没有。

“小若……小若……”伊之竹着急起来,伸手扣住季若伊的脉门,可是检查的结果确实毫无异状。他低下头来靠近季若伊的鼻子,想听一下是否还有呼吸。他刚刚把头靠近她的鼻子,突然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他顿时感觉有异状发生,连忙直立起身子,退后几步。

“叫你不搭理我。吓死你!”季若伊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喊着。原来她根本没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刚刚伊之竹没有回答她的话,还有些生气,想要吓他一吓。

伊之竹早已有了防备,所以并未上当,反而是眼中带笑的看着她心有不甘的撅着嘴。

反倒是老马,又被吓到了。可怜的老马,在这一天当中受到的惊吓是前所未有的多。

“老马,我没事,烦你费心了。”季若伊虽然生伊之竹的气,可是却不忘和老马道歉。她这个人就是这一点比较好。不会把自己的怒火迁就给别人。

“不碍事,不碍事。少夫人没事就行,没事就行。”老马讪讪笑了几声,头也不回的爬回到马车上。

“他生气了。”季若伊吐了吐舌头,小声的对伊之竹说。

“谁叫你惹事端。”伊之竹点了点她可爱的鼻子。拿她没有办法。

两人也相继回到马车上。老马二话不说,赶马上路。

马车继续向南行,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太阳在与地平线做着最后的挣扎,点点余晖洒满大地,充斥着它的不满。

“老马,前面庄园停车。”

笔直且宽敞的大路,平坦的没有一点坑洼。老马靠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任凭马车独自往前行。正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伊之竹的声音。老马身体一震,从瞌睡中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偌大的靠山的庄园。

“吁——”老马在赞叹庄园壮大的同时,已经到了庄园的门口,他连忙拉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伊之竹扔下简短的两个字,率先走出了车厢,然后站在旁边等着尾随其后的季若伊。见她从车厢里出来,连忙伸手搀扶住她,然后把她抱下车。

伊之竹看着熟悉的大门,禁不住心中一阵激动。他按捺不住心情,疾走几步上前用力的拍着大门。

“来啦……来啦……谁呀这是……”远远的传来一个男声,语气中颇为不满,大概是因为被人扰了清净。

蒋勋一身青山小帽,颤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小步跑向山庄大门。他刚刚从厨房那里领回来晚上的饭菜,还没来得及吃,就听着庄园大门被人拍的啪啪作响,挂在大门上一直延伸到他屋子的铃铛更是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

“这个时间会是谁来啊?不会又是那些错过客栈的过路人吧?”蒋勋不满的小声嘀咕着。自从少爷消失、老管家带着国泰民安他们出走以后,偌大的庄园只剩下了十几个下人,其中就包括他一个。每天再也没有练武的声音了;国泰民安四兄弟也再也不会来找他喝酒了,甚至就连他们的饭菜都降低了好几个档次。除了经常接纳一些错过投宿的过路人以外,这个山庄已经没有往昔那些的欢乐了。空『荡』『荡』的山庄显得死气沉沉的。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来叫门,看样子还是那些过路人了。

蒋勋一边回忆着往日快乐的生活,一边小步跑着。他居住的小屋距离庄园大门并不算近,所以才会从大门上挂满铃铛,一直延伸到他的屋子,这样避免有人叫门而他却没听到。

别看蒋勋只是一个小小的看门人,可是权利却大着去了。少爷说过,他是家里最重要的一员。就是这句话,让他沾沾自喜,以自己身为天地山庄之人为傲。远远的,蒋勋看到大门旁边站着三个人,从身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两男一女。他们身后还有一架不算小的马车。

蒋勋奔跑的身形突然定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着那站在前面的男人好像自己家的少爷。蒋勋不敢置信的用力『揉』了『揉』眼睛,使劲的瞪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疾走几步。

真是少爷!蒋勋惊喜的险些跳了起来,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因为刚刚太用力『揉』眼睛了,他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一边冲着大门疾跑,一边高声呼喊:

