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占敏:《黄金四书》一
作者:茅盾文学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343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1)、《悬挂的魂灵》一惊天动地的锣鼓半夜敲响,“九大”召开了。十六岁少年郑少群终于『摸』到了鼓槌,像大人一样狂喜一回:林副『主席』作为接班人写进了党章。天亮后,游行的队伍离开大道,散向荒野。老贫农的媳『妇』小秋云就在此时投井『自杀』了。小秋云看上了地主的儿子旭生,败『露』『自杀』。东顶大队革命委员会主任杜文朋排除哭丧的干扰,念“九大”公报。天上下雨,大会不得不中途而散。杜文明看到了迫切的需要:得盖一个大屋子开会了。下台的党支部书记杜邦提醒他:出去淘金买砖瓦嘛。公社的大屋子可以开会,也放电影。地主的儿子旭生在大屋子里被捕,郑小群不敢看他被一脚踢到腿弯上跪下去。旭生判决的布告贴在墙上,眉宇间三条纹络很深;郑小群在镜子里看自己,发现他额头上也有同样的纹络。父亲说他是愁的。父亲郑茂林曾到俄罗斯淘金,在冰天雪地的戏台子上,看过淘金人方大哥演出《打渔杀家》,俄罗斯女人跟方大哥配戏。方大哥见多识广,说有一个中国将军来苏联养病,斯大林不想让他回去了,要用两个红军师换他,方大哥轻轻吐出将军的名字:**。开会的大屋子十分诱人,杜文朋日思夜想。六月的一天,杜文朋吩咐下台书记杜邦:你带人南下淘金吧。南下的淘金队伍很快组成,郑小群名列其中,临行前他带上了一把坠琴,有金子一样的琴筒,是铜做成的。二郑小群跟美人儿朱萍儿的哥哥朱建国学会了拉胡琴。他常常惭愧自己没有朱建国抖得好。朱萍儿下地干活,阴天也戴着草帽,怕突然『露』出的太阳晒黑了脸。等她能登台演戏了,小村人惊呼她的美貌,她把当年名重一时的小妹也压下去了。郑小群在台子角上『操』琴伴奏,看着朱萍儿,惭愧自己没有她的哥哥长得好。朱建国曾经大笑着对妹妹说,小群还没有长大。南乡人道善送来地瓜,换淘金人带来的粉丝吃。会计杜炳成在他的地瓜上捅眼作记号,老两也学他的样子。三河县好多故事跟金子有关,南乡人不会淘金,北乡人的淘金技术秘不示人。他们在山上找金子,不知道故事里的宝瓜在哪里摔碎了,那是颗金瓜能长种子。终于找到了金矿苗,支起大磨流板开始淘金。北乡人违背了他们最初跟南乡签订的协议,拒不传授淘金技术。最重要的是端起金簸子“抖”的一招,杜邦和朱金斗关上门收拾簸子,把金子抖出来。于大军带着南乡人闯进来。于大军是民兵连长,带南乡人进金矿当矿工,他威严地手指杜邦:教技术。南乡人道善着意跟朱金斗学技术,他看中了朱金斗“抖”得扎实,不像杜邦那样玩玄虚。朱金斗却不传要领,于大军拿起簸子刚抖了两下,朱金斗就说他:胡抖。北乡和南乡早有往来,北乡曾请南乡师傅去帮助制陶。杜炳成跟南乡师傅老吕头学艺,老吕头诚心诚意教他。烧出的瓦罐盛水漏水,像人出汗一样。水火不容,老吕头喜睡热炕,像烧窑一样烧炕,烧糊了棉被引发了一场火灾,村人拿瓦罐盛水救火,瓦罐纷纷在井沿打破。三南乡烧制的瓦罐盛水不漏。南乡人胡刚下窑井挖窑泥,他允诺做饭的老康保,他要挖一块好泥给康保做酒瓶。胡刚嗜酒,自己酿造。老康保夜里带郑小群去胡刚家里“赶流儿”,胡刚家里的地瓜酒刚刚烧出来,老康保嘱咐郑小群不要声张:这是犯法呢。说到犯法,郑小群就把旭生和小秋云想起来了。