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秦淮惊艳
作者:我未成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94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晚霞染红了西边大半个天空,落日余辉下,岸边游人投落的影子显得孤单瘦长:自从太平军进入南京后,市民们的生活节奏习惯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最典型的,便是娱乐业被扫『荡』一空,昔日喧嚣繁华的十里秦淮,而今除了沿岸居民,过往的那些所谓红颜金粉,一早就风liu云散了。

这样萧条的情境,自然也令与预期不符的观光客人大为失望——顾迩然无意识地挥了挥手臂,对同样兴味索然的小陈做了鬼脸:“难怪殿下这么大方,说什么开销直接从圣库支出——现在看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啊?”

“这个殿下未必知道吧?不过……”小陈皱眉想了想:“整顿城市秩序是北王管的,恩,治安由翼王负责……”

“哼,别天真了!东王总揽大局,哪还有不清楚的?”顾迩然撇嘴一脸不信,这些转业的“三产人员”不会被东王招去丰富宫中的文化生活了吧——这话不敢说出来,只是在心中如此不无恶意的瞎想罢了。

他当然不会有好气:不明不白丢了辛苦带出来的军队,虽然知道宵小之徒在幕后搞鬼,但命令来自上层,对于既成事实连抗辩的余地都没有——机关算尽,却让别人捡了便宜,如果愤怒可以杀人,“卖主求荣”的贾子风早已死了一万次——至于其人行为与自己本质区别有多大,顾迩然不愿也不会多想。

有鉴于此,郁郁寡欢也是正常反应了。总算杨秀清还有良心,见他情绪不佳,又是重伤(?)初愈,便慷天国之慨让他来这个著名胜地公费疗养:这样的待遇换成过去顾迩然绝对高呼万岁双手赞成,现在却颇有不受器重投置闲散的怨忿。

“哎,秦淮河原来是这个样子!”小陈的感慨似乎全无内容,但其中隐晦的含义还是不难解读出来。这孩子,大约以为会看到许多新鲜吧;不过,如今的秦淮,失去了人气旺盛的支持,看来大约也跟浔江没啥区别吧?“不过,人少了,这儿的风景,倒是还不错……”

这小子,总能不知不觉中说出几句有道理的话来!顾迩然微感诧异地望了望小陈——的确,此时夕阳已去,皎月方来,秦淮河的水波还是一如既往的恬静委婉,少了人烟的繁杂,反而添了几分静谧的味道。换位思考看来,这样的环境,倒也当得起秀美二字。何况,这十里水光,自成一体,无形中却蕴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

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思去体验,闭目放纵思维的触觉去感受这充盈于天地间的灵息,刚才的浮躁自然而然降解于无形。虽然只是初春的气候,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但置身于此,还是颇能感受如画的韵致。事实上,顾迩然对自然风物还是情有独钟的,只不过受了历来秦淮风雅『骚』墨的影响,先前总不免执著于此地的人文特『色』了——这也难怪他,朱自清不是说吗:秦淮之所以吸引人,便是因为其处处晃『荡』着蔷薇『色』的历史影象。

重新睁开眼睛,顾迩然心境已是一片空灵。有时候,多体验体验宁定的感觉也不错呢,成天盘算着勾心斗角的种种,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实在是很让人心理疲劳啊。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在此间的得失越来越看重,比起最初的优柔畏缩,现在的他更倾向主动,换言之是对这个时代中的代入感越来越强了——这样微妙的心境变化,顾迩然自己未必清楚,但冥冥中命运的安排却注定了一切的前景不会单纯。

未来将会怎样?历史的河流将要流向何方?没有人真正知道!曾经自以为看透历史『迷』雾的他,此刻也一样的彷徨和空虚——毕竟,现在的自己,只是他人争霸角逐的一粒棋子,进退取舍全都身不由己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坐到局前,堂堂正正地走出自己的棋路呢?

……

从脱离昏『迷』状态清醒之后,顾迩然也感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另一些改变:思维愈发灵活机动,对外界的反应也更敏感了;最重要的,他获得了一种全新的体验,在自己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潜滋暗长,情绪平和时还没什么,一旦激动或者愤怒,就会感受到一股强劲的魄力正在喷薄涌动——事实也正是如此,昨日当他得知贾子风的“出卖”行径时,一拳砸破的案几,小陈后来试验,用刀也未必能砍断——要知道,那毕竟是红木家具呢!