“少爷,是少爷!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蒋勋欢乐的像只麻雀。蹦跳的跑到大门边,激动的甚至忘记了开门,隔着大门拉住伊之竹的手,浑身颤抖着。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少爷……蒋勋想你啊!”蒋勋并未认出季若伊来,自然也不知道她就是老管家口中所说的妖女。

“蒋勋,开门再说。”伊之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虽然平时他并不多话,与下人们接触也不算太多。但是毕竟多少年的感情了。再加上再次重逢的感动,也是有些情难自制。

“哦,对。你看看我,只顾着说话了,都忘记开门了。”蒋勋自嘲着,赶紧打开大门。

“少爷……他们……”蒋勋用眼神示意着伊之竹。

“进去再说。”伊之竹并未着急介绍季若伊的身份,他要等着在所有人的面前隆重的介绍,并且要补办一个隆重的喜宴。

“哦。好。少爷您慢走……”蒋勋小心翼翼的将伊之竹三人请进了大门。随手关好门以后,蒋勋跷着脚看了看山上,似乎没人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少爷,我先进去通报一声,让他们准备准备。”蒋勋说完,一溜烟地跑掉了,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声的喊着:“少爷回来啦——都出来啊——少爷回来啦——”

伊之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面对着呆若木鸡的季若伊和老马说:“走吧!”

“竹子,这就是你家啊?”季若伊望着眼前气势磅礴的庄园不无感叹。没想到自己还钓到了一个金龟婿,看这样子,家产一定不会少了。

“以后,你就是这里当家的,这些都是你的。”伊之竹信誓旦旦的表着态,对于钱财他不是特别的在意,只要温饱不成问题就行。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家产,这些一向都是老管家打理的。

“少……少爷……”老马战战兢兢的有些不敢前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甚至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本来他就看出来这两位主子非富即贵,没想到会富成这个样子。这个大庄园变卖了以后,估计会把整个新查干敖包村庄买下来还不止吧。

“嗯?”伊之竹眯着眼睛等着老马接下来的话。

“天呐——”等了半晌,老马从口中惊叹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了下文。季若伊知道他也一定和自己一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老马弄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装作整理马车。

三人一行慢慢的往庄园里面走,不多时,从山上呼啦啦的跑下十几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男的统一都是青衫小帽,女的只有三三两两,全都是一身白『色』的长褂,外面是青『色』小褂,下身是青『色』长裤。

“少爷——”

“少爷——”

一阵阵悲呼,一声高过一声。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伊之竹三人迎进了大堂。伊之竹坐到了上首,季若伊毫无主次观念的贴着伊之竹坐在他的身边,好在椅子够大,堪堪坐下二人。

她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天地山庄的人。从来没见过少爷接近女人,也从来没见过女人敢接近过他们少爷的。在天地山庄时间久的人都知道,伊之竹由于常年研习草『药』。一次不知道误食了什么『药』物,导致浑身都是红疹,不管用什么『药』方都不管用。那些奇怪的红疹遍体临身,不仅看上去触目惊心,更是瘙痒难耐。伊之竹的身体每天被他抓的血淋淋的,好在这种瘙痒每天只发作一个时辰,可即使是这样,也让他难以忍受,恨不得找把尖刀把这些红疹剜下去。

突然有一天,这些奇怪的红疹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如来时一般奇怪。可是自那以后,伊之竹却不能接触任何女子的身体,哪怕是轻轻的碰触,身上也会立刻红疹重现,然后又需要好多天,那些红疹才能彻底的消除掉。而在红疹消失之前,他又必须要忍耐那钻心的瘙痒。

这就是伊之竹对于女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的,包括那次救许倩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刻,庄园上上下下的人看到季若伊居然紧贴着伊之竹坐着,怎么能不震惊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厨娘自持身份最高,在山庄的时间最久,便站了出来。

“少……少爷……”厨娘有些磕磕巴巴的开口。

“老管家呢?”伊之竹没有理会厨娘的话,开口问道,两道剑眉紧蹙着。

“自从少爷失踪以后,老管家就带着国泰民安四兄弟出去了,说是去寻找少爷!前些日子还飞鸽传说回来询问少爷是否归来了呢!”厨娘连忙禀报山庄的事宜。老管家和少爷不在,整个山庄就是她说了算的。所以大事小情的她都要过问到。

“连国泰民安都跟着去了?”伊之竹挑高了眉『毛』。

“他们有没有说现在在什么地方?”

