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孟贤昏倒的地方空空如野,早没了王孟贤的踪迹,这次连钱威都是面带不虞,但他涵养极好,不出言讥讽,只是看着董羽而已,董羽也是一惊,心下一经思量以明缘故,想那王孟贤重伤未死,醒来时再无战力,在此多留无意,醒来后悄悄离开,他虽然重伤,但毕竟是高手,轻功又是了得,群雄又是心中忧虑自身安危,心神都在这对少年男女身上,他趁机做到不声不响的离开,亦非难事。
董羽想明白原委,心下释然,道:“王大侠现在人影无踪无迹,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看见那只手了吗?”说着指着地上的一只断手,“这是盐帮帮主龚五岳的,这颗头颅想必我不说,你们也有认识这人是谁的!”说完又指指远处一棵血淋淋的头颅,此地留下的人,一类是身上无伤,答应为少女抗敌,之后领取解药的,剩下的一类就是死于非命的;凡是受伤未死的,也顾不得什么解药,都忍痛离开,觅地疗伤去了,只留下一地的断肢,尸首。
现在已是晚上来,天色昏黑,群雄到时虽看见地上有不少残肢,也没有细想原委,只当是群雄抢夺‘紫凝石’时,大打出手造成的,这时听董羽一说,也觉得蹊跷,江湖中人要是抢一样宝贝,大打出手,伤人手臂,必定不会让伤者逃走,若不趁他病,要他命,斩草除根,等他伤毕,以后平白多个仇人。
钱威问道:“难道董兄要告诉我们,这些尸首、残肢也是这少年做的?”
董羽点头道:“正是!这个少年一招逼退我们所有人,更是伤了数人!我身边的江湖同道均可为证!”他旁边的人虽不情愿承认,但也都是点头。
钱威诧道:“一招?”
董羽点头道:“正是!”
对方又有人讥笑道:“哈哈,董羽啊董羽,你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地那我等当三岁孩童不成,净说这些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也不怕剁了你的名头,不知道你们因何联合到一起,这些人分明是你等杀伤,为阻我等拿神物,才说些谎言,是也不是?”
董羽还待说话,那少女不耐烦的道:“你们打是不打?呱噪!烦死人了!一会人越来越多,看你们怎么办!一去笨蛋!哼!”
凡是中毒的群雄均是面色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又做声不得,心知少女所言甚是 ,如此再拖下去,只怕愈发不妙,相互看了看,均是不语,拔出兵刃,道:“你们若是还不离开,别怪我等手下无情!”
对方群豪惊异群雄被少女辱骂却不加反驳,听对方叫阵,都是上前一步,各找对手,捉对厮杀,保护孟文谦的那伙人中,剩了几个,看己方谁落了下风,就出手搭救,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只是今日众人受少女所致,生怕她有何闪失,把过错推倒自己身上,不给自己解毒,反正要得罪一些江湖上的人,索性都放得开了,全力出手,不遗余力。
董羽等人日间大战数个时辰,精力不如后到群雄那么充沛,好在人数多,此消彼长,双方战成平手,成了对恃之局,谁也奈何不了谁。
少女坐在孟文谦身边,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双方大战,似乎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随着双方出现了伤亡,双方群雄出手都是杀招,招招见血!
其中白虎门门主耿松与董羽斗得最为惨烈,本来董羽武功比耿松要高出许多,只是董羽历来贪生怕死,身中蛊毒,被迫出手,气势不如耿松;耿松受伤之后,出手一往无前,两人斗着斗着,成了胶着之局,耿松全力出掌,击向董羽胸口,董羽若是出掌相接,二人掌力相触,就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那时就是不死不休,董羽不欲如此,身形左闪。耿松料定他必当闪开,这一掌是个虚招,变掌为指,戳向董羽咽喉,董羽避无可避,眼看着喉咙就要被耿松手指戳穿,一咬牙,凶性显露,以手代刀,劈向耿松脖颈!二人手上依附内力,锋利处不在刀剑之下。
眼看这二人就要两败俱伤,一道身影飞速而至,出手似电,抓住二人双手,向两侧一拉,手上内力迸发,将二人震退数步,双手合十,站在二人中间,念了声佛号。
这时又有数道身影掠如战场,一个高大汉子在每一对厮杀的群雄战圈中打出两拳,时机力道莫不是恰到好处,将群雄一个个逼退,与他对上一拳的人,都被巨力震得手臂酸麻,半晌抬不起来,甚至有不少人都倒在地上,骇然的看着出手之人。
转瞬之间,原本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变得安静起来,这几人中有三人身着藏袍,僧人打扮,正是图巴、库特、扎尔奇三人,除他三人外,还有二人,一个是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公子哥打扮,身边一人仆从装束,背上背了个大包裹,手中提着把钢刀。
图巴打了个佛号,说道:“各位在此比斗,切磋武艺即可,怎能生死相向呢?小僧做个和事老,望大家罢手言和,误伤了江湖义气,平添仇人。大家认为可好?”他一脸慈悲,话说的又是在理,来的时候,与师弟制止群雄厮杀,武功之高,以叫群雄不得小视。群雄都是惊异,不知这武功高强的藏僧是何人!
先前那鲁莽壮汉问道:“大和尚,你是谁?”方才与他相斗的是四象门门主宋云,武功走的是内家路子,招式精巧,多次打到这莽汉,但这莽汉筋骨强硬,甚是少有,虽然受伤不轻,仍可战斗。这时群雄不敢说话,他却敢站出来问图巴。
图巴笑道:“小僧法号图巴,来自藏地,听闻中原人文佛法高深,故效仿大唐高僧玄奘法师,到中原游历、求法!”
