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好儿子,哈哈”康熙似被这气氛感染,大声笑道:“四儿不愧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你的勇武,当得巴图鲁的称号,朕今日就封你勇号,就称刚勇吧!”
众人皆在高兴,独我跪在地上,闻得康熙封我刚勇巴图鲁勇号,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个明黄如意,我要是不要,这番动静太大,怕是要遭弟兄们嫉妒了。邬思道戴铎年羹尧他们,要是看到今日的情形,一定会乐开了花,我却只叫得苦,只看老大老八现时的脸『色』,跟吞了蚂蚱似的。原也就准备多猎几只鹿狍什么的,谁曾想杀了一头熊。看其他人,不过老九猎的最多,也是些鹿雉罢了,数量虽多,却是不比我的扎实。
谢过君恩,转过一旁,却是一旁蒙古诸部王爷台吉王子过来,道说仰慕之意。说起来这内外蒙古的各部大小王爷,多半是爱新觉罗家的亲戚,当下连忙见礼,不迭声的谦虚。我打量着后面几个年轻的表哥表弟。几个人一脸的崇拜神『色』,不是碍着父辈,早就扑将过来了。
忽听到老十在一旁嚷嚷到:“皇阿玛的彩头,给九哥吧,九哥的猎物最多。”
我辞了众人,回到康熙身侧立下,偷眼看看老八。我这好八弟脸上略无表情,只是低头不语,左脚却一直在地上画圈。哼哼,你不同意,老十敢出头么,想你是见不得我得彩。给了老九还算得自己人,也和自己得着没有两样,给了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老四,八弟啊,你妒忌了是吧?
我迎前道:“阿玛出了彩头,九弟猎获最多,理当赏了九弟。”你以为老九就不存夺位的心么?不过是自小被你压着罢了,今天借着这柄如意,老九的心思,怕不是要活络活络。
见我如此说,老九胤禟急忙道:“四哥原本也道,这明黄之『色』,确实不是我们人臣所能消受的,阿玛要看我们打围子,我们弟兄争先,本不是为了彩头,只是博阿玛欢喜。如今儿子却也不好说什么,阿玛就请收了彩头吧。如是要赏,四哥徒手格熊,儿子万万不比的,求阿玛赏了四哥,我们兄弟,没有不服的。”
没有不服的?我看你就不服,老八心下也不甚舒坦吧。老大那副脸子沉得老长,还拉一张与有荣焉的笑,难看得要死。老三本不擅长马上的技艺,对着我直挤眼睛,示意我不要推辞。三哥啊,你是见不得我好,拆我和老八的伙是么?
心下计议已定,道:“阿玛可是给儿子们出了难题,为了一柄如意,难不成要兄弟几个生分不成,阿玛的心意,原不是要我们争的。要儿子说,九弟让了儿子一马,儿子再推拖,也不爽利。如意儿子不要,阿玛真心疼儿子,就赏儿子一匹好马便是了。”大家都不要得,康熙不过做个姿态,这如意赏了谁,难道还真立了谁太子不成,不过告诉大家,我瞅着老二不顺眼,给你们个骨头,自己个抢去。
康熙眼见几个儿子和乐融融,虽心知多半是做给自己看的,却也不好厚此薄彼,顺坡下路,就道:“老四失了马,朕这做阿玛的,就给儿子一匹马也是应当的。老四啊,明儿你去御苑马厩里自己挑一匹,朕收了你的礼,甚是高兴,哈哈,朕一辈子也不知猎了多少熊虎,似你这样搏杀却没得见。朕也瞧见了,那熊千斤总有的,回头叫他们切了熊掌下来,你们兄弟尝尝新鲜的。”
