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容月貌的话,花如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头的惶然不安慢慢散去。
眼下暂困于偏僻小镇中,已为事实,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无性命之虞,便有逃生的机会。然而,萦绕于心头的一重忧心,却并非因为自身安危。
留于淮襄镇中的日子漫长好比度日如年。萍水相逢的人情于此时成为了唯一的依傍,花容月貌姐妹二人偶尔会到她房中闲话几句,她虽然心存感激,但总是提不起劲来,郁郁淡漠,大多数时候是听这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抢白取乐,百无聊赖间,脑中总是无以抑制地重现惟霖的背影。于是,渐渐失神于嬉笑怒骂的话声中,不知神绪何归依,更不知来日上路,该往何方。
连着三天过去了,无能为力的焦心使她开始觉得此地已不可再久留,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离开淮襄镇,返回高云镇再探个究竟。
第四天的清晨,她一边收拾细软,一边在脑中思量着该往哪条小路潜出淮襄镇方得万全,隐隐听得门外传来交谈人声,一个侬声软语,一个粗哑豪爽,她本不在意,忽听闻一声娇呼,似是花容的声音。一时不知外间到底何事,她起身打开门往外一看,只见一名青年男子正跪伏在花容脚下,连连地磕着响头,一迭声说道:“姑娘的大恩大德陈某没齿难忘!姑娘既不愿接受陈某的银子,便受了陈某的礼!”花容忙不迭地伸手要扶那男子,急急道:“陈大哥你快起来,我不过是为你打听了点消息,算不上什么大恩,你快起来!呀,你折杀花容了!”那男子挣开她的手依旧磕头,口中不停地道:“要不是姑娘,我与老父早就失散于战乱中,不知何日才能重逢!姑娘此次等同再造之恩,陈某感激不尽!”
花如言闻得那男子的话,不由有些微意想不到,揣测地看向一脸不安的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