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
作者:作者上官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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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煜已是几个月后的事。

我和北冥凛大婚之后,煜便从大牢里放出来了。我整日躲在深宫之中,不参加各种宴会,我怕和煜见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怕他又会因为我被北冥凛再次收押入狱,相见不如怀念。

那日,晴空万里,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倍感舒适。

在屋子里呆得久了,忽然很想念外头的新鲜自在。一时兴起,唤了宫娥带上古筝去梅亭抚琴。

和煦的阳光,优美的琴音交织成一幅无形的画面,我将自己融化在这一份静谧之中。

“妩娘。”

我睁开眼,对上一双炙热的眼睛。

北冥煜!

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躲不过。

“王爷,本宫现在是皇上的妃子,你可知直呼我的名讳是什么罪,这次本宫不追究了。以后请叫本宫娘娘或者皇嫂。”我正色道。

“妩娘,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他抓住我的手臂,一脸痛苦。

“你们去外面候着。”我呼退宫娥。

“因为他是皇上,不见你是因为不想被凛误会,离间了本宫和皇上的感情。”我甩开他的手,冷冷道。

“不,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女子,你说过你爱的是我。”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握紧拳头。

“是,本宫是说过。那时候本宫先认识的是王爷,本想当个王妃也不错。哪知皇上会出现,皇上还为了本宫关押了王爷,本宫这才知道皇上才是本宫的良人,只有皇上这样的盖世奇主才配拥有本宫。若本宫跟了王爷,本宫不知道撵会因为王爷过错而危及本宫的性命。”我背向他,故意忽略他的痛,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前拥住他,我不能再害他。

“原来如此。那我若为帝,你可愿嫁给我?”

“放肆。襄王,本宫念你曾对本宫有恩,才不难为你。你竟不知错,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可知本宫现在就可以叫人处决了你。”我转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脸。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相信我会出手打他。

“我若为帝,你可愿嫁给我?”他不死心,硬要我回答。

我叹了口气。煜,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执着。哪怕你拥有天下,我都不可能嫁你为妻,你可知我会害了你。

“不愿意。我从没爱过你,你别忘了我是从雅阁出来的。雅阁的女子最会逢场作戏,讨得男人的欢心。对你,我亦如此。你不过是我众多客人中的一个,你怎么会傻到相信我对你会有感情。”我狠心地说出违背自己良心,深深伤害他的话。唯有这样,才能断了他对我的念想,才能让他好好活着。

“我,懂了。”他低垂着头,一步步后退,毫无生气。

“没其他事的话,襄王,请回吧,后宫重地,不宜男眷久留。”我下了逐客令

“小王在此向娘娘请辞。”他抱拳行礼

“请辞?襄王这是要去哪里?”我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回娘娘,南蜀国又入我镜扰我北冥子民。小王特向皇上请缨上阵杀敌,护我国民。”他仔细看着我的脸,妄图从我脸上看出一丝不舍一丝挽留,这样他就有机会说服自己,我是在乎他的。

“那本宫就在这里预祝王爷旗开得胜,凯旋而归。”我还是选择让他失望,选择不给他希望,不让他再抱有幻想

这样也好,离开京都一段时间,让他自己去疗伤,忘记这里的伤心事。战争是不容许有分毫的松懈,埋首于战争的他无暇顾及其他,或许回来之后的他会忘了我,忘了对我的感情,一切都只是轻描淡写的掠过。

这应该是我所想看到的结局,各自生活。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或许我早就已经死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离开王的那一刻。

我,不该这么自私。

我,不能让王再为了我而亡。

“小王告退。”我看着煜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变小,直至看不见。好似他正在一步一步走出我的世界,走离我的生命。煜,请原谅我,是我将你推开。

泪,一滴滴地滑落,模糊视线。

对他,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可是,

为什么泪水在脸上疯狂蔓延

咸涩的泪水,浸润苍白的嘴唇

心冰冷冰冷,用力呼吸,却怎么也呼吸不到氧气,好像冰冷的泪水疯涌进心底,没有呼吸的空隙……

“娘娘,要变天了,咱们回去吧。”宫娥前来提醒我。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下子就变天,是不是老天也感觉到了我的悲伤,陪我一同哭泣。

“回吧。”

宫娥收了古筝,梅亭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不日后,北冥煜挂帅征讨入境南蜀士兵,两国的战争正式爆发。

北冥凛亲自在北城门为北冥煜践行,皇后也前去了,送行文武官员数百名,公主更是哭成泪人,追着他的马奔跑了一里路,在侍从的强行阻拦下才止了步。这些都是北冥凛回来后告诉我的,想不到隔了一世,公主仍爱王至深。

北冥凛说煜的福晋是个性情中人,从小就爱慕煜,只可惜婚后多年未有身孕。北冥凛说煜是个不惜福的人,明明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娇妻,还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北冥凛说他很幸福,因为我在他身边。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不时有捷报从前线传来。北冥凛总会拉着我的手大笑着跟我讲他的皇弟如何奋勇杀敌、如何打得敌人落荒而逃,同时也昭告着他的统治下北冥国的强盛。

我并不多言,只是静静地听着。更多的时候,我会煮一壶大红袍,向着东南方向默默品茗。

一天之中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想他。想他在干什么,没有没受伤,有没有穿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想我。

战事持续了半年,南蜀国国王派了使者前来我朝求和,愿割三十座城池给我北冥国,发誓不再侵略我国半步。

北冥凛同意求和,下令北冥煜班师回朝,却遭北冥煜的拒绝。

“哗。”北冥凛将奏章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脸怒意。

“凛,怎么了?”我拾起奏章,放到桌上。

“妩儿,你自己看看。北冥煜他抗旨不遵,非要带兵灭了南蜀,我都已经答应求和了,他这么做让我颜面何存。”北冥凛指着奏章道。

公然抗旨,无视皇权,这是每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

我仔细看了奏章,放下道:“凛可信襄王?”

“皇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众兄弟间我与他的感情最深厚,自是信他。”北冥凛不解的眼神探向我。

“那么南蜀国是否曾答应不再扰我边境?”我轻笑道。

“父皇在世时,南蜀国也曾求和。不过自我登基以来,他们却总来侵犯我国,这两年更是猖狂。”他皱眉道。

“既然他们出尔反尔,即使他们现在应允了,往后等他们恢复了兵力又会来犯我朝,所以我觉得襄王的做法极为独到,我们不应给他们机会喘息,更该乘胜追击,以绝后患。”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妩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北冥凛拉我坐在他的腿上,拥我入怀。

“凛,你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太看重襄王的抗旨,而未细想他抗旨的原因,我只是在旁边提醒了你一下罢了。”我道。

煜,前世都是你在保护我,那么今生就换我来保护你。

北冥凛下了一道圣旨,封北冥煜为征南大将军,统领三十万大军进攻南蜀国,若不灭蜀,不得回朝。

北冥煜领旨,披甲上阵,每战都冲锋在前,一马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