“说是他们到了地朝,在钟国舅府上做客呢!”厨娘扭紧了系在身上的围裙,看着少爷冷峻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和地朝的国舅扯上了关系?伊之竹心思如电转,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老管家和地朝的国舅能有什么瓜葛。

“立即飞鸽传书给老管家,让他尽快回山庄来。”伊之竹思忖了半天,想不出了所以然来,干脆还是等老管家回来以后再详细的了解一下吧。

“还有。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伊之竹环顾四周,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这才满意的开口。

“这位是你们的少夫人,今后也是天地山庄的主人,她说的话就如同我说的一样!”伊之竹这句话不啻于丢下一颗大炸弹,炸的这些人魂飞魄散,纷纷交头接耳。

“没听错吧,少爷说那是少夫人……”戚戚嚓嚓的琐碎声音在大堂的角落中响起。

“是啊!少爷不是不能接触女子吗?这次带回来女人不说,居然还要做我们的少夫人。”惊讶、诧异……种种情绪将大堂填满。

季若伊紧张的抓着伊之竹的手,有些不适应这种环境。所有人看向她的眼光有些不大对劲,好像看着什么骇人的东西,就好像……对……就好像看到妖怪一样。

“竹子,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怯怯的开口,季若伊心中没底了。这里是封建的旧社会,不是现代啊!不知道他们的审美观念是不是和自己那个年代一不一样。

“别担心,他们只是一时不适应。”伊之竹轻轻拍了拍季若伊的小手,又借着机会揩点油。如果这个年代有眼镜的话,保证会跌一地的。

“那我要怎么做?”季若伊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伊之竹并没有刻意要求她去做什么。对于她来说,三从四德都毫无作用,男女授授受不亲的观念也无法影响她左右,与其去约束她,不如让她做自己才最好。不可否认,当初他第一感觉是因为他接触她的时候,身上例外的没有起红疹,不过,他不也是因为喜欢她的真『性』情么?

“各位……”季若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跷了跷脚,也无法看到第二排以后的人,她干脆爬到椅子上站好。

下面的人看到她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都愣住了。顿时,大堂里安静的可以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了。

“各位——”伊之竹见效果达到了,很满意的开了口。

“各位,大家好。我叫季若伊!很高兴能够加入到这个大家庭中!还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关照!我不是本地人,所以很多规矩都不懂,还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太吃惊,能够多多包涵……”季若伊如街头卖艺一般,双手抱拳,冲着下面那些人深深一施礼,就差没说有钱捧个钱场,有人捧个人场了。

众人是目瞪口呆,头一次见面的女主人,『性』格还真是活泼呢!

地朝

钟国舅府

汝敏一身黑衣打扮,踉踉跄跄夺步进了国舅的书房。

“国舅——”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钟国舅的脸。

“前些日子你给我的飞鸽传书,是真的吗?”钟国舅拉着脸,没有一丝表情。

“千真万确!”汝敏咬了咬牙,对于自己刺杀失败,感觉很丢脸。

“这么说,他还活着。”钟国舅咬牙切齿道。汝敏一激灵,不知道钟国舅这份怨恨来自于何处。如果说他和逍遥剑客有深仇大恨还情有可原,毕竟对方毁了他赖以生存的罗圣门,这个国舅何来的仇恨呢?

