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厚在不同场合表示愿意提前退二线而留在白鸽法院,因此尤红星、邹玉兰为了能当上执行局局长各显神通。邹玉兰的劣势很明显,一是在执行局时间只有三年,而尤红星已经干了整整八年;二是尤红星很有心计,一直处心积虑地盯着局长的位置,所以和大家还算是相处融洽,虽然在私生活上有些异议,但毕竟没有牵扯到旁人的利益。而邹玉兰毕竟是女人,好占一些小便宜,从来没有请过下属吃饭,倒是隔三差五地被下属请;三是她业务能力难以服众,很多人对当初投票给她感到后悔。刘雨林曾经在执行局务会上公开驳斥邹玉兰的观点,让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过,邹玉兰的老公赵晓钢是河阳市中级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和张鸿是大学同班同学且一个寝室,目前主管信访工作。赵晓钢是雷居坡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很有可能接替即将到站的青鸟区法院院长。这也是邹玉兰唯一的一个砝码,她每天都在宴请河阳市政法委、白鸽区区委、区政府等有关领导。她总觉得要走自上而下的路,要给诸葛巾施加压力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对于提拔谁当执行局局长,诸葛巾没有任何的表态。尤红星分别找谭红旗、张扬、戚龙聊了自己的想法。谭红旗说自己还是倾向于尤红星的,让他和诸葛巾好好聊聊。尤红星说已经找院长说了,可是她没有一点的表示。谭红旗笑着说院长就是这种性格,她不可能给你一点点的暗示。因为尤红星以前和马太原的关系不错,张扬打哈哈地应付了尤红星。如果提拔了他再调到青鸟区,眼不见心静也是一件好事,到时候张扬不会反对的。戚龙也看不惯邹玉兰的做法,他有不能明着表态,只是说到时候投谁一票心里有数。
邹玉兰犯了天大的错误,以为至上而下打通关口,诸葛巾肯定会给面子的。她没有和白鸽法院任何一个党组成员打招呼,天真的以为他们不可能得罪上级或组织部门,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一举击败尤红星,当选局长是稳操胜券的事儿。
党组会上,谭红旗、张扬、卢展、戚龙都建议由尤红星接任执行局局长,诸葛巾便让政治处上报市法院、组织部、政法委等部门,然后进行任前公示。
这让邹玉兰大出意外,她几天是茶不思饭不想地坐在办公室发呆。一次,她问黄鹤楼自己究竟败在哪里。黄鹤楼小声地对她说是你自己打败了自己。她还想深问下去,黄鹤楼却微笑着走开了。
青鸟区执行局局长王宇红交流到白鸽法院,上任便开始强调执行信息录入准确性,全面清理积压案件。大家早就耳闻王宇红在青鸟区法院工作的铁面无情,所以都乖乖地按时完成交代的任务。
诸葛巾没有想到执行局拖了一年多的工作没用一个月便清理完毕,很是高兴地在全院大会上予以表扬。
房子厚退下来后,诸葛巾还是保证一辆车子接送他上下班,同时享受着副院级领导的各种待遇,房子厚也是对诸葛巾这么安排感激不尽。至少没有感觉到人走茶凉,心理上也是安心不少,退下来便从不谈及有关法院的任何事务,免得被小辈的人指着脊梁骨说闲话。
张扬神色黯然地离开法院,秋梧桐却是兴高采烈地过来报到。第二天,诸葛巾主持党组会,对院长分工进行重新安排。诸葛巾主管办公室、研究室,谭红旗主管政治处、监察室、机关党委、刑事,秋梧桐主管执行局、行政庭、审监庭、法警队,卢展主管民事、信访、立案。
黄鹤楼对黄鹤羽说谭红旗主管刑事够你小子忙的啦,黄鹤羽不明就里的问为什么。黄鹤楼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慢慢在实践中摸索吧。黄鹤羽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说这个实践可是锻炼人啊,可是一条从未过的大河中有多少可以摸着去过的石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谭红旗宣布凡是涉及罚金的案件必须由他亲自把关,尤其是罚金多少不能由审判员说的算,上报到谭红旗审阅后批准方能写入判决。这就堵死一些人的灰色收入,可是谭红旗是二把手,权倾朝野的谁敢说话。刑庭庭长反正还有一年多就退休回家,所以对谭红旗的做法不做任何的妄加评论。