虽然顾迩然用气昏了头来解释,但他自己也不清楚肾上腺素是否真能如此激发人体的潜能。至于小陈,对从未受过体术训练的大哥竟有如此杰作,也只能惊诧地吐舌头了。

不过,虽然无法弄明白原委,并不妨碍顾迩然据此想入非非——如果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假以时日锻炼一二,自己岂非也能过一把高手的瘾?只是似此情形可遇不可求,顾迩然既然无意重演怒发冲冠(开玩笑!时时如此非血压升高不可……),所谓练功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

夜『色』好极了。风声在蓼竹的叶片上飞鸣,月晕散漫而来,一如灯影里罩上了白纱般朦胧,光影下模糊的景物,像宣纸上刚刚被水『色』润出的闲笔。水声响起,微波絮语,夜『色』便与烟波一并渺茫起来。

“如此良辰美景,如果有佳人相伴,那……”正要大发谬论,见小陈一脸诧异地朝自己望来,顾迩然只好把说了一半的感慨咽回肚子——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天『性』,就算“天条”规章严禁,小朋友你也别用看变态的目光打量我吧?哼,那洪秀全都不知纳过多少王娘了……

心里灵机一动,他跟小陈半开玩笑地打起哈哈来:“玉成,这里可真是湖光山『色』,烟水氤氲——想想如果是你和宛如一起来……”

“大哥!”果然,小陈像被点了『穴』一样跳起来,“你、你别拿这个开玩笑好不好!”

小孩子就是面皮薄呀!顾迩然心里如此倚老卖老,口中却丝毫不停:“开玩笑?不是吧——看你脸都红了,恐怕正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遇上这样恶质趣味的大哥,小陈除了苦笑,怕也挤不出别的表情了。不过,作为天国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陈玉成的旺盛斗志保证了在困境中反击的能力:“大哥,就算我是在想什么人好啦——不过不像你哦,连个想的人都没有……”

果然是名将本『色』啊,一针见血就点破了顾迩然往日的悲惨遭遇——回首在 难道说天才少年注定要命犯天煞孤星么?这曾经是顾迩然时刻念叨的经典口头禅!

换了从前,他多半会被驳得哑口无言,但命运之轮的变化永远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改变人生的机缘往往在瞬间出现,所以当听到小兄弟的言论时,顾迩然的反应竟是连连点头:“有的,有的……”目光像被定住一样直投向前方。

顺着他注意的方向,小陈抬眼看去,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秦淮河岸的道路虽然不比从前热闹,但来往的行人还是很有几个的,但此刻在顾迩然眼中,能够看见却只有一个人,时间停滞了,外界的一切都仿佛被隔绝开去,一种非真实的体验包围了他:除了迎面走来的女子,他已感受不到任何刺激。

那女子的一袭白衣在黑夜里是极显眼的,而内中修长曼妙的身段,俨然就是袅娜多姿的最好注脚;月光下她秀气清丽的面孔光洁如玉,看去不过双十年华,最动人心魄的是她的明眸,如同深不见底的秋水,却藏着令人甘愿投身其中沉溺无法自拔的魅力……

大约是感受到了顾迩然灼热的视线,女子的脸上掠过一抹微红,而那羞涩的神态越发令他痴了。

两人本是相向而行,但顾迩然甫见佳人,当下即如被雷击,泥雕木塑一般站定,除了行注目礼外完全不知所措。也许那女子对这样的情境已经见多不怪,虽然意识到顾迩然的异常,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脚下却毫不停留地走远了。

“晚风中飘过的亮『色』呵,轻轻地擦肩又渐行渐远……”这样肉麻的自言自语,除了来自21世纪伪文学青年顾迩然,在这个时空怕也没人说得出来吧?

“还说要教我几招绝技赢得芳心呢?看大哥的表现,多半是纸上谈兵……”小陈这样嘀咕着,一边用鼻子哼哼表示对顾迩然突然『露』出猪哥相的“蔑视”,但视线还是忍不住追随那翩翩丽影延伸。接着,大哥的一句话令他差点跌倒: —— “唉,早知道怎么不把千里镜带来!”

(写了近20 本书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一个女『性』角『色』正式出场,固然是历史背景的局限,但这个比例失调的问题,对阅读趣味的影响……绝对是负值吧?真是难为各位读者了——现在埋个伏笔,到了第三部会有精彩的铺张。顺便问一句,大家对小顾的dream girl有些什么期待,欢迎留言提意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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