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挑战人的最高速度，她不要命似的奔跑，跑到门口，她看见一辆黑色的汽车正欲出别墅区的门口，她没有看车牌，没有看车型，拦下了那辆车。大文学

“带我去医院！带我去医院！快！”

着急，眼泪早已遍布她小小的脸蛋。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手足无措到这个地步。

那个司机问，“市中心医院么？”

“是！”她点头，蹬着脚急切的说道，“快！快带我去……带我去……”

司机没有说话，他的时速是每小时两百公里，这在市区里，是严重的超速行驶。

路上，好几辆响着警笛的警车跟在后面，他看都不看后视镜。

车后的女人早已哭得天昏地暗，他还怎么可能再顾其他。他只知道，满足她的要求。

撞死了人，他也认罪。

还没有到医院的正门口，她就拍着车窗，“你要干什么？让我下车！让我下车！”

安臣修哭笑不得，分明是她拦劫了他的车硬要他载她来医院，这时候怎么说得他像绑匪。

他开了车门，她二话不说便往下冲，路上刚好有辆车经过，差点就撞到她的腿，安臣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还好司机不是个新手，及时刹住了车，她又不要命地跑得那么快，才没有撞到。大文学

“妈—的！”他瞪了一眼那辆车，好像全是他的罪过。

要知道，刚才他可吓出了一身冷汗。

*

“妈！妈！”她刚跑进医院就在楼下等电梯，可是电梯下降的速度真的好慢，好慢。

生命不等人，她跑到安全通道，直接爬上了十三楼。

她进错了三间病房，才走进第四间，妈妈的病房。

“妈……”她的双脚一下子屈了，跪了下去。

医生正愁眉苦脸和护士在做检查，拿着笔写写记记，床上安睡的母亲，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医生走到她身边，说，“乔小姐，我们尽力了，您母亲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呵，这话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医生吗？尽力了？尽力了怎么我妈妈不醒？”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毕竟我们不是神。大文学”

说罢，他和护士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妈……”她泪眼婆娑，凝着母亲更毫无血色的脸。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乔然的双眸亮光一闪，好似看到了新的希望，她站起身跑出病房，大喊道，“医生！医生！我妈妈醒了，她活过来了，她还有希望的！”

“小姐，您母亲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请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好吗？”护士走出来像看着疯子似的提醒。

她瞪大了双眼，好像要掐断那护士的脖子，摇晃着她的肩膀，“你少骗人！”

“你神经病吧？！”护士蹙蹙眉，忍无可忍，她瞥了眼她的身后，“你妈妈叫你呢。”

“妈……妈！”她转过身，飞奔到床边，握住妈妈的手，“妈，你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很浓很浓的哭腔。

“小然……”

妈妈原本温柔如水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沙哑，低得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妈，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没事了，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她哭着问道。

“小然，妈妈扔下你一个人，你过得很辛苦吧？”妈妈颤抖着双手，想要为她擦拭眼泪。

她摇摇头，“不会了，妈，你回来了，你已经回到小然身边了……”

“小……然……”

妈妈落下一滴心疼的泪滴。

“成熟点……”

乔然点点头，扬起一抹牵强的微笑，比哭更难看许多的微笑，“我知道……”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会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这样的她，妈妈更心疼。

“小、然……”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无力。

“妈妈，我在呢。你说吧，我不调皮了，你说的话，我都听……”

妈妈颤抖着手，抚着她的脸颊，“冷维哥哥……”

“妈，你说冷晔吗？”她拭了拭又开始下落的眼泪。

她轻轻点了点头，黯淡无光的双眼充满怜惜，凝着乔然。

“妈妈，我有他的孩子了，我们很幸福的在一起……”她哽咽着声音，“你要做外婆了！”

她轻轻的笑了笑，暗紫色的双唇，笑得如此欣慰。

“那就好……”她的声音开始越来越低，她望着天花板，又重复了句，“那就好……”

“妈，帮我带孩子！我还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淘气的孩子还要你帮我带的……你以前答应的，不可以说话不算数……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妈妈又轻轻的笑了，颤抖着右手，指着左手上那乔然觉得很熟悉的字体——梦。

“你……你……爸……”

她断断续续的，好似还想再说什么，或许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想说得再快点，想说得完整，可惜，一旁的机器不停响起“嘀嘀嘀——”的声音，那一条直线在告诉她，妈妈，走了。

“妈！”她大嚎一句，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很狼狈，很狼狈。

眼泪流过脸颊，和鼻涕混在一起，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好像打人了，好像骂人了，那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医生在说什么，在记录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自己的身子，好冰好冰。

她只想，彻底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