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渡觉发愣,孟文谦哈哈大笑,道:“渡觉师兄,几年不见,你倒还是这么火爆啊!”
渡觉苦笑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原来是文谦师弟,真是惭愧、惭愧啊!想不到今天我落难遇险,还要文谦师弟出手搭救,害师弟受伤,渡觉心里过意不去啊!”
孟文谦正色道:“师兄义气深重,孟文谦为救师兄虽死无憾!”语气真诚。
渡觉一愣,随即笑道:“师弟如此说,我再说客气话就显得我外道了。师弟,现在伤势如何?”
孟文谦道:“此地距藏僧不远,我料想他们必定会沿途寻找,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我伤势不重,但此时是动不了了,我现在疗伤,明日中午即可无碍,这段时间劳烦渡觉师兄为我护法!”
渡觉道:“师弟放心,我就是舍了这条命去见佛祖,也不会让人扰动师弟!”
孟文谦微微一笑,把背上的包袱递给渡觉,道:“杜绝师兄,里面有些干粮,你饿就先吃些。”说完盘膝做起,手捏印诀,运功疗伤。
渡觉接过被雨水打湿的干粮,见孟文谦开始行功疗伤,就站起身走到洞口为他护法。心中想起小时候第一次间孟文谦时,自己还带人欺负他们一脉的师兄弟三人,而今天却被孟文谦所救,一时间竟思绪起伏,久久不能自已。他自幼在少林长大,没有经历世间险恶,但也知道孟文谦舍己救人,实属不易,心中不知不觉的把他当成生死兄弟。
大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雨才减小,这晚山中不时有山石滚落,山涧里水声轰轰,渡觉听着风雨声,心里稍安,如此大雨,山中必定难走,那群藏僧想找到这里怕也多费些周折。但也一夜未睡,他白天和孟文谦冒雨狂奔半日,早累的筋疲力尽,想起孟文谦不能被打扰,强撑着精神,他衣衫尽湿,却连打坐蒸干都不敢。
第二天将近中午,雨住天晴,太平无事,渡觉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孟文谦,只见孟文谦神色平和,面色已和正常人无异,想必用不多久,就能收功了。渡觉拿出孟文谦给的干粮,刚吃了俩口,忽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渡觉神经立时紧绷,连忙探头小心向外看去,山腰树上站着个人影,渡觉眯起眼睛,却是库特,连忙跑到孟文谦身边拿起他那柄长剑,守在洞口。
不多时,人声更近,渡觉不敢大意,身体紧靠着洞壁,时时关注外面动静。
库特自从昨天孟文谦提着渡觉狂奔,他带着八个僧人随后紧追,他欺孟文谦中自己一掌,手里还提着个和尚,本以为会很快追上,哪知最后竟然丢了,心里郁闷,想自己纵横藏地,罕逢敌手,哪知竟被少林的小和尚耍了一遭。淋了一夜的大雨,且雨水把二人逃走时的痕迹冲刷的一干二净,他心里郁闷变作滔天怒火,誓要活捉少林的两个小和尚,千刀万剐!这时天气晴朗,时近中午,太阳毒辣,晃得人眼睛生疼,库特越发烦躁,沿途但凡有小树山石挡路,他必然轮拳挥脚打开,所以山中“砰砰”的响声不断,其他几个僧人知他脾气,都不干说话,只是在后面默默跟随。
孟文谦二人所在山洞洞口处杂草茂盛,遮住洞口,不以寻找,昨日若非大雨冲倒杂草,孟文谦二人也发现不了这个山洞。库特等人从山洞前五六丈处经过,并未发现山洞。
几人过去后,渡觉方才松了口气,捏着剑柄的手掌都湿了。谁知这时一只黄鹂鸟从山顶飞下,自库特头顶处掠过,叫声动听,库特怒起,挥掌隔空击打,那鸟却灵活异常,惊叫着躲开掌风,闪电般掠进孟文谦二人藏身的山洞。
渡觉心里大惊,暗叹道:“真是倒霉,佛祖是在作弄我们师兄弟吗?”见库特几人又折返而回,向山洞走来,心里大骂,闪身掠出,横剑挡在洞口。
库特见到渡觉大喜过望,用生硬的汉语道:“哈哈,小和尚,我找到你了!我要剥了你的皮!再剥那个小子的!哈哈!”说着想渡觉冲来。
渡觉不敢大意,见库特来势甚急,急忙挥剑削他手臂,少林佛门武功宗旨是强身健体,与人打斗也是制敌,而非杀敌,渡觉不知库特武功多高,不想伤他性命,故这一剑也暗合少林宗旨。
