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言听着她的话,思绪有一刻无可反应的凝滞,耳际似传来“嗡”一声闷响,扰乱了她的闻知,更让她无从接受来自妹妹的话意。她茫茫然道:“你说什么?”
花如语这时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注视着姐姐,咬字清晰道:“我与惟浚情投意合,求姐姐为我们作主。”
花如言整个儿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如一记闷拳,重重地击在她的心房,使她猝不及防,胸臆间只来得及承受个中揪心的负压。
静默半晌,她缓声问道:“你与惟浚,是什么时候的事?”
花如语微微而笑,朱唇边的梨涡如花蕊般清丽动人,一壁回忆,一壁曼声道:“因着爹爹的事,我曾到荆府来寻你,没想到你却出远门往遥阳镇去了。那天,爹爹在家中大发酒疯,我很害怕,找不到你,也不敢回家,我六神无主,只知拉着思儿在荆府门前哭,在我最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从荆府里走了出来……”
对于当日,她自是记忆犹新。
连绵大雨似是没有停歇之势,她与乔海二人在油纸伞下相对无语,各自身上的水湿,寒不彻他的如铁心肠,冷不透她的凄绝心扉。
“我要回府了。”每逢临别,他总是那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只因为他虽为嫡子,却无半分主张,受制于老父,连出来一趟,亦是打着“偷偷”的名号,以示他曾有的牺牲。
为何偏偏要等到最后这一次分别,方发现他这副嘴脸的窝囊?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耳边回荡着他的话:“你比我更没用,我尚可以使老爷子听信我的话,虽不赞同婚事,却亦愿意见你姐姐一见,而你呢?你能做到什么?”
是,她能做什么?她完全无能为力。
事实上,她根本是欲哭而无泪。
站在荆府门前,她不知道所来为何,她难道还以为,可以求得姐姐再为她跑一趟,为她挽回这个即将破碎的嫁入乔府的美梦?她耻笑自己,原来并不曾死心,还在异想天开。
隐约记得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男人,失去了,并不可惜。可惜,为什么不可惜?她失去的不是这个男人,而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然而,姐姐竟不在府中,“小姐昨日便出发往老爷出事的遥阳镇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绝望地看着思儿,视线逐渐模糊。终是按捺不住地伏在思儿肩头失声痛哭了起来。
“惟浚来到我身旁,问我怎么回事?我泣不成声,思儿告诉他,花老爷在家酗酒,失了常性,二小姐被其赶出了家门。惟浚说,醉酒的人神志不清,所说所做的都不能作准。然后,又说陪我回家一趟看看。接下来,他把我送回了家中,他帮我把昏睡在地上的爹爹扶到了床上,又与我一同把一片狼藉的家中收拾妥当,再教我熬解酒茶。他还说,这种解酒茶,是姐姐你过去曾为他配的,特别奏效。”花如语的语调愈发温柔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