太子在一边脸『色』却越发阴沉得要塌下来一般,自康熙以下,诸位亲王郡王贝勒贝子蒙古汗王爷台吉,都忘了这个青宫储贰一般,胤礽虽是素称宽仁的,如此境况,石人也要生火。一声闷哼,也不与康熙告罪,径直走回自己便席。康熙见这个二子如此无礼,心下原本的高兴化作了恼怒。众人见天子『色』变,俱都停了相互恭维,肃声静气,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芦棚,变得异常寂静。
康熙当下就想发作,只是蒙古王爷面前不好失了皇家仪态,胤礽还是太子,也不好当这个场景发落。冷冷地道:“今日不早了,朕也累了。蒙古诸位王爷台吉远来不易,八阿哥帮朕招呼着,朕明日与各位再叙。散了吧!”众人不敢吭声,默默见礼辞出。
我随着大伙儿走出来,老八在我身侧,两人都不说话。老八心里,想必矛盾得紧,一方面顾忌我可能与他为头作对,一方面又想拉我给他擎天保驾。在朝中是八爷党呼风唤雨,在军里却是我的威望高些,纵使各营的统领跟了老八,带兵的中下级军官可只认得四爷,只要我不进他一党,怕是他睡也睡不安稳。不论什么时候,一手的钱,一手的刀,都是少不了的,施世纶现管着户部,谁要从国库里提钱,除了圣旨,都得跟我打个招呼,我要是看那个不顺,一钱也别想到手。京畿各个大营多半的带兵官都是我『操』练过的,虽算不上我的人,四爷的话,谁都要掂量掂量,不说跟着四爷升官发财,但要是惹了爷,祖宗八代都得倒霉。别的地块不敢说,京里头我不次于这个八弟。
“老八啊,刚才你也瞧见了。皇上和太子,可挑到明面上来了。八弟向来是我们当中的诸葛亮,以后怎么走,你给哥哥个明白话。”我向胤禩靠了靠,低声问道。
“四哥今日可给皇上长了大脸啦。几个蒙古的王爷,都跟我打听四哥儿子多大了,预备着上门提亲事呢?”胤禩答非所问。
“八弟这是怎么了,我们兄弟之间,还要耍心眼么?你这是调理你四哥不成?阿玛心里不痛快,还不是因为我们兄弟阋墙。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么?四哥当你好兄弟,你就是这么待我么?有人说你八阿哥心机厉害得很,你就只会对着自家兄弟使么?”这个老八,心眼这么小,怎么当天下的共主,你哥哥问你的话呢。
“四哥息怒。只是这里人多眼杂,兄弟晚上再给四哥赔罪。”说罢急急走开,却是一眼都不瞧我。
老八啊,是要急着翻脸了。我还以为你会虚与委蛇一下,没想到你这个样子,嫉妒果然是祸害人心的一条毒蛇。若我是你,今日就捧着我上天,与我亲近,日后再拖我下地狱。要成大事,除了拉拢人的本事,还要有容人的心,人是各有所长的,容不得别人比自己风光,你的路,怕也走不长久吧。我本有心要帮个人上九重天,好心当作驴肝肺,打今日起,我这做哥哥的,就陪你玩玩了。
我兼着差事,吃过饭,冠盔戴甲,带了侍卫各处巡营,老八使了下人来请,借口公事也没过去。十月的天气,在北方寒意已经上来了,在承德这地方尤甚,从北面吹来的风,刮得树枝子哗啦啦『乱』响。今年的风候也怪,不过薄冬,地面冻得铁硬,马蹄踏在上面,叮叮咚咚的,煞是好听。我紧了紧丝绦,略觉得有些冷。回头望着身后星星点点的灯火,自言自语:“妈的,老子挨冻受累,那帮子纨绔在里头喝酒吃肉。”却浑没注意到自己其实也是纨绔之一,一念想到不禁一笑,对着前面骑马行过来的一队巡营的兵士笑道:“你们是锐健营的吧?谁的手下?看你们哆哆嗦嗦的样子,出来没喝口酒么?”