秋梧桐上任一周便吃了王宇红的下马威,原因是他的一个老战友打电话说侄子欠款十万元,正在张罗筹钱还债。可是执行局的人刚过来把他抓走要拘留,他求秋梧桐手下留情并保证明天下午将钱送到办案人手中。秋梧桐便打电话给王宇红说了这件事,王宇红说我已经在拘留票子上签字生效,不能让手下感觉我这个刚来的局长办事出尔反尔。秋梧桐可以说是眼睁睁看着战友的侄子被送进了拘留所,虽然第二天钱到了位人便放了出来,秋梧桐的面子却是实在放不下来,在战友聚会酒席上也是丢了不少的面子。执行局大干的前一天下午,秋梧桐原计划晚上宴请一次,酒店已经安排好,让邹玉兰通知各位参加。大家兴高采烈地准备晚上好好热闹热闹,谁知道王宇红让邹玉兰告知大家因为明早还要大干抓人,所以晚上谁也不许喝酒。大家一听不许喝酒便没了兴致,吃了不到一小时就纷纷告辞回家。秋梧桐了解事情真相后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笑了一笑看看身边的王宇红。
执行局业务学习,王宇红慷慨激昂地讲了如何提高自身素质、如何廉洁奉公等问题。最后,他看看若有所思的秋梧桐问院长您还有什么指示么?没有就散会了。
秋梧桐清了一声嗓子说“我完全赞同王局长刚才的讲话,我没有什么指示。现在就和大家说说心里话,时间不长,几分钟而已。我是法院的新兵,却是白鸽政法的老兵。我在检察院的时候很羡慕法院的工作环境,尽管那个时候法院的氛围不是太好。临近退休,我被交流到法院工作是一种荣幸。诸葛院长很有理性,她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法院形势的严峻。怎么办?只有横下一条心去工作。怎么工作?就要抓规范、抓纪律。做为执行局的主管院长,今天我就宣布一条纪律:以后凡是要拘留当事人,必须由我本人签字生效,其他人签字概不算数。”
王宇红吃惊地看着秋梧桐,他没有想到秋梧桐竟然会宣布这个纪律。
秋梧桐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周,执行局全体人员都知道他这是在给王宇红立规矩呢,所以谁也不敢吭声。秋梧桐哼了一声说“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么就散会。”
在大家窃窃私语声中,秋梧桐扬长而去。王宇红急忙追上他“院长,这么做是不是。。。”
秋梧桐哼了一声“你虽然是党组成员、院级领导,但只是部门的领导,不是院领导。拘留当事人非同小可,这个担子还是由我来承担的好。”
王宇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所措地望着秋梧桐的背影,他知道斗是斗不过秋梧桐的。还是找诸葛院长谈谈吧,这样怎么开展工作呢。
秋梧桐直接到诸葛巾办公室说了自己刚才提出的纪律,诸葛巾表示理解和赞同。秋梧桐说很纳闷王宇红的处事方式,简直就是不通实务。这样下去,很快就会众叛亲离的。
诸葛巾对王宇红的办事方式也有耳闻,她笑着说“老大哥,这个时候就要显示你的豁达了。权该收则收,合作还是要合作的。民 主生活会上,我先发言劝劝他。红旗也有这个想法,到时候你再说说。我们不是恶意,这个他总该明白的。”
秋梧桐摇摇头“到时候就怕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弄得咱们下不来台。”
诸葛巾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在他们之间不要乱表态。秋梧桐看得出她的无奈和尴尬“算了,谁让我是班子里的老大哥呢。不为谁也要为妹妹你想啊。退一步海阔天空嘛,那就退吧。”
诸葛巾淡淡地笑笑“今天晚上,让黄鹤楼安排比较清静的酒店,我们班子成员坐一坐吧。”
秋梧桐站起来“好,我这就找黄鹤楼办去。”
黄鹤楼听说了秋梧桐收权的事情,他原以为又要闹个天翻地覆的,心想走了马太原、退了江南,结果是初来乍到的秋梧桐和王宇红又掐上了。没想到诸葛巾提出班子成员今晚吃饭,看来这是一顿调解饭啊。
黄鹤楼安排好酒店和饭菜便通知了秋梧桐,他原计划和桑茵吃西餐,这段时间,桑茵就爱吃这一口,弄得黄鹤楼每天回家还要再泡方便面。秋梧桐让黄鹤楼也参加,黄鹤楼说是党组成员吃饭,我就别当灯泡了,去了有多难受,您老人家是体味不到的。秋梧桐说这是诸葛院长让你去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黄鹤楼打电话给桑茵说党组成员吃饭,自己要过去做服务生。桑茵说自己也想不能总是吃西餐,她回家让老妈做可口的饭菜。黄鹤楼这才放心,他一想起快要当爹就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