胡刚带郑小群下窑井,让他『摸』窑泥,叫他『舔』『舔』试试:你『舔』着像女人的『奶』了,就好做酒瓶了。郑小群在工房子里挖眼,往大磨里挖矿石,他要学会錾磨当大工。他的錾尖在石窝里折断,朱金斗冷冷地叱他:可不用你烧錾子!南乡人道善向郑小群传真经:你得先轻轻试一下,再用力,才不折錾头。郑小群錾磨的同时拉琴,美人儿朱萍儿站下来听一会儿,称赞他:拉得还真好听哩。郑小群想,他能拉得赶上柳弦子就好了。柳弦子名闻三河。他好『色』的声名早在进剧团不久就盛传了。他剧团猎艳,被团长开除回老家,发现村子东头的严青青已经长成了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美女。他们一起在对手沟水库上做民工,公社党委书记李玉明亲自挂帅指挥。东顶大队派出了团支部书记老两带队。老两的头上绑了小辫干活,像个小孩子的“钻天锥”。老严家夜校『乱』哄哄的,老两大胆地踏进去,老严家第一美女领头呼喊:欢迎两书记唱歌,老两捏细了嗓子唱出一句:“麦苗儿青来……”老严家夜校快活的时光就此开始了,老两每一次进去,严青青都带头呼喊叫他唱歌,还让他教着大家唱。水库工地上休息的时候,柳弦子龇牙笑,把一只手放到严青青的膝盖上,老两给他拿下来说:别把手放到人家腿上。夜校更不是柳弦子的天下,他拉琴能自拉自唱,还是输老两三分。老两向严青青发起决定『性』的进攻:咱俩谈恋爱吧。严青青不谈恋爱问政治:你们东顶的人都死光啦?叫你当团支部书记?伏季到来,水库蓄水,等不到再一场大雨降下就干了,十八个村的民工修了一个漏水的水库。四杜邦送回金子,开会的大屋子打下地基。打锤的矿工南乡人于志福吊了兔子,剁下兔子蹄献给矿上扫金。砸砂工老华举起铁锤砸下去,停一停吃胡刚老婆烧的地瓜。老华的老婆跟他离婚了。南下淘金,老华到了南乡就没再回家。挖磨眼的南乡姑娘兰子称赞他:老华,你砸的砂子真好。老华吃胡刚老婆烧的地瓜剥皮吃。胡刚老婆生气说,俺知道你嫌俺的手不白。老华手白,这是大家都看见的。胡刚不计较他老婆给老华吃烧地瓜。胡刚逛遍关东『妓』院,曾经在棺材里住过。他叫郑小群跟他一起到水塘里洗澡,说小群才长齐老翎管呢。他的话让郑小群惭愧。他教给郑小群长大的办法。他还说天堂的日子好。说到他老婆给老华吃烧的地瓜,他倒很放心:没有事的,老华连胡子都不长。胡刚的经历让郑小群惊奇,郑小群有限的知识只在几本书上。他额上的抬头纹出现了,再未消失。九大召开,会议频仍,清理阶级队伍阵势吓人,郑小群常常担心,有一天父亲也会被清理出来。父亲曾经是老驴洞子的大工把头,矿主于长河是三河县最大的金老虎,被打死了,父亲会怎么样呢?父亲曾向人感叹,如果年轻时不放『荡』,儿子也像朱建国那么大了。方大哥看起来也有愁肠,他问中国工友是否将秘密泄『露』了,郑茂林告诉方大哥,他就是跟俄罗斯女人讲过,斯大林要用两个红军师换**。方大哥仰天长叹:自古至今,好多人头都丢在女人的炕上啊。老『毛』子兵背大枪来抓走方大哥,一看他们帽子上的红星,郑茂林就认出来了:红军师。方大哥的俄罗斯妻子要跟上方大哥去流放,学十二月党人的妻子。郑茂林收拾回国,想到方大哥说过,苏联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他还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到来。郑茂林是东顶业余剧团的老板头,台柱子是东顶有名的美人小妹。郑茂林带小群去小妹家,小妹看着小群的红脸腮,说:俺兄弟是个好小生哩。