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山峰,与中原地带群山截然不同,少了几分秀美清幽,多了几分的是巍峨险峻。
夜幕之下,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巍然屹立,纵横交错,远远望去,竟是透出了一片肃杀之意。
张少卿负手而立,举目眺望,隔了两座较低的山头,一片较为平坦的荒野之后,大地之上突然耸立起四座高大高峰,环环相扣,围成一个山谷。
这就是名动天下的焚香谷。
繁星点点,冷月高悬。那冷冷的月辉洒下,张少卿似乎看到那山谷隐隐有雾气升腾,望去如轻纱飘荡,幽美之中带着几分神秘。
张少卿皱了皱眉头,收回目光。
此时天色已晚,正好前去焚香谷一探,张少卿觉得一会就去谷中一探,希望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一直在张少卿肩上吃着果子的小灰将一枚果子伸到他面前,张少卿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只觉酸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
张少卿与小灰正吃着果子,张少卿正要说什么,身子却忽然一震,一人一猴同时向南望去,只见南方天际,那一片被群山围绕的宁静的焚香谷上空,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厉啸,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照亮了一片天际之后,才缓缓落下。
张少卿眼光一亮,二话不说便向着焚香谷方向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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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谷中,原本因为夜深都熄灭的灯火,逐一都亮了起来。
或远或近的人声,夹杂着几许被打扰睡眠的低沉恼怒咒骂声,逐渐也响了起来。但在这一片渐渐变大的喧哗中,愤怒的喝问声夹杂在诡异的如同野兽咆哮声中,从焚香谷的入口处,传了进来。
片刻之后,厮斗声已然传了过来,与此同时,清脆的铃声和警报的钟鸣同时回荡在山谷上空。在这深夜之际,竟然是有外敌强行攻入了焚香谷。
无声无息地赶到,隐藏山头上的张少卿,望着焚香谷入口处的那片灯火,以及不时从焚香谷中往入口处赶去的人影,心中暗暗吃惊。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冒犯号称天下正道魁首之一的焚香谷?就算是以他们这两个魔教新一代出类拔萃的高手,面对焚香谷之中藏龙卧虎的高手,也只是考虑到能否暗中潜入。
难道说是鱼人?可是金瓶儿此刻却没来此处,鱼人又怎会与焚香谷起冲突?张少卿一时有些云里雾里,当下也不去多想。
眼见着夜色中焚香谷人声嘈杂,过了这一会,仍然有人影不停向山谷入口处而去,看这情形,那里的局势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恶化的趋势。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少卿自然不能放过。
他微一沉吟,将小灰抱在怀中,身形化作淡淡流光,悄无声息地从山脊上滑了下去,片刻后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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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谷建派至今历史虽然比不上青云门和魔教,但经营此地却也已经超过了八百年。
张少卿在夜色的阴影中悄然潜入,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殿堂楼阁。看那建筑风格,与中原地带倒是颇为相近,但在细微地方,诸如窗楣檐角,也不时看到有些猛兽雕饰,却是中原所无。显然这八百年里,焚香谷也受到了南疆边陲当地粗犷风俗的影响。
山谷入口处那里,依然喧闹不已。
可不知为何,自从张少卿第一脚踏入焚香谷,那警报的铃声就开始响个不停。好在此时焚香谷众人注意力被谷口的混乱所吸引,一时还未察觉谷中来了不速之客。
张少卿找到一处大石,身子隐在那阴影之中,在这里,这诡异的警报声才忽然消失了。
张少卿稍一思忖,便明白这必是所谓的灰豚在作怪,可是自己虽然知道,却不知那灰豚隐身于何处,只感觉头痛无比。
正无计可施之时,一直安静地伏在他怀里的猴子小灰忽然低声叫了一声,张少卿一怔,低头向怀里的小灰望了一眼。
映着夜色中一点幽幽的月光,在阴影中的鬼厉眼前,小灰身体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咔”声音,随后它额头上的那道灰痕,颜色竟似深了下去。
还没等张少卿鬼厉反应过来,似乎已经有些不对的小灰却突然转头,一双猴眼中竟然渐渐亮起了奇异逼人的金色光芒。
“吱吱,吱吱。”
小灰的猴手突然指向了那间屋子远处一个偏僻角落的地基。
张少卿将小灰抱起,仔细打量了一下,低声道:“怎么了,小灰?”
“吱吱,吱吱!”
小灰口中轻轻叫着,手依然指着那个方向,同时眼中那道金色光彩慢慢淡了下去。
张少卿眉头一皱,随即点头,将它往肩头一放,身子顿时飘了过去。
刚一动身,那急促的警报声就再次响起。
阴暗的地基墙角,隐隐散发着青苔的味道,在张少卿细心地搜索下,很快就有了发现,一个尺许大小的小洞,隐藏在地基处。
他眼中精光一闪,伸出手去,忽地快如闪电般探进洞口,片刻后洞中忽然发出一声低声鸣叫,随即立刻沉默了下来,几乎就在同时,周围响个不停的铃声也突然停止。
张少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地将手抽了出来,片刻之后,在他手掌抓持之中,赫然有一只奇异野兽,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了。
这怪兽全身灰皮,身长有三尺左右,身子却做奇异的“弓”形,背部高耸,头尾低垂,一双小黑豆似的眼睛镶在头上。但最奇异的地方,却还是此兽有一只奇长的鼻子,大概有将近半尺来长,快有身长三分之一左右,鼻端最前头粗大两个鼻洞,看去似乎和农民家中圈养的猪差不多。
“原来这就是灰豚。”张少卿仔细打量着,低声道。
良久,张少卿将已经死去的灰豚丢在墙角,又在灰豚所在的洞口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有一条极细的线从洞中牵出,连接到远处一个铃铛之上。想必刚刚自己一进来就有警报声,都是被这小小灰豚在作怪了。
山谷入口处的那片喧哗声音渐渐沉静下去了,远远的只听到有人大声说话,但打斗声音已然全部消失,看来焚香谷一方已经逐渐控制住了局面。
张少卿举目转身,向前望去,突然发现,在远处一片喧哗声中,焚香谷深处依然一片宁静,沉沉黑暗如黑幕一般笼罩其上,也不知掩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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