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刚进办公室,回斯林便敲门进来“鹤楼,你看看这是最近审判流程中更换审判员的明细表,眼花缭乱让人烦心呢。”
黄鹤楼满是疑惑地接过来“更换审判员也是常事,有什么为难的么。”
回斯林叹口气说“办案人更换的太频繁了,我们可以说是难以招架了。只能坐在电脑前逐一的调换办案人。这样的审判流程不是徒有虚名了么,你看是不是跟诸葛院长说说。长此以往,怕又要走了当年的老路,审判流程形同虚设,失去了价值。”
黄鹤楼面带难色地坐下来,挨张条子看了一遍说“大都是谭院长批的条子,你看若是和诸葛院长说,好像告状一般,不太好吧。”
回斯林坐在黄鹤楼的对面“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只是这么做实在是让我们难以招架,看来只能忍受了。”
黄鹤楼仰头看着天花板叹口气说“忍一时吧,他也是刚管民事不长时间,谁也得罪不起。何况,改这个案子给别人,说明其中必有原因,谁办谁都会有意见的,早晚会反映到院长那里的。我们何苦得罪谭红旗和某些审判员呢,我相信谭院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至少不是马太原那样以私利为出发点随意更换办案人。”
回斯林点点头,他只能叹口气说“主任就是主任,想的就是深入。谭红旗与你说了想进人的事儿没有,这件事也很为难哦。”
黄鹤楼也是叹了一口说“还是他深入的更大啊,已经和我说了那个孩子的事儿。好像是他老邻居的孩子,学的是图书管理转业,却要到技术室负责流程管理。起初我也是想驳回他的要求,但是一想这么做还是不划算,大不了就算是我们供养着一个公子哥,慢慢调教他吧,犯不上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主管院长。或许还能意外地调教出你的得意弟子呢,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谁让咱们是人家的手下呢。”
回斯林看看两个人坐的普通椅子“你可是代表白鸽法院的形象,办公室主任嘛,办公室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这怎么行呢?是不是让曹刚抓紧解决落实,再者说你有午睡的习惯,有了沙发也好午睡休息嘛。”
黄鹤楼摇摇头“曹刚现在是小酒一喝,啥话都说,我可不敢让他去买。毕竟他是房子厚推荐上来当管理员的,在法院也有二十多年了,还是等等吧。其他中层正职除了几个五十多岁的有沙发,其他的不都是普通的办公椅子嘛,能坐就行,还是别被旁人说了闲话。”
回斯林不以为然地说“办公室主任与别的中层干部不一样,你面对的是从上至下的各个阶层的人,还是要以法院大局为重嘛。形象问题就是最为关键的,谁来你这里谈事,首先就看低了你的重要性。你不好和曹刚提起这件事,还是由我来操作吧,拉个赞助解决一套千八百的沙发,对于白鸽法院的办公室主任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
黄鹤楼刚要问什么办法解决,有人敲门,黄鹤楼只好请进。进来的是谭红旗的司机陈衡。他和黄鹤楼的关系一直不错,后来才知道他是黄鹤楼表哥罗天明的高中同学,黄鹤楼得知陈衡与表哥的关系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层。他当了一段法警后,黄鹤楼推荐他开提押犯人的警车,房子厚与陈思远的关系本就不错,经由黄鹤楼这么一推荐,便做了顺水人情。谭红旗来了以后,黄鹤楼推荐他当专职司机,谭红旗得知是陈思远的儿子,便欣然接受了陈衡。陈衡也是与世无争的人,憨厚老实,细心周到地服务着谭红旗以及他的家人。
“陈大公子,有何贵干?”黄鹤楼打趣地问陈衡。
陈衡憨憨地笑着说“周六我和院长回他的老家,你去么?”
黄鹤楼歪着头看看回斯林,又看看陈衡没有表态。回斯林点燃香烟“鹤楼,还是去吧。怎么说他现在是你的主官院长,而且你现在是主持工作,将来还是要他在会上说好话的。”
陈衡比黄鹤楼大三岁,他靠着黄鹤楼的办公桌不紧不慢地说“昨天送他回家的时候,他顺嘴说了一句应该带上黄鹤楼回家,我就想你不去是不可能的了。”
回斯林嗯了一声“回老家带上办公室主任,钱不愁,住的还要气派嘛。只是这些花销回来后如何处理,那便是你黄鹤楼的事儿了。”
黄鹤楼瞪着眼睛说“刀山火海也要去啊,再者说去了也是山珍海味,顺便散心嘛。”三个人不由得笑了起来。突然,黄鹤楼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将来能否让陈衡当管理员,自己也就多了左膀右臂。黄鹤楼很奇怪自己会有这个突然的想法,坐在沙发上的他很认真地上下打量着陈衡,看得陈衡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慌起来,他手足无措地问“黄鹤楼同志,我没犯什么错误吧,你的眼神怪怪的,别不是想找茬收拾我吧。”
黄鹤楼摇摇头“没有什么,就是想你能不能当成劈柴用。”
陈衡一头雾水地问“劈柴?什么意思?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劈柴了,岂有此理嘛。”
回斯林似乎明白了黄鹤楼的用意“鹤楼肯定有他的想法,或许还不成熟,你就别问了。总之,对你肯定是好事一桩。”
黄鹤楼站起来坐在转椅上“周六我在家楼下等你吧,你到财务借款,回来我再去想办法冲账。办公室主任嘛,该当黄继光时就要奋不顾身地去堵住抢眼,该当董存瑞时就要毅然决然地举起炸药包。即便是烈火烧身,也要成为邱少云,总之是要献身的。”
黄鹤楼说得很是悲壮,回斯林和陈衡相视一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谈下去了。
陈衡小声地问“听说你有半个多月不喝酒了,不是有下一代的计划吧?”