姚麻子从打锣山金矿骑车子回家,郑小群打了一个寒战,没敢看那张麻子脸。小妹成了弃『妇』那几年,唱戏正火,成为东顶一页难忘的历史。姚麻子当上了县黄金局长,小妹一个人住在家里。南下淘金的郑小群回家,小妹在井上打水看见了他,惊叫一声:俺兄弟成了白面书生啦。她在井台上站着说腰疼,小群帮她把水挑回家。她让郑小群给她拔火罐,在炕沿上趴下,她背上有一溜红印子,郑小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她扣的火罐。小妹说,你不敢拔火罐,给我『揉』『揉』吧。郑小群一咬牙扣上火罐,手上不稳,小妹叹息说:唉,姐一个半老徐娘了,你怕什么?上行。他发现自己的咸菜被人动了,怀疑对象落在老两身上。美人儿朱萍儿替老两说话,说老两不能干那种事,老两会唱“麦苗儿青来”。杜炳成不肯放过老两,老康保气愤极了:老贫农吃你口咸菜,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形势的确严峻,苏修社会帝国主义要发『射』火箭到西昌,于大军带工房子工人参加战斗。兰子问西昌有多远,于大军告诉她,火箭跑得快,你打不下来。杜邦提议:一部分人去备战,一部分人继续生产,于大军说,你这是唯生产力论!于大军把兵力部署在山上。天边飞过一道亮光,第二天有人拾到画片,是中国大地上看不到的美女,于大军收缴画片,不独吞,上缴了。朱萍儿腿白,郑小群只能远远地看着。在对手沟水库工地上的时候,朱萍儿的美丽足以跟严青青抗衡。那一回朱萍儿看着郑小群忽然说:“一口小白牙挺不错的。”初到南乡淘金,郑小群天不亮早早起来偷偷地刷牙。朱桂美透『露』了一个秘密,她曾看见朱萍儿和哥哥躺在一铺炕上,两个人都没穿衣服。郑小群干活之余,拉琴不止。《红『色』娘子军》剧照上,女兵的腿也像朱萍儿的腿一样白。给小妹『揉』腰回来,郑小群自己做了。现在他看着剧照,想着小妹趴在炕上的样子,到玉米地里做。他把《红『色』娘子军》剧照好好保藏,老华却告诉他,那是假的。胡刚老婆是最能够靠近老华的人。她烧了地瓜,分明要给老华吃,还假装藏起来。老华抱住她,硬掏出来,胡刚也为之叫好。杜邦却提醒老华,我怕你吃亏。老华不屑:她就是跑到我那上头,我也起不来呀。一场辩论就此展开,杜炳成跟老华辩文化,不是对手。美人儿朱萍儿出阵,老华一下子败下去了,朱萍儿说:大爷爷,俺大『奶』『奶』不跟你了,是不是因为你不能干了?六朱萍儿学习骑车子,南乡人道善给她在后面扶着车座。道善是骑车子老手,当公社小通讯员的时候,把公社伙房的好多东西载回了自己家。他让朱萍儿溜腿儿。朱桂美反对朱萍儿这么做,朱桂美认为,后面绑一根棍棒就行了。朱萍儿看得更远:我要是不用他扶着,他就不借给我车子啦。朱桂美这一来认清了一个真理:美人儿放屁也是香的。于大军十分不满意道善的做法,淘金技术没有到手,道善倒给人家扶着车子溜腿儿,道善承认自己无能:人我能偷来,技术偷不来。工房子里安上了新的大磨磨矿石,大磨由北乡拉来,一头牛拉一叶大磨。朱金斗淘金的技术比杜邦好,杜邦淘金子,心比朱金斗急,下台书记急着盖起大屋子开会,他好“结合进去”。老严家是出吹鼓手的村子,出了个有名的柳弦子,瓦匠却只出了瘸瓦匠父子。他们父子来东顶,盖开会的大屋子,就找到吃饭的地方了。杜邦送金子去卖了,送钱回村里,看看盖房子工地就失望了:我就是一夜能淘出块金砖来,瘸瓦匠三年也安不上。革命委员会主任杜文朋却叫他别着急,要看到希望。