钟国舅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汝敏没得到指示,一时也不敢退下。两个人谁也不出声的呆在那里。

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爷——西屋客人有请——”屋外一声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

“果然还是来了。”钟国舅突然重重的叹息一声,陡然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他到底想些什么。

“告诉西屋客人,我稍后就来。”钟国舅对着屋外高声喊了一句,只听得屋外窸窣脚步声音渐渐走远,他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汝敏的身上。

“说说。他长得什么样子?”钟国舅似乎对于这个逍遥剑客的模样很好奇,他踱着步子坐回到椅子上,丝毫没有着急的感觉。

汝敏虽然很奇怪,刺杀失败以后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国舅唯独今天才找到自己询问这件事情呢?可是国舅的心思,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猜得到的,他依照吩咐,将伊之竹的相貌大致的描述一番。钟国舅一边听,一边不断的点着头。

“好啦!你先下去吧。最近不要到处『露』头了。况且,你身上的毒,并没有清干净吧。”钟国舅一眼就看出了汝敏身上的毒没完全解掉。汝敏心中一凛,这么多年,钟国舅都是深藏不『露』,原来,他也是个练家子。

汝敏深施一礼,慢慢的退出国舅的书房,一个纵身,消失的无影无踪。钟国舅又等了盏茶的时间,方才起身奔着西屋的方向去了。

“胡总管……”钟国舅还离西屋很远,就扯开嗓子喊上这么一句。

“钟国舅……”被称作胡总管的老管家听见声音,连忙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不知胡总管找本王有何事情啊?”钟国舅一脸无害的表情,谦卑恭敬的对着老管家一拱手。如若不知,还以为胡总管是国舅呢!

“国舅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您手下那些人都不是吃干饭的,想必我们收到飞鸽传书的事情您早已知晓了。”老管家也不糊涂,如果在国舅府中能够这么轻易的使用飞鸽传书,那么国舅的『性』命也很危险了。除非是有人故意安排,放话通行。

“呵呵,原来是这件事情。我是知晓你们收到了书信,可是我并不了解其中内容!胡总管还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钟国舅聪明的将球踢了回来。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废话了。我家少爷回来了,我们即将启程回去与少爷重逢。这些日子以来感谢钟国舅的招待,待到他日有机会时,我必将奉还。”老管家不卑不亢的说道。

“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胡总管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待到明日再启程也不迟,我也好交代一下李承,让他护送你们上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国舅说着句话的时候,‘上路’那两个字被他咬的狠狠的。

“不必了,胡某何德何能,怎敢劳烦国舅身边的爱将……”老管家推辞着。

“哎——胡总管不必客气。怎么说,你也是我朝王上身边的红人,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钟国舅表情变得阴鸷起来,句句充满着威胁的味道。

“不劳烦国舅,胡某一心想过个平静的生活。我也不再是王上身边的人,国舅就不必担心了。不管国舅过去做过什么,胡某权当没看到。但是以后……只要国舅的手不伸得太长的话,胡某的存在想必王上也没有兴趣知道吧?”老管家一记明晃晃的暗示让钟国舅心悸不已。话中意思很明显,以前你干什么了,就当过去了,但是如果你以后要是触及到我的逆鳞了,我不介意让王上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看来,老管家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居然和地朝的王上还有着深深的关联?

钟国舅眼珠心中暗暗吃惊,可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淡定,仿佛两人在谈论着天气如何晴朗一样的平静。看样子,自己的计划并不是那么完美,连这个隐居多年的老家伙都看出自己的目的来了?或者说,当初他勾结罗圣门去血洗伊家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一想到自己被这个老头子掌握在手心,钟国舅恨得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又不能表现出来。眼下只能暂时退步了。不过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日若有机会的话……

“既然胡总管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你们了。回去替我给你们家少爷带个好……”

钟国舅说完这句话以后,拂袖而去。老管家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国舅的离开,直至看不到身影,才转过身子。

