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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王一身疲惫来到寝宫，褪去衣服躺进云被里搂着我。
“王，这几天累坏了吧，好好睡一觉吧！”我窝进他怀里。
“舞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三天后攻打灵界，我和父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到时候，你随我亲征，我要你站在我身边同我一起俯视两界，接受群臣朝拜。”王浑厚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浓浓的疲惫令我雄。
“好，睡吧。”
“恩。”王翻身入眠。
三天，三天后就要和灵素公主见面了，不是好友不是主仆，而是，敌人。
我，有点胆怯，更多的是惭愧。
三日后，战争的硝烟又在和平的两界开始燃烧。
王一声令下，大批士兵从预先备好的云梯上下得万丈崖灵界，我也随王同下，安全，没有丝毫阻隔。
大军一路向前，畅通无阻，把灵界士兵杀害于睡梦中。
待灵帝龙竞天发觉变天时，我军已夺下大半灵界，掌握主动权并包围了灵宫。
灵宫一如往前般宏伟，层层叠叠的宫殿把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掩盖。
如今的灵宫更像一座坟墓，只进不出，只有死亡。
灵帝还在做抵死的挣扎，也是，这先祖几万年的基业要他轻易地放弃他是万万做不到，那样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他唯有抵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没有希望，他也要战，除非他死。
我军发动一轮又一轮的进攻，灵军奋力抵御，最终也难逃大败的结局。
我军长驱直入，攻入灵宫。
待我和王入得灵宫——海陵殿时，早有我军士兵驻守在殿门前，见到王行礼道：“参见本尊，参见娘娘，灵帝龙竞天现在在殿内，等候本尊发落。”
这场战争到这里，魔界已经大获全胜了，灵兵溃不成军。
王，不仅为他父王报了仇，还完成了他父王的夙愿。
“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朕自去处理。”王挥退左右，携我入内。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在空旷的灵殿内更显得沉重。
灵帝自龙椅里抬起头，一脸沧桑落寞，他老了。眼里布满血丝，青色的胡渣，合体的帝服穿在身上有些宽了，折皱了，这场战争让他精疲力尽。
“灵帝，好久不见。”王上前一步，直视灵帝。
“别来无恙，魔尊。”灵帝的声音里尽显疲惫。
“我一直视你为我的唯一对手。”
“承蒙你看得起，能配得起魔尊的对手，龙某足矣。”
“可惜，可惜你我是敌人，否则我们必会成为知己。”王找了把椅子坐下，神态悠闲。
“是啊，很可惜。不过临死能听到你此番话语，龙某无憾。”灵帝步下龙椅，站到王的面前。
“我亦如此。”王也正面迎上。
王和灵帝虽然站在不同的立场，是敌人，但他们惺惺相惜，是好友。一个人站在权力之颠久了，会很寂寞，没有对手的孤寂：如今王遇到旗鼓相当的灵帝自是珍惜。若非有杀父之仇在身，王和灵帝会是好友，把酒言欢。
“魔尊，此次我兵败，有一事相求。”灵帝低声下气，想必是对他极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在此种情况下对敌者低头。
“请说。”
“我女儿月华公主自幼都是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希望你能放过她，就让她做一个寻常百姓，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灵素姑娘她救过我的皇后，我会继续让她做公主，两界的公主，锦衣玉食，灵帝尽管放心。”
“谢谢。”灵帝闭上双眼，坐在龙椅上挺直脊背，保留一个帝王最后的尊严。
王运功全力打出一掌挥向灵帝，灵帝并未用真气护体，生生接下这一掌。
一声闷响之后，灵帝的嘴角淌下鲜血，娇艳的红色像一片鬼魅的罂粟开在灵帝的龙袍上。
“父王，父王……”灵素公主突然闯进殿内，跑到灵帝身边，抱起他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哭喊着。
“父王，你醒醒。”
“父王，你看看素素。”公主轻摇灵帝的肩膀。
“父王……”公主捧起灵帝的脸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渍。
“父王，你起来啊，起来啊。”
“父王。”
“父王。”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如一只手我的心，好疼。
“公主，请节哀。”
公主从悲伤之中抬起头，这才看到了我们。
“朗月。”公主惊喜地叫道，她还不知道她救下的朗月，是魔界的宙斯，更是杀害她父王的凶手。
“朗月，见到你太好了。求你，救救我父王，父王他还有救，你救救他，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公主跑过来跪在地上求王。
“素素。”灵帝艰难地叫了一声公主的名字，到死他最放不下的仍是公主。
“父王，素素在，素素在这里。”公主跪跑上前，哭着握住灵帝的手。
“素素，父王不行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魔尊已经答应父王会好好照顾你，你以后还是公主。你自己要乖乖的，好好……好好活……活下去。”灵帝抚在公主脸上的手慢慢滑落，无力地掉在地上。
“父——王——”公主泣血一声喊叫，引得发簪脱落，发丝也随这股真气胡乱飞扬。
“公主，灵帝已经去了，你节哀。”我上前去搀扶公主。
手刚一触及她的肩膀，就被她狠狠地推开。“你是谁？别碰我，我还要同我父王说话，他一个人会寂寞的。”公主如一个母亲守护自己的孩子般护着灵帝，生怕别人带走灵帝。
公主该有多伤心，亲眼目睹父王的死。
她就这样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一个亡国奴，从一位父王母后捧在手心里奠之骄女变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去承受，也难怪公主一名娇弱女子一时无法接受。
“舞娘。”王上前扶起我。
“我没事。”我对王轻抿唇浅笑。
公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不停地和灵帝讲话，帮他拭去唇边的血渍。
我也一直在一旁陪着她，王去处理残局。
这场老魔尊筹备了一辈子的战争，在王的手里就这么轻易的办到了，所有的交替只是一瞬间的事。
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