淘金竞赛开始了,两个班放大水流淘金。朱萍儿学车子大有进步,骑上去了。道善跟在后头跑,满头冒汗,朱萍儿感激他,他说他跟朱萍儿是一道沟的战友。南乡人于大军趁竞赛机会,抓起簸子晃两晃,老康保看见了说:于师傅出徒啦。老康保随后就警告自己的乡亲:南乡人学了技术,咱们都***滚蛋!最新指示在夜里发表,东顶人跟南乡人一起去庆祝。朱金斗『摸』到鼓槌,杜邦拿起大锣,打起了南乡人不会的锣鼓点儿《一封书》。朱金斗兴奋不已:教他们打《一封书》。朱金斗和杜邦轮流教起了《一封书》。南乡人喜欢上了热热闹闹的敲打,杜邦向朱金斗伸出大拇指:土八路狡猾狡猾的呀!锣鼓声中,胡刚给老康保送来了酒瓶。七胡刚瘦了,他肚子痛。他忍痛教给老康保一个办法,先用『尿』泡酒瓶,等到泡得泛出碱来,盛酒就不漏了。他说最好是童子『尿』,说着话看看郑小群。郑小群不敢担保自己是童子了。天热回家,小妹又叫他『揉』一『揉』。他在村口遇见过姚麻子,正是傍晚,他还是忍不住打个颤。小妹在炕上翻过身来,让小群『揉』。小群后退了,小妹说,你知道小时候你最怕谁?俺家姚麻子,你看见了那麻子脸吓得就跑。朱萍儿骑道善的车子回家,约郑小群一起回南乡。郑小群一直惭愧自己没有朱萍儿的哥哥朱建国长得好,看道善扶着车子后座,让朱萍儿溜腿儿,可望而不可即。胡刚鼓励他,你看好了她,就干了她,她就是你的了。郑小群不明白朱萍儿到底为什么,约好了一起回南乡,她却自己走了。郑小群骑到半路,朱萍儿却在那里等他。除了胡刚,没有人为郑小群释疑解『惑』。胡刚肚子痛更重,顾不上了。朱萍儿妈或许知道些究竟吧,她在工房子里推大磨的时候,郑茂林正在矿井里当大工把头,那时候郑茂林刚从老『毛』子地回来不久。方大哥被捕,郑茂林常怀内疚。锣鼓喧天,杜邦教南乡人打《一封书》,进入了“急急风”曲牌,于大军扔掉鼓槌喊一声: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杜邦!于大军识破了北乡人的阴谋,凛然宣布,我们要技术,不要锣鼓!关键时刻,杜炳成挺身而出,援救杜邦。杜炳成要成立起一支战斗队,保卫北乡利益,叫朱萍儿绣一面红旗。朱萍儿绣来绣去,杜炳成总不满意,朱萍儿发作了美人儿脾气:老娘还不侍候哩!战斗尚未进入高『潮』阶段,杜文朋赶到南乡,来传达新的中央文件。八新的中央文件依然与“九大”有关。杜文朋念完文件,杜邦提出了“结合进去”的问题,杜文朋说文件上的话:不设国家『主席』呀。不过还是鼓励他,等盖起大屋子来再说吧。南乡人学技术困难重重。朱金斗用皮带油洗手,收拾簸子。于大军接过簸子去抖,『毛』金随着油浮上来,朱金斗说这是“油金”,你不行,又把簸子接过去。杜邦又要开展另一轮竞赛,矿石不够吃,工房子里的人也下矿井干。郑小群一下井就学会了打眼。他冒险点一回炮试试,刚上井口,炮就炸响了,南乡人于大军看着他吓白的脸说他:真是个兔子胆儿。杜邦倒鼓励他,胆子都是练出来的,第二遭就好了。老两不学点炮,他喜欢看兰子挖眼儿。他心神不定一失手,锤捎到了杜邦身上,杜邦说:老两啊老两,你打击报复啊。杜邦叫老两当团支部书记那几年,老两在老严家夜校教唱“麦苗儿青来”,文化大革命一起,老三跟杜邦武斗,老两没有动过手。下台的党支部书记带民工再上对手沟水库,为水库治漏,铺褥子。下台的公社党委书记李玉明一个人戴了手表,指挥干活。民工们拉着大磙子,把铺的泥褥子压结实。老康保戴着肩垫跟着跑,是拉大磙子民工中年龄最大的人,他夜里睡觉也不肯摘下肩垫。好『色』的柳弦子也在对手沟水库上治漏。