风起——

花园中的百花闻风起舞,带动阵阵香气。

“国泰民安——”老管家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总管——”从屋子里出来四个年轻的男子,低头抱拳在老管家面前。

“收拾一下,我们回家了。”老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少爷啊!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老管家心中感慨万千,可是又有些紧张。家中的飞鸽传书带来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少爷居然带回来一个女子,并声称是少夫人。还要他快马加鞭赶回去,等着补办喜宴?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不接触女子的少爷动了心?他要好好的查探一番才是。

没用上多久,国泰民安四兄弟就准备好了马匹。来时的马车已经丢弃不用了。众人归心似箭,哪有心情和时间去乘坐马车去?那样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庄园?

小民不客气的从国舅府中挑选了四匹上等的良驹,两黑两白。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马。又专门为老管家选了一匹棕『色』的汗血宝马。这可是地朝仅有的几匹汗血宝马之一啊!地朝的王上不过也才有不到十匹。而这匹更是国舅府中仅有的一匹。当小民不顾马夫的劝阻强制拉走这匹宝马的时候,马夫的脸都绿了。说什么也不让,干脆耍赖躺在地上打滚,最后被小民以暴制暴了。估计这个时候,他一定是找国舅去诉苦、告状去了。

老管家以及国泰民安四兄弟带上简单的包裹及干粮,打鞭上马,纵马奔去,向着天朝的天池县,出发——

老马被安排进了庄园,兴奋的他几天没睡好觉,一直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恐怕,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自己会有一天能过上如此好的生活。在天地山庄里,不愁吃穿,不用为了温饱终日奔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在这里,可以尽情地吃,管够。工作也不再那么劳累。虽然每天需要伺候的马匹多了一些,但是相比以前来说,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个马夫和自己一起做这些工。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伺候好这些马匹就是了。

这段时间季若伊也是简直美的开了花了。偌大的天地山庄完全转遍,足足花了她快要一周的时间,光是后面那几座山就够她翻的。当然,她主要是去旧地重游一下,见识一下当初她掉落下来的那座山。

见识过了以后,季若伊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有钱人了,不是以前过小康生活的季若伊了。可是,新鲜感很快的就过去了。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一切现代化有的东西。每天她能做的只是吃吃睡睡,要么就是去池塘喂鱼,或者是花园里扑蝶,要么就是草地上放风筝。哦,杀了她吧,她可不想在夏末秋初的时候放风筝呢,会被人当成傻子的。

那么除了这些事情,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可是季若伊是个天生不甘寂寞的人,她一定要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伊之竹自从回到了山庄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研习那些草『药』武功一类的,他们俩一天很少见面,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起做做生米煮熟饭的运动,兼并着小小的沟通以外,平时基本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季若伊对于那些枯燥的事物还没有耐心,所以也就不去烦伊之竹了。可是,山庄里其他的人可就有了乐子了。

“厨娘——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啊?”季若伊轻门熟路的跨过厨房的门槛。向正在忙碌的厨娘发问。

厨娘手中不停,飞快的报出几个菜名,听的季若伊食指大动。

“还要多久才能吃到?”她并不是很饿,只是听这些菜名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口水不自主的流了出来。只想尽快吃到口中。

“还要等一段时间,菜刚送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少夫人要是饿了的话,不妨先吃一些小点心。”厨娘以为季若伊饿了呢,慌忙洗净了手,从笼屉中拿出新鲜的点心来。

“哎呀,厨娘。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叫我少夫人,我听着一点都不适应,好像把我叫老了一样。你就和竹子一样喊我小若就可以了。”季若伊扁着嘴巴抗议着。

“少夫人,那怎么使得?规矩是不能坏的。”厨娘嘴上不说,心中想着。也就你一个人胆大敢叫少爷竹子,这要是别人这么叫他,非被老管家直接劈成两半不可。

“哪那么多的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说怎么叫就怎么叫了。除非你不听我的!”季若伊狡黠一笑。“那我就去和竹子告状,说我连厨娘都管不了。”

“好了,好了,什么都依少夫人就是了。来,你还是先吃点儿小点心吧。免得饿坏了身子。”厨娘及时的转移着话题,不想再和她因为称呼讨论起没完了。

“不饿不饿,我也就只是问问。”季若伊摆了摆手,拒绝了。再好吃的点心,也只是点心。她还要留着肚子吃大餐呢。

厨娘见季若伊拒绝了,也不在意,把点心放到一边,继续忙碌起来。季若伊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突然开口问:“厨娘,这些菜都是一会儿需要用的吗?”