库特大笑,不闪不避,左手去拿剑身,右手击向渡觉胸口,劲风虎虎,声势骇然。渡觉赶忙挥剑削他右手,库特右手撤回,左手却如影随形,拿住剑身,渡觉大惊,万万没想到一招就被库特拿住宝剑,正想挥左掌击向库特面门,逼他撒手撤剑之时,忽觉剑身上传来一股大力,刚猛不可阻挡。渡觉心知若要撤剑,自己输得更快,而且这把宝剑还是孟文谦的武器,自己万万不能把剑丢了!一咬牙,硬接了这股沛然大力,整条右臂酸麻难耐,虎口鲜血长流,甚至胸腹都受到了些许震荡,一丝血迹出现在嘴角。
库特一股劲力竟未将宝剑夺下,心下也是意外,一声冷笑,刚要再聚力道从新抢夺时,忽见渡觉张嘴一口浓痰朝他脸上吐了过来,库特赶忙将头向左闪,避过这犀利“暗器”,刚要反击,渡觉有一口浓痰又是飞了过来。库特无奈,撒开左手,向旁闪开。
渡觉赶忙将宝剑交到左手,遥指库特。适才渡觉被库特劲力击的胸口烦闷,赶忙张嘴吸气,忽然灵机一动,朝库特啐了口痰,见他躲开,赶忙又是一口,还真逼得库特撒手还剑了,心里大乐。
适才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渡觉又连吐两口,库特虽躲开大块的,却没躲开小的,被吐沫星子溅了一脸,心下大怒,用手擦了下,怒叫两声,又冲向渡觉。渡觉重整心情,左手使开少林剑法迎敌,期间每三两招,必有一个“暗器”飚向库特。
若论武功,库特高出渡觉甚多,本来三两招就可擒渡觉,但渡觉的“奇门暗器”太过霸道,库特动手时又要忙着躲闪,短时间竟也不能取胜。渡觉守在洞口,寸步不让。二人又交手十几招,渡觉终究是武功差库特太多,被库特右掌击飞长剑,左掌印在他胸口之上,把他打飞进了洞中。
渡觉卧在地上,惊恐的望着那柄长剑也是飞进山洞,刚好从孟文谦头顶三寸左右的地方飞过,插在那窝小鸟中间,把那只大鸟钉死在地上。库特大步走进山洞,渡觉咬牙站起,连吐两口淤血,挡在孟文谦身前,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库特。
库特见他还能站起,怒哼一声,飞踹渡觉胸口,渡觉双手向左拨,却只稍稍改变了那一脚的反响,贝被那一脚蹬在肩膀上,又摔在地上,整条左手再无知觉,他用右手撑地,又站起身来,挡住库特,库特又是一脚,把他踢飞,正好落在孟文谦身前。库特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渡觉。渡觉口中鲜血不断咳出,每动一下就是一口,却也一点点的站起身,摇晃着走向库特。
库特见渡觉竟还能站起来,挡在自己身前,心里越发烦躁,怒吼一声,猛的一脚又把渡觉踢飞。
此时渡觉仍是慢慢的往起爬,只是每次都是用手撑起一段距离,就又摔倒,每次摔倒都会有一口鲜血喷出。如此反复数次,库特一直死死的盯着渡觉,心里越发烦躁不耐,忽然怒吼道:“你想死!我就送你先走一步!”说着快步来到渡觉身前,提掌击向渡觉,这一掌他用了十成力道,拟一掌毙了这倔强的小和尚。
库特掌到中途,眼见就又击在渡觉身上,猛的被人挡住,对方掌力也是刚猛无方,力道竟还在自己之上。库特被打得向后连退三四步,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洞口。
库特心中骇然,自己天生神力,入门后学的又是刚猛的功夫,自认无人可在力量上压制自己,就是师兄图巴也不敢和自己对掌时纯粹的使用力量,谁知现在竟被人对掌拼力打退。连忙定眼观看,却是那个一直在打坐的少年不知何时起身,蹲在渡觉身前,挥手连点渡觉身体各处穴道,一只手抵在渡觉胸口,助他稳定伤势。
渡觉问道:“文谦。。。。。师。。。。。。弟,你伤。。。。。。好了?”
孟文谦摇头道:“没有,还差一点,多谢师兄为我护法,你先歇会,我来!”
渡觉强笑道:“没。。。。。。事,谢。。。。。。谢个屁。我。。。。。。们师兄。。。。。。弟嘛!”
孟文谦点点头,眼圈却是红了。转过身,目光冰冷的看着库特道:“你伤我师兄弟的,我让你十倍奉还!”杀机蹦现,山洞中似乎都阴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