没有了老两阻拦,柳弦子的步子迈得快一些了。村子里刚刚演了一场《野火春风斗古城》,柳弦子常常叫严青青:银环,走啊。休息时间过了,又开始干活,不见了严青青,柳弦子指明:到她经常『尿』『尿』的地方去找。泥帮好像悬崖,民工挖泥给漏水的水库铺褥子。严青青一泡『尿』『尿』完漏下去,泥帮塌下来,朱萍儿失去了唯一可以跟她媲美的美人儿。九郑小群亲眼看见了美人儿的死亡,他用心拉琴,如泣如诉。南乡女人围来听他拉琴,老两猛然用细嗓唱起了“麦苗儿青来”,老两告诉郑小群:你打算好好拉胡琴,就别打兰子的主意。兰子在工房子里一直挖眼,她父亲于志福在山上吊到了兔子,她的嘴上就油光光的。她掏出一把酸枣,不避嫌疑送给郑小群吃,朱萍儿断定:傻兰子看上你那一口小白牙了。郑小群把酸枣让给朱萍儿吃,朱萍儿用牙齿尖咬一颗吐掉:哎呀酸掉牙了!郑小群劝兰子把果实好好保留,兰子愤怒地投出一勺矿石打进磨眼里:我自己的东西,爱给谁给谁!老两幸运极了,他跟严青青恋爱受挫,终于找上了兰子。他站到磨架子旁看兰子挖眼,于志福来叫他去干活:日你妈,痴看什么?兰子把酸枣给老两,你不怕酸,给你。老两大口咀嚼,兰子问他酸不酸,老两捏细嗓子唱一句:“麦苗儿青来……”杜邦的第二轮竞赛还没有发动起来,一个消息传来了,县黄金局长要来视察。杜邦知道姚麻子视察最爱看什么。他们要跟南乡人合演一出《沙家滨》,给姚麻子看。道善要演郭建光,要求朱萍儿演阿庆嫂,小媳『妇』香英自报奋勇:俺在娘家老演主角。香英一点儿也不害羞,张口唱出一句:人一走茶就凉……朱萍儿不跟她争,就演一个姑娘,不让刁小三抢。姚麻子说来就要来,郑小群抱着小胡琴又着急又害怕。《一封书》打完了,姚麻子又传信来,他不来了。郑小群从容不迫拉响了小胡琴。胡刚肚子痛更重,没来看戏。演戏的第二天,胡刚肚子痛轻了一点,走出家门,看见朱萍儿走过去,胡刚看着美人儿的背影,对郑小群说:你后悔吧。十胡刚说的没有错,戏台子上阿庆嫂正在为芦苇『荡』里的新四军牵肠挂肚,道善把朱萍儿带进了草垛里,他机敏地断定:你不是处女了。朱萍儿抓『乱』他的小背头称赞他:你还真有经验哩。姚麻子不来,杜邦迫不及待发动了第二轮淘金竞赛。让人生气的消息又从北乡传来,村里人因为淘金人每天有一『毛』。他的《黄金史》刚刚开了头,包大万让他看自己的大学文凭摆在办公室里,气冲斗牛:这年头,有了钱,什么也能买来!包大万封凌子彬为工程师,凌子彬说那是职称,需要评定,包大万说:评个屁,我说是工程师,就是工程师。凌子彬下到地球深处探索地质,要把三河的藏金原理写进《黄金史》,他忧愁满腹。包大万的小姨子祁丽珠却跟他探索文化问题,还要给凌子彬找个媳『妇』,凌子彬说他有女朋友了,在海滨城市读书,准备考研。凌子彬问她,当包大万的助理都干什么,祁丽珠笑道:他叫我理,我就助。祁丽珠走出大山,大开眼界,她为一些光景困『惑』了,姐姐倒能理解,那有什么,商品时代嘛,包大万都是政协委员啦。包大万大部分时间住在海滨乐园里,那么好的酒楼,需要有好狗看护,他先买来藏獒,后买来德国牧羊犬。牧羊犬得贝为土著母狗配种,包大万招招手,叫祁丽珠下来看看,看过了以后上楼,把祁丽珠『逼』住:你给我理!包大万的儿子包勇像一头狮子,他跟包大万要钱,想带选厂女工小艾出去玩玩。包大万叫他想想爹也有难处,包勇威胁他:你不要后悔!他一会儿拿来了一摞照片,是他爹叫他姨“理”的照片,包大万怒吼:拿去叫你妈看!祁丽英一看就捂上了眼睛,嘱咐儿子:别学你那狗爹爹!花大姐恨不能敲掉金牙,去换回镶牙的男人。那男人病死,花大姐自己的男人也被车撞死了,出事地点是新修的牌坊旁边。