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界是西明江一条分支,在地图上,于群山围绕之中一条涓涓细流自云国境内朝西明江而去,看似涓涓细流,却无人敢小觑。 一来因为真正的小江界的那条河深不见底,二来虽然宽余十来丈的河水平静,却无人敢随意渡河,只缘河中有一种名为鳄的凶残动物。
早年云国封闭,不少人从小江界试图进入云国,几乎都是葬身河中鳄之口。除了鳄这样的动物,相传河底有一种巨怪,没有人见过是什么模样,只知道那个巨怪很少动身,一旦动身,河水浑黄,黑如墨汁的宽阔脊背掀翻了无数船只,人们认为那巨怪是龙,当然无从考证。
河岸两边均有茂密的植被,仿佛一个热带雨林,倒是让凤骏一行人砍伐不少驻扎在小江界的河岸边,著名的小江界战役将要从此处把长源君长名于历史。河对面的密林中也伐出一片空地,驻扎了秦武带来的二十万大军。
秦武眼中的傲慢让不少云国兵对这个打算侵略自己国家的凤骏也跟着不以为然,没有人知道十日以后,这条河这个叫小江界的地方将著名于世。此次秦武出征,并没有带上他的哥哥秦文,如果带上秦文战局也许会不一样,至少在西原历史学家的研究中,是一次遗憾的悲叹。
中大夫秦文另有要事,一件不能与他人言明的要事,一件让允国动荡的要事,一件以云国之血屠以允国的破事。至少在后来与秦武的破碎关系中,那是一件让他愤怒的破事。
凤骏这个矮小的男人虽然长相很是平凡甚至让人不喜,但他有个很大的优点,那便是不小瞧任何人。即使秦武这帮雏兵们在他的眼里还是得到了应有的尊敬,因为他依照规矩给秦武发了战帖。战帖里写的是以河为战,意思就是要打水仗,
可惜的是,秦武不屑,致命的不屑。他知道河里有鳄。也知道相关的传说,但是他是谁?他可是破奇国拿下鑫琅的云国大将,将会是战无不胜的西原名将,凭借他对小江界的了解。飘飘然而施施然,然后秦武十分豪爽地“诺”了凤骏,开始伐木造船。
奇怪的是两军隔着一条河一小片树林。云国兵却从未发现允国的斥候也没发现允国有造船的迹象,这些现象让人觉得十分诡异,上奏给秦武以后。得到的结论是“允怯,不敢渡之以察秦军”。然后自负骄纵的秦武,依旧不紧不慢地让人造船。
允国兵很有耐心,确切的说是凤骏很有耐心,隔三差迹十分恭敬。好似下属等候领导命令一样,秦武不耐地让人回信以十日为期限。
果然八日后。上千个来个大木筏放置河岸边,不得不说云国兵造船的本事实在令人惊叹。成群的云国士兵开始紧密有致地猎杀鳄,凤骏站在瞭望塔上看到这一切,不由地笑了笑,看来这个云国大将也不是傻子,先除鳄再渡河。想起手中传来的密报,关于秦武这个人的性格也有所了解。
只是这个发密报的人,却是凤骏极为不喜的,且苦于难寻机会找他的茬。此时那人正在云雾宫里的大郑宫里闲来无事地喝茶,时不时作为密探奸细发出云国政局军情方面的密报。凤骏有些异样的直觉,他的发小平原君皂承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云孝王那个风靡西原的女人所知道,甚至是默许的。
当然只是直觉,有时候直觉却很管用,但在战场上却没人敢靠直觉去打仗,那是要命的差事丢命的直觉。
十日后,天空万里无云,初冬的阳光微微刺眼,密林四周静谧,皆是因为动物早已远离这片战区。云国兵开始渡河了,秦武是自负但不傻,百来人作为先锋敢死队开始尝试渡河,行至中央时,风平浪静,波澜不起,于是,百来人又驾木筏返回岸边再次载满人,一木筏上百人地朝对岸驶去。
凤骏对秦武允诺让云国士兵先行过河再做一战,于是水战变成了陆战,秦武还算谨慎,十队弓箭手横立于士兵之后,一旦凤骏的军队渡河水战偷袭的话,他的弓箭手将会将两国士兵射成刺猬。
相比凤骏这是秦武的狠也是他最大的优势,然而凤骏很君子地带着大军退至十里外静静等候,让秦武没想到的是,十万大军刚到水中央,对岸密林中竟然射出火箭,带着火油的箭簇落到了木筏上,瞬间将河面染成了一片火海。
秦武大怒地叫骂道。“这**的允国兵,太他妈不讲信誉了。”
兵者,诡道也!此时骂来已无法解决问题,立于河中的十万士兵根本没法前进,因为今天吹的是微微的西北风,原本逆风过河有些费力,此时火箭在微微的西北风的催促中变得迅猛地到达木筏上,一阵阵凄厉的叫嚷嘶吼声冲入云霄,激起了无数鸟儿动物的惊慌逃命。
然而,此时才是开战,凤骏带兵从十里外出现在岸边,排序有致的木舟出现在河岸的沙土中,秦武骇然,连忙让弓箭手对准对岸,谁知那阻隔在河中央的云国士兵成了活靶子,凤骏嘴角上的讽笑落到秦武的眼中变成狠狠的一巴掌。