黄鹤楼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你可以问桑茵嘛,她是我的绝对领导。”
陈衡对回斯林说“哥们之间说笑,你怎么牵扯到家里领导,该打、该打。”
说笑间,黄鹤羽推门进来“挺热闹嘛,研究黄鹤楼的风 流韵事,说来听听。”
黄鹤楼指着黄鹤羽打趣说“当上助理之后的黄鹤羽就是不一样了,说话都带着官腔。”
黄鹤羽打着哈哈“得了,就别损我了,听说中层干部要培训了,我心里还真是忐忑不安呢。”
黄鹤楼点点头“不就是中层干部培训嘛,有何忐忑不安的,你小子别不是心里变了态吧。”
黄鹤羽面带难色地问“你说像我和周娜所谓的助理参加么,诸葛巾承认不承认我们这么个角色呢,政治处到现在也没通知我们,这算是什么事儿嘛。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庭里的业务咱们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还不如直接去办案呢。”
回斯林扔给黄鹤羽一颗香烟“诸葛院长肯定会承认的,她在明阳县不就是提拔了十多个年轻中层么。为了那次的提拔,提前拿下的老同志在她调到白鸽之前到县里说了不少坏话呢。幸而赵海军力挺诸葛巾,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你和周娜尽管是周自横提拔起来的,对于诸葛巾来说是人才就要使用,而且是要使用得好,恰到好处。估计是戚龙和冷艳梅还没有请示诸葛巾,你别急嘛。”
陈衡拍着黄鹤羽的肩膀笑着说“谭院长已经说了一共有31名干部参加,加上院级领导正好40人。你算算看,加上你和周娜不就是31人嘛。”
黄鹤羽这才有点笑容了“说实话,就怕有了所谓的助理名称,结果搞培训却是没有我,这个脸咱是丢不起的嘛。”
黄鹤楼哼了一声说“我看你是狼子野心想篡党夺权,该是诛九族的罪名呢。着什么急嘛,估计年底就会有说法,你还是注重人缘,打好群众基础吧。”
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黄鹤楼见是谭红旗的号码,他急忙抓起来“院长,您好。。。”
谭红旗爽朗地笑着说“明天和我一起回老家看看,顺便解解海鲜的馋嘛。有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是新婚燕尔嘛。”
黄鹤楼立刻回答没有,并问谭红旗还准备什么。谭红旗说什么都不用,你去陪我喝酒就可以了,老家什么都不缺。
放下电话,黄鹤楼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陈哥,你去超市买两桶花生油、二十斤五花肉、两盒啤酒、一百斤东北大米。咱们不能空着手去,怎么说也是到他的老家嘛,别显得我们不懂礼节和规矩。他的兄弟在农村虽是衣食无忧,但也是紧紧巴巴的过日子,我们还要准备着。”
陈衡拿笔记了下来“我周五晚上去采购,你就放心吧。”
黄鹤羽一脸坏笑地说“你小子难怪当这个家,感情会拍马屁。别说,拍的还真响。妈的,拿着法院的钱给领导送礼,回头我就满院宣传去。再不解恨,就张贴在互联网上。”
黄鹤楼不无感慨地说“你以为办公室主任是一个什么官,说好听的是主任,一般的就是秘书,难听点就是伺候人的,再难听的那就是一个大内总管、宫内的公公。想喊喇叭,随你的便,我借你几个胆子,嘿嘿。。。”
黄鹤羽哈哈地笑了起来“好了,我去健身,不和你黄公公闲聊了。”
黄鹤楼望着关上的房门对陈衡、回斯林说“他妈的,这小子不也是姓黄么,以后干脆咱们见他一次就叫他一次黄公公。”
两个人拍手称是,黄鹤楼看看表说“我还要去看看房间,不说了。”
找机会调整曹刚,将陈衡安排为管理员的决心就这么下了,黄鹤楼为自己也能当一次伯乐感到了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