“回王爷话,属下是凌普大人治下,今夜本来戍时交班,到时间没人过来接差,属下又不好擅离职守,就巡到现在。雍王爷明鉴。”众人下马,从队中闪出来一个把总答道。
凌普却是太子的『奶』兄,没本事得紧,太子得宠的时候吹了皇上的风,冲了太子的面,他家祖上也是从龙的老臣,康熙才着补了锐健营。我仔细端详,这个把总冻了几个时辰犹自站得笔直,言语不亢不卑,脸上一道疤从额角一直连到下巴。再看他身后的兵士,一个个冻得嘴唇青紫,眼神中透出的却是坚毅,一个个挺起胸膛,毫无怯意。伸手从鞍后取了一袋酒,递给眼前把总:“凌普那个『奶』哥儿能带出这么好的兵?你打过仗吧?来,尝尝爷的老白汾。”
那把总道一声谢,却不喝酒,将酒袋递给手下,待到全部喝了一口,自己才拿到手,却已经涓滴不剩。这才答道:“属下鲁大彪,原是黑龙江将军张玉祥手下,跟老『毛』子干了几仗,立了功,原来已是千总,选了入锐健营得罪了凌大人,现下充一个百人长。”
我下了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壶,放在鲁大彪手上:“我说嘛,原来是独臂将军带出来的兵。这些都是随你过来的老兵了?不错,有些儿厮杀汉的模样。爷提点锐健营的时候你还在干俄国人,倒是没亲近,尝尝爷自己酿的焖倒驴。”
那鲁大彪也不推辞,接过来就灌了一大口,却没想到酒『性』颇烈,已然呛得一阵咳嗽。半晌才道:“四爷的酒比老『毛』子的还痛快。”又灌了一大口“属下原带了一标的老兄弟来,都被上峰打散了编入各标,如今只剩了十几个随我,这些兵倒多半是属下后来练的。”
我出拳挨个打了过去,虽没尽全力,这些兵士却只是退了几步,一个也没倒了。我拍拍鲁大彪的肩膀,道:“你带的好兵,凌普手下,屈了你。你挑个去处,爷跟兵部商量去。”
“听同袍说四爷仗义,属下今天才见着。四爷威风,属下也佩服得紧。哪里不是当差,谁也不能咬了我鸡把去,为这点子小事劳烦四爷,不是好汉子。”
“哈哈,带种,四爷我就喜欢这个『性』子。凌普不遵职守,误了调班,爷收拾他。”这个鲁大彪不错,倒要交结交结。
恰在此时,赵逢春急匆匆骑马跑来,下马一个打跌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道:“四爷不好了,锐健营造反,围了烟波致爽斋,皇上和张大人马大人被困在里面!”
我心下一惊,禁军闹事,大清朝开国还没先例,凌普哪里来的胆子,不怕诛九族么。赶忙问道:“各位阿哥王爷呢?多少人?善扑营骁骑营怎么样?给爷说详细点!”
“善扑营跟着正在僵持,骁骑营驻着御苑,想是发觉了,不得令不敢动。我不当值,也是睡不着,刚说出来找四爷,黑压压就围了,约『摸』有两千上下。各阿哥王爷离得远,没动静。四爷快拿主意!”赵逢春满面焦急。
“瞧你的德行,天塌不了!”掏出一块小金牌“你去骁骑营,传我的令,严加戒备,不准动,谁出了营门一步,四爷就军法办他。”递给赵逢春。赵逢春接过,快马朝御苑方向去了。
凌普没这个胆子,莫非太子要弑父不成?也不对,放着这许多阿哥重臣,蒙古王爷,他要是杀了康熙,身败名裂不说,皇位也是拿不到的。除非把大家伙儿一并杀了,可就算是全杀了,京里佟国维坐着阵,兵又是老十四控着,他凭什么坐上那个龙椅?没调兵旨意,凌普怎么调的两千人,难道康熙自己调兵围自己么?两千人?成的事么,这离宫护卫的不下万人,太子当真疯了。
我回头看看,不过十几名亲卫随着,剩下就是鲁大彪这百人。鲁大彪听到出事,没有一丝慌『乱』,倒是跃跃欲试,见我朝他看来,上前道:“请四爷令!”
锐健营么,这鲁大彪信得过吗?我定下心,笑着说道:“买卖来了。鲁大彪!”
“在!”
“随四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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