“是啊!”厨娘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那我帮你择菜吧。”季若伊勤快热心的奔着菜篮子就过去了。

“哎呀,少夫人,你就别再这添『乱』了。想要早点开饭的话,你就出去吧。去找蒋勋玩儿去吧。”厨娘吓得放下手中的活,急忙跑几步过来抢走菜篮子。不是她瞧不起季若伊,实在是她的水平让人难以接受。上次就是她好心的要帮着择菜,结果原本打算做的烧豆角没做成,全都变成了残废豆角丢进垃圾桶里了。这次说什么不能让她再跟着掺和了。

“厨娘……”季若伊嘟着嘴巴被推出了厨房。不怪厨娘这么胆大的对她,实在是她平时一点架子都没有。跟谁都是那么平易近人。当然了,该指使人还是指使人的。能偷懒闲着,有人供自己使唤,为什么不用?她没有那么多救世主的想法,也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女猪不让人下跪,不让人给自己梳头的。她是个能享受就享受的主。她才不信谁会贱到那个地步,有人伺候非不用?也就是小说里骗骗人吧。她除了被人叫少夫人觉得有点别扭以外,对于被人伺候的生活还是很享受的。

好无聊啊!季若伊使劲的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才不到中午,怎么又困上了?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眼下,还是先去找蒋勋搞点乐子来吧。

季若伊又打了一个大哈欠,『揉』了『揉』眼角被哈欠『逼』出来的泪水,一步三晃的向蒋勋的小屋子挪了过去。

“蒋勋——蒋勋——”季若伊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蒋勋,觉得很奇怪,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少夫人——”老马从马厩里钻出来,喊着季若伊。

“哎——老马!蒋勋去哪啦?”

“听说是老管家回来了。蒋勋他们都去大堂了。”老马如是回答。

“哦。那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去看看。”季若伊冲着老马一挥手,又转身往大堂的方向行去……

老管家带着国泰民安四兄弟挥鞭打马、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赶回到了天地山庄,来不及洗去一身的灰尘。急急的去见了伊之竹。主仆见面,分外眼红。老管家激动的老脸几乎扭曲了,双手颤抖着捏着伊之竹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一样。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老管家嘴里喃喃的说着,目光从伊之竹的头顶扫视到他的脚底。

“清减了……”幽幽的声音仿佛不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一样。

“老管家,你也是。”从下人的口中,伊之竹得知了老管家在他消失以后焦急寻找的那些日子,几乎是夜不能寐。从小被老管家带大的伊之竹,和老管家之间的感情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更像父子多一些。

“听说少爷带回来少夫人了?”老管家直奔主题。一路上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眼下却没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少夫人,不禁让他的好奇心变得更加严重起来。

“哦,小若应该是去忙了吧。”伊之竹环顾四周,没见到季若伊,猜想她可能是自己找事情做去了。

“噢?什么事情还需要少夫人亲力亲为?”老管家皱眉,不满的问。偌大的山庄难道没有一个能把少夫人交代的事情办好的吗?怎么还要少夫人亲自动手呢?

“呵呵,恐怕她是嫌无聊了,自己找乐子去了。”伊之竹不以为意的开口道。季若伊的『性』格他完全了解,要真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一个地方,才是真的要她的命呢。这会儿估计她不一定又想到什么鬼点子去整人去了呢!