半个时辰不到,河中央的十万大军逃回岸边的所剩无几。这时凤骏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妥当的允国兵迅速地跳上木舟,这木舟能载十人,相对秦武的大木筏很是轻便,不一会儿就靠到对岸与秦武的士兵拼杀起来。
源源不断的小木舟被放入水中,源源不断的允国兵出现在对岸,这渐行渐快的西北风吹出的木舟速度有一种让秦武感到上天不公偏袒允国的痛感。
然后喊杀震天的允国兵,狼狈逃窜的云国兵,形成惨烈的鲜明对比,血染红的岸边的沙砾,流入河水中。似如血海一样,正当两方人马杀得震天动地之时,河水开始翻腾了,已经过河的三万允国兵以及云国折损剩余八万士兵皆是停住动作,仿佛凝滞一般地呆呆望着河面。
正在渡河的两万允国兵也傻了,手中的动作也变停顿。就在这时。红色的河水越来越浑浊,带着淤泥的腥臭翻滚,直到迅速地变成红黑。不知何时,天空也飘来一片硕大的乌云。整个小江界笼罩在阴暗中,随之而来的未知恐惧攫住了十几万人。
突然几个人大声喊着快逃,众人才反应过来。岸上的又继续厮杀起来,河中的沸腾声越来越大,仿佛烧开的沸水一样。木舟上的允国兵在河中心拼命地朝对岸划去却始终原地打转,然后震天的河水沸腾声响起,掀起高入云霄的水柱。
惊恐再次袭来,渡河的两万允国兵全部被大水淹没,红黑的河水又一次红了,黑色如老皮的东西出现在河面上,不一会儿的时间。腥臭的河水喷到河对岸,吓得允国兵又一次呆住了。
秦武抓住这个机会。一声吆喝之下斩杀无数允国兵以后,带着允国兵迅速朝密林奔去,一路扫起无数尘埃,狼狈不堪地逃进密林深处。而那正在渡河的两万允国兵全部葬身河中,一切发生在眨几眼的时间。
凤骏蹙眉望着河中渐渐平息的黑色巨大身影,暗叹一声时不利人,再点数之下,发现损失四万余人,只听一个副将问道。
“将军,要不要等等过河再追?”
凤骏迟疑了好一会儿都未回答,河中那怪物万一又起来兴风作浪,那可怎么办?正在这时,后方急速飞奔一个马匹到眼前。
“报……将军,大王手令。”
凤骏飞快地扫完允惠公的手令以后,气不到一处,这仗还没打完,普菩居然传来告急?这手令不会是伪造的吧?鹰眼扫过那信使,疑云便去了**分,这是允惠公的亲信,不会有误,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时?
不管凤骏怎样想,允惠公的手令就是圣旨,不管他要不要决定跨河追击秦武的部队,至少眼前他必须班师回朝,因为普菩被揍得很疼,不是一般的疼。于是,凤骏一声叹息下令让人收拾收拾,火速返回普菩。
此时的普菩正面临第三次“攻城战”,无巧不成书,攻城的士兵并没有傻乎乎地架云梯,更不会傻乎乎地冲刺撞击城门,而是一波又一波的火箭射进城墙下,而城墙下却是早早堆好的草垛,计算得十分完美,不高不低,即使城上士兵挑起大石砸下去,依旧挡不住那袅袅熏人的黑烟。
守城的允国兵站在城墙上依旧看不清城墙三米外的情况,围城的士兵纷至沓来地不停搬去新鲜稻草,似乎整个允国秋收后的稻草都作为此时的燃料。
在攻城士兵中有一辆显眼的辎车,站在辎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从他的服饰倒是看出是哪国人,只是眼下允国大将长源君正带着十万大军攻打云国,让人没想到是这批攻打云国的允国士兵还没过界就跟人家在门口干了起来。
“将军?”
副将前来询问秦文,不错,站在辎车上的秦文正一脸阴郁地望着普菩,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苏琴要他率领十万大军直接围困普菩,这一路上避开眼线和奸细,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而苏琴却不让他攻打城池,只是围困的同时进行现在这种骚扰性行为。
“凤骏还有多久到?”秦文垂着双眼,漫不经心地回问道。
副将楞了一下,斟酌再三之后回道。“据斥候信鸽传来,秦武将军败逃,允国大军正在拔营,臣推断约莫四日光景便能抵达普菩。我们是否要攻城?”
“酉时撤兵,半路截杀凤骏,本帅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长源君到底有何本事?”秦文冷哼道。
另外一名将士迟疑了一下不合时宜地问道。“大王不是说撤兵以后,直接回东都吗?”(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