花大姐飘忽无依,老中医许言明为她查病。昂子从包大万小楼上下来,关到屋子里,花大姐让许言明透过窗棂看看,许言明断明:昂子是想女人想疯了,要治还需女人。花大姐担心没有女人肯为昂子治病,许言明为她指路:有些女人,给钱就行,她们在城里行动,不大到乡下来。四卫生城建设全面铺开。市委杭书记大会强调:建不成卫生城,我就辞职,辞职前先撤掉你们一批!彭妮娜的专线电话连通全县神经,她半夜挂电话,叫上环保局长出来转转。环保局长高恩川原本是县办金矿矿长,跟国营打锣山金矿争矿打官司,打到北京打输了。他改当环保局长,一心打另一场官司:东流河遭到打锣山矿污染,河两岸女人生下了畸形孩子。创建卫生城,他停止了治理污染,组到建卫生城的班子里,他不解地问:不治污染啦?杭书记回答:治,建卫生城嘛!彭妮娜和高恩川转到河东边,发现温泉宾馆院子里死了一棵树。回到指挥部,彭妮娜专线电话打到宾馆经理家。死树没有被活树代替,杭书记又看见了。大会立即召开,温泉宾馆经理当场免掉。经理高声大喊,我为三河立过功!谁也不敢笑。但他说的是事实,温泉宾馆是三河的颐和园,再大的官来了,也在那里住,对服务很满意。卫生城建设涉及千家万户。居民楼院子里的香椿树不能长得比墙头高,影响市容。楼长马彩云遇上了钉子户,她的邻居李玉凤不肯砍香椿树。李玉凤是鞋厂的职工下岗了,她栽一棵香椿树,也不能卖钱花,可她就是不肯砍掉。花大姐进城来找大表姐,马彩云向她诉苦:可忙死了。花大姐不知她忙什么,她说:卫生城啊!花大姐不管人家建卫生城忙到了什么样子,硬要问个价。马彩云把她从上看到下,断定她老得不行了。花大姐叫她尽管说说价,马彩云一一报上价来。花大姐一听,就知道给昂子她还用不起。她垂头丧气往回走,在计生委门口差点被一辆车撞倒。计生委主任刁秀花工作扎实,三河的超生还是控制不住,那些生了畸形胎儿的女人要一直生下去,直到生出好的来。刁秀花找到环保局长高恩川,问他治不治污染了,高恩川说,治啊,建卫生城嘛!刁秀花不让高恩川知道女人的秘密。三河县的科级女干部都知道彭妮娜量大,那是她自己说的:我就是没有够儿。彭妮娜男人邹老师身子骨不大行。刁秀花为计划生育的事情害愁,要求彭妮娜,把高恩川从建卫生城的岗位上撤下来,专心治污染,彭妮娜回答她:建卫生城就是治污嘛!一样,情意绵绵。徐婉芝又织了一个小袋,准备给男人装钢笔,远行路上,什么样的袋子也会磨破的。幸亏小妹日惭懂事,可以慰她寂寞。可是小妹出语凌利:你不用等他了,那个人早把你忘了。看戏台子上演出一部苦戏,散戏后小妹手舞足蹈扮演,徐婉芝心头一惊:天生是个戏子。有人把一支钢笔送回来,杨老五成了烈士。于长河血厥不愈,他没有去参加五表叔的葬礼。大美给他换一个医生诊治,病况依旧。老驴洞子里掘进不止。姚麻子夜进于长河的家,叫于长河看看汉『奸』的金牙,那是从杨老七嘴里敲下来的。于长河闻听大咳,吐出一块硬物,正是血块,他要砸碎金牙,姚麻子阻止他:留着给革命,革命需要金子。于长河要把大美的金牙敲下来奉献,姚麻子阻住他:等她自己吐出来吧。于长河到院子里杏树底下挖掘,挖出一个玻璃瓶子,把里面的金子全部给革命。姚麻子意犹未止:小金鞋呢?大美犹豫舍不得,说,到了我愿意的那一天,我脱下来给你。姚麻子还有重要任务,就是要挡住日本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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