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惟浚怔住了,张了张嘴,一时竟无从说起,只支吾道:“这个……我是从……”
花如言不等他回答,再度逼问道:“我每一天晚上为你备的解酒茶,都由谁为你送到房中?是思儿,没错。思儿端茶给你,刘平和张贤二人为你擦脸喂你喝茶,对不对?还有徐管家也经过我的吩咐每晚留着门给你,对不对?厨房里的陈家的和李家的,她们一起为你熬茶,为你做垫胃食物,周到吧?我喜欢你,我跟你有私情,所以我要大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我这个四姨娘,一心照顾你二老爷,我明目张胆不怕别人说我闲话不怕老爷起疑,是吗?是我胆大包天,甚至把我为你担忧的事情,透露给老爷知道?”她看着荆惟浚语塞的模样,冷笑道,“你刚才问老爷知不知道,你的事情,老爷有哪一宗,哪一件不留着十分的心?”
荆惟浚退后了一步,思绪急转,企图寻出一句能堵回去的话:“你明知深夜,却到我房中来……”
“对,我明知道你是叔我是嫂,我明知道这屋内屋外家人眼睛这么锐利,我明知道你这个二老爷诡计多端,我也自送上门来,受你这一记算计!”花如言语调益发高扬,所言每句,铿锵有力。
这时,云映晴开口道:“此次着实是太多疑点,正如四妹妹刚才所说,深夜之际,叔嫂之间,诸多不便,为何要到二老爷房中?当时房中不知有没有其它家人在?”
施芸接口道:“四妹妹,究竟你为何要到二惟浚房中?总是有什么因由的,对吗?”
花如言苦笑了一声,看着荆惟浚闪烁的双眼道:“我不避嫌到他房中,只是因着,老爷对他有万般的不放心,只是因着,老爷对他有万般的愧疚!我以为我至少可以尽一分力为老爷好好照顾他。他刚才口中所说的,他要什么,老爷就会给什么,是我亲口安抚他的话,是我告诉烂醉如泥的他,他大哥心中最重要的,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弟!”她微带激动,痛惋道,“原来我做错了,并不是错在到他房中照顾他,而是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老爷并没有亏负他半分,老爷根本没有欠他一丝一毫!”
荆惟霖从座上站起,双目泛红,哑声唤道:“如言……”
花如言深深吸了口气,再问荆惟浚道:“你还要说吗?还要拿出证据,证明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吗?”
荆惟浚满脸难堪,垂下头来,发不得一言。
施芸刚想说什么,喉中一阵发痒,低头咳嗽起来。云映晴上前扶着她,道:“今天姐姐亲眼看到二老爷和四妹妹一起,这着实让姐姐焦心。”
荆惟浚抬起头来,干笑一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何答应与我共赴巫山?大嫂亲眼所见的一幕,难道,你要说大嫂也在说谎吗?”
“我相信芸儿没有说谎。”荆惟霖走上前,来到花如言身旁,拉住了她的手,接道,“而如言,也没说谎。”他转向弟弟,“说谎的人,是你。”
荆惟浚心下早就慌乱一片,强自镇定道:“我犯得着拿自己的性命来说谎吗?”
“因为你知道我根本不会将你处死!”荆惟霖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用什么手段将如言陷害,你昨夜喝的酒、茶、茶壶、酒壶、杯子,全数交给大夫查验!包括你的包间,你可以藏物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会派人搜查清楚,房内搜不出,我会派人查问县内所有相关之处,再查不出,我自会另派密探查清你到底曾与何人接触,曾得了哪些害人的迷药!”
荆惟浚脸色霎时变得煞白,颤声道:“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置疑我!”
荆惟霖把花如言紧紧拥进怀中,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去保护她,一字一句道:“即使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你曾下迷药,即使你有千万个理由指如言与你私通,我一概不予理会,一概不接纳!我以如言夫君的身份宣布,如言一心只在我,绝无外鹜之心,如若再有人以此胡言半句,我荆惟霖誓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