“哼——”老管家重重的哼了一声,真是有**份。身为少夫人,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呢?还没等见面呢,老管家首先对这位传说中的少夫人已经开始有些偏见了。

“好了,你们刚刚回来。风尘仆仆的,还是先去洗漱一番。等下我有好消息要宣布。”伊之竹丝毫没有发觉老管家的不自在。此刻他的心情高兴无比!老管家回来了,就代表他和季若伊在这里可以有个正式而隆重的喜宴了。一想到这些,他怎么能不兴奋起来?

老管家只好依言带着国泰民安四兄弟陆续离开去洗漱了,带着一身灰尘确实不雅。季若伊来到大堂的时候,他们早已走开了,只剩下伊之竹一人。连蒋勋的影子都没看到。

“竹子——”季若伊迈过门槛,大声喊着。每次跨门槛都很费力!她皱着可爱的小鼻子想着。这个时代还真是奇怪,没事门槛做那么高干嘛?万一有个突发事件,跑到这里都会摔跤。

“小若。你来得正好。我刚要派人去找你!”伊之竹高兴的走过来牵起季若伊的双手。

“听说老管家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人呢?”季若伊好奇的问着。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伊之竹打断了她寻找的目光,语气颇为兴奋的说:“老管家回来了,我要为我们补办一个酒席,我要告知天下所有人,我们成亲了。”

“不是都领了结婚证了么?酒席不过是个形式,都是给人看的。”季若伊觉得有些麻烦。

“结婚证也不是在这边领的。我要给你一个这个年代的婚礼,让你感觉一下坐花轿、蒙盖头是什么样子的。”伊之竹替她掖了掖散落下来的头发,满眼柔情的望着她。

“竹子……”季若伊嘟起嘴吧。说不敢动是骗人的,她也不想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生活下去。虽然整个山庄里的人嗫于伊之竹的『淫』威,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们内心当中并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接纳她,接受她是少夫人的身份。

“好了,你也去准备一下。看看你一身的灰尘,我可不想一会儿管家见到你了挑三拣四的。”伊之竹还是很在乎老管家的意见的,连忙让季若伊去准备,顺便又吩咐下去半个时辰以后所有人员在大堂集合,一个都不能少。他也跟着去简单的准备去了。

季若伊由两个侍女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因为她在这里并没有举办婚礼,所以侍女并没有给她挽起已嫁『妇』人的发髻,而是梳了一个少女的发型。简单的在头顶上盘些小辫子,下面散落的头发扎起来,脸颊两旁垂下两条小辫子,看起来很活泼、可爱。衣服是季若伊自己挑选的。本来按照侍女的意见想要为她搭配一身火红的短衫长裤,再配上一条同『色』系的腰带。可是她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逃婚的新娘子,要么就是街头卖艺的功夫小娘子。她可不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只火鸡一样,老远就那么扎眼。

在衣柜里翻了半天,季若伊选了一件白『色』的短衫,袖口分别绣上两支梅花在上面。外罩嫩绿『色』无袖长褂,下身是搭配同『色』系的长裤。足下登上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本来都说红不配绿,可是这粉红的鞋子搭配上嫩绿『色』的长褂长裤,好像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而且嫩绿『色』的长褂衬托的季若伊脸『色』更好看。

对着铜镜满意的转了一圈,又让侍女取来胭脂水粉为自己上点淡妆,季若伊这才袅袅婷婷的来到大堂。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只等她一个人呢!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清脆的声音在大堂的门口响起,众人闻声纷纷侧目。季若伊满意的看到大家眼中的惊艳目光,耳朵里也听到了频频抽气的声音。

“啪——”

老管家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混不自觉,目光呆愣的看着大堂门口的那个女人。

季若伊轻扭腰肢走向伊之竹,站立在她面前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伊之竹也很配合的站起身来迎接她。他一直以为绿『色』穿在身上就好像套了一个乌龟壳一样。没想到今天在她的身上却看到了奇迹。虽然两人已经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他依然被她精心的打扮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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