莽汉问道:“那你不去求法,来此作甚?”
图巴笑道:“我听说此地有异宝出世,大批江湖好汉在此厮杀抢夺,我佛慈悲,故小僧来此,愿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群雄尽皆撇嘴,恼他言语,那个与他同时到来的年轻人说道:“大师慈悲,果有圣僧风范,只是现在众豪杰尽皆相距在此,只为这‘紫凝石’一物,在下十分好奇,不知大师如何调节?”
图巴笑道:“群雄齐至,小僧虽远居臧边,却也知这是江湖上难得的盛况,怕是只有十年前的‘焚天大会’可以比拟,宝物虽只有一件,而群雄又都势在必得,为了不伤和气,我看大家公平决斗,最终胜者,得宝物,这不也正应了那句中原古语‘有德者居之’吗?”
那公子笑道:“大师此言甚是,只是大师道行高深,此来又只为排纷解难,想来不会参与到这夺宝之列咯?”
图巴点头,道:“小僧修道参禅之人,凡尘之物与我如云烟,我无意宝物,只是小僧想借用宝物十载,倒是定当奉还今天获胜的豪杰!”
旁边群雄出声骂道:“好一个假仁假义的贼秃驴,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是个下作之人,这等宝物借给你了,正应了那句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库特大怒,正要上前,却被图巴伸手拦住,图巴笑道:“小僧怎能贪图宝贝?只是之前小僧弟子身受重伤,虽救回性命,顽疾却不能根治,体质大受损伤,小僧为救徒弟,只想借宝玉让我弟子佩戴数载,待得顽疾痊愈,必当双手奉还。”
这时众人才看图巴身边的那个少年僧人,只见他面色青白,眉宇间隐隐有些阴晦之气,正是重伤治愈,落下顽疾之像,少年僧人见群雄看他,双手合十,礼敬了一圈。
库特性子急躁,扯开破锣般得嗓子叫道:“那神物现在何处?”
少女说道:“你们呱噪了半晌,当我是死人吗?想要抢本姑娘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性命!”少女长相甜美,虽然年纪幼小,却已有倾国倾城之资,这时说出的话却又是霸气十足,叫人不敢小视。
图巴看向少女,躬身合十道:“原来这‘紫凝石’竟是有主之物,是小僧唐突了,望姑娘恕罪。”
少女笑道:“这还像句人话!”
图巴道:“小僧徒弟身体重伤,希望姑娘能借神物‘紫凝石’一用,十年后必当奉还,小僧不是平白借用,姑娘有何条件,不妨说来,小僧定当全力完成!”
少女笑道:“好!我借也可以,但是不能白借,你这藏僧倒是识趣,让我开条件,这样吧,我看你武功高强,你帮我杀个人,我就把这块烂石头送给你,也不用你还,你把他杀了!”说着指向图巴徒弟扎尔奇!
图巴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姑娘说笑了,贫僧出家之人,平日里连酒肉都是不食,如何能杀人?”
少女摇头道:“你不杀他,就别在我这打我东西的注意!赶紧滚开!”
库特怒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平地里消遣佛爷!”说完大踏步向那少女走去,此时图巴没有阻拦,库特边走边问,道:“那宝物可在你身上?”
他长得高大,相貌丑陋,如庙里供奉的恶神,但少女并不惊慌,指了指身边疗伤的孟文谦,道:“丑大个,石头在他额头上,有本事你来拿啊!”
图巴等人来时天色已是黑了,他们一副心神只在群雄身上,孟文谦打坐疗伤,气息内敛,呼吸微弱,融身与自然之中,图巴这等高手竟没有察觉,此时方才注意少女身边上有以人,因天色昏暗,远处看不清相貌,依稀是个少年模样,库特走到中途,方才看清盘坐少年的面容,大叫一声,连退三步,满脸惊恐,声音颤抖,道:“是······是你!”
后到的群雄都是诧异,怎地这清秀少年竟能将这凶神一般的和尚吓成这幅模样?
图巴见到实地如此,正要运功于目,看清这少年到底是谁时,库特叫道:“师兄,是······是少······少林寺的那个小和尚!”
图巴一听,急忙运功于目,看向孟文谦,谁知孟文谦周身气息萦绕,阻隔他的目力,他竟看不清楚,急忙上前几步,来到库特身边,这时用神目在看,还是看不清楚,心下一邴,散去内功,再看那少年,正是孟文谦!
原来孟文谦内力高深,强上图巴何止一倍,他运用内力看向孟文谦,孟文谦内力自然反应,他如何能看的清楚?
图巴脸色变幻,半晌方才正常,举步向前,本着孟文谦去了,他在少林寺先被苦空以内力激荡了佛心,又被孟文谦以佛法刺激,吐血落败,虽然寺中高僧知道若无苦空先前出手,孟文谦无论如何也不能使他吐血,但不明真相或功夫不高之人,只当他被孟文谦驳的吐血,而后孟文谦更是打伤爱徒,山下又杀了自己的护寺金刚,他一直把少林之行,引为生平第一大耻辱,此时再见孟文谦,叫他如何不怒?
少女适才见他身手,知道这藏僧不好对付,对群雄喊道:“你们想不想活命了?”
群雄无法,只得挡在孟文谦身前,拉开架势,怒视着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