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疼爱她关心她的最亲的亲人,如今生死未卜,只能靠着这条条管管维持生命。
是谁的错?是谁造成的?现在这个人来告诉她他是她父亲?笑话!她重视感情,不代表她对这种只有血肉之亲没有骨血之情的人也存在所谓感情。
血液里流着他的血又如何?他同样是害冷维死,害妈妈成了植物人的凶手!
“我都快死了,连个死人你都不能原谅吗?”
精明如安夏夏,她也看出来了,凌峰眼里的沉痛和懊悔不是骗人的。
“那又如何?死人原谅了也没有用,不是吗?”
乔然的心犹如铁打的,刀枪不入。要说她来凌家别墅的意义,只在于找到了妈妈。凌峰?认父?没有认更好,她对只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根本没有感情,血浓于水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
“小然,我爱你的母亲,也爱你啊……”
“是么?”乔然冷笑,“我是不是该三拜九扣感谢你?”
安夏夏感叹,这女人要狠起来,真他妈不是人啊。
不过若是她也不会那么圣母的。
亲人又如何,又没有感情。值得珍惜的不是用亲人的名义行伤害之实的人。真正值得珍惜的人,是不在乎身份,真心爱你,帮你,关心你的人。
她只是抱胸看戏,反正对于乔然来说也没有什么伤害。
“小然,我是你爸爸,生你的爸爸……”
“你也不过提供几颗小蝌蚪,算什么?既然有脸说是我爸爸,怎么让我和妈妈在C市的小镇上相依为命,让我们过着艰辛的日子,还害死了冷维,害我妈成了植物人?姓凌的,爸爸你妹啊!”
她的嘴挺毒的。
“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个即将死的老人……”
“不能。”她冰冷的一口回绝,抱起自己的妈妈,“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宁愿他是个犯,起码他不负责任都有个理由,起码他只是禽兽。而你做了这么多伤害我们母女的事,简直禽兽不如!”
凌峰真的满脸泪水了,“小然,我有苦衷……”
“苦衷?”她冷笑,“什么苦衷让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妻女,害死自己的女婿,还害自己的老婆成植物人的?”
不,不是的!
他想解释。他想说,当年的事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想说很多很多。可惜,乔然的伶牙俐齿,乔然失控的辱骂让他的心十分伤痛,犹如一枪一枪打在他的胸口上。
他用力的举起手,想抚摸乔然的脸颊。
他努力的够着,够着,就是够不着。
乔然只是冷冷的看着,根本对这个父亲没有任何感情。
“小心……小心……小……”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下。
安夏夏一怔。
乔然满脸冰冷。
曾经一代商业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样逝世在安静的山间别墅。
临死前,还抱着遗憾。他的女儿,对他的无情和残忍。
还有遗憾的那句没有说完的叮嘱——小心,冷晔!
“乔然?”安夏夏转过头望了眼乔然。
她木然的落下一滴泪水,又冷笑一声,对着安夏夏说,“帮我打120把我妈妈送回医院吧。”
“……好!”
医院的车来接走乔梦后,她们也想赶去医院。
两个人正想离开,那个接她们来的男人便伸手拦住她们,“凌先生的葬礼?”
“滚开。”乔然盯着他,“与我无关。”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很奇怪的望着乔然,最后,让开身子让她们过去。
坐在医院的车上,乔然握着妈妈的手,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帮她妈妈插好仪器。
她对父亲,曾经是存在期盼的。在年幼时,父亲的形象总是那么模糊。她也好像受到过什么刺激,就是想不起童年的许多事,隐约记得的只有和冷晔、冷维的快乐回忆。
曾经受欺负的时候,曾经被妈妈斥责的时候……她多希望有一个爸爸来护着她,而不是仿佛年纪的小哥哥冷维。可是渐渐的,她也不存在什么希望了,也过了需要父亲的年龄了。
如今所谓的爸爸临死前才和她相认,这个人居然还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算了吧,都算了吧。什么报仇,都算了吧。
她抚着脸颊,只想好好的,和冷晔在一起,帮助他,不想其他了。
到了很晚才做好乔妈妈住的新医院的手续,之前的医院太次了,居然连她妈妈被接走了都不告诉她。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椅上,等着冷晔来接她。
“乔然?”安夏夏推推她,“你还好吧?”
“当然。”乔然强扯出一抹微笑,垂下头发呆。
她暗叹一声,看见冷晔风尘仆仆的赶来时,双眼一闪寒芒。
冷晔,哪里比得上她的哥哥了?
他走上前凝着乔然不说话,乔然一直垂着头,一脸木然。
安夏夏则在心中将他与哥哥做对比,最终她俯下身对乔然说她先走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回应,安夏夏走向电梯口,路过冷晔时,用十分挑衅的口吻说道,“你最好别伤害她。”
冷晔勾起一抹冷笑,没有理会。安夏夏径直离开。
她走了,冷晔才上前,轻声说,“回家。”
“冷晔……”
她抬起自己琥珀色的双眼,好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在面对自己的家人时,才找到了避风港。
她的眼里,写满依赖。
“走吧。”冷晔拉起她的手。
她突然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