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风吹下了落叶,并没有吹熄香榭城的热情。在这样布满了金黄色和红色的季节里,若说谁是上流社会中谈论最多的人物,无疑是“虔诚者”亨利了。
亨利是紧随着拉塞尔伯爵一家来到香榭之城的。但是,来到这座城市之后他却没能拥有太多的时间围着小美女爱尔丝打转。雪片一般飞来的邀请函让他分身乏术,更别提那些恨不得把他府邸门槛都踏破的人们了。
不时他还能听到某些传言。譬如某个贵族夫人在“私下”“偷偷的”的告诉她的密友,某天她和英俊倜傥的亨利在某个场所进行了某项非常非常快乐的锻炼腰部肌肉的体育运动。她还会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虔诚者”那东西的尺寸,以及他运动的频率和时长。
于是,在贵族圈的流言中,亨利的某个部位的长度便横跨了可怜的3寸到可怕的7寸。
当亨利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他几乎吐血而亡。传言中的绝大多数女人他连见都没见过,但也有少数人的确曾经和他有那么一段不太寻常的关系。不过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他的眼中、心中、行动中只有爱尔丝。亨利对自己说道。
……
爱尔丝烦透了这无聊的香榭城,实际上她都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能勾起自己的兴趣。最近总是无精打采,提不起一点精神,或许只有从波图港飞来的纸片上才有让她一瞬间绽放出笑容的魔力吧。
在这里几乎每隔一天她都要去格里美尼女士那里学习舞蹈、插花、音乐以及其他贵妇人们应该擅长的玩意。
格里美尼夫人是为很漂亮很渊博的女士,值得尊敬。爱尔丝很喜欢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喜欢那些枯燥的课程,尤其是下午茶之后,她们要一边弹着琴一边谈论最近那些艺术沙龙中流传出来的新鲜事。
真是枯燥极了,爱尔斯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音乐、艺术、沙龙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在法特尔的花园里一边听他讲故事一边逮那些蹦来蹦去的小虫。可惜芬尼不喜欢它们。爱尔丝懊恼的想着。
这边,女士们聊的正起兴。对于她们来说,这个时候正是卖弄自己学识的大好时机,不像那位长了漂亮脸蛋的爱尔斯•;拉塞尔,脑袋里只有些可笑的荒草。
她们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亨利正在疯狂的追求这位小姑娘,嫉妒即便不写在脸上也会深深的刻在心底。
“我听我的朋友说,他认识的一位传奇般的艺术家发明了一种奇妙的琴,它能发出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和它比起来,最精致的羽键琴也犹如刮擦着鸟笼的叉子。甚至,他称呼那琴为音乐之王!”一位女士卖弄着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传言。
“噢,我可不相信这是真的。”另一位立刻开始了反击,“羽键琴的声音的确不是最美的,但是那个狂妄者的所谓发明,声音能比得过佛罗萨斯大师制作的小提琴吗?音乐之王,真是愚蠢的大话。”女人歪着头,看像了格里美尼夫人,“夫人,您认为呢。”
已经年过三十多,眼角生出些许鱼尾纹的睿智女士自然看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正是她开办这个艺术班不多的乐趣之一。
只见女士嘴角露出一点笑,“我也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不过,俗语不是说: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吗?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发出美妙的犹如天堂之音的乐器。至少我相信在天上我们的圣父倾听的正是这样的乐器奏出的音乐。”
女士的话让两人都满意了。她们互相瞪了一眼然后重新安静下来。
“芬尼说的确有这样的琴。”正当别人已经偃旗息鼓要开始下一个话题的时候,一向在这种场合神游四方、一言不发的爱尔斯突然插话道。
“芬尼?芬尼•;罗兰女子爵吗?您的表姐?”一连三个问句显示了格里美尼夫人的差异,其实她心中根本不相信有那样的乐器呢。
爱尔丝点点头,“她前天参加了那场沙龙,回来告诉我说一个年轻人能造出那样的乐器。不过,现在它还不存在。”
“大概是那个年轻人吹牛吧!”刚开始就怀疑的那位女士尖刻的讽刺道。
“也许吧。”她学着某个人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顺便还耸了耸肩,这个动作看起来真不淑女,让格里美尼夫人都皱起了眉头。“不过芬尼好像很肯定的样子。”
爱尔丝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芬尼说话的时候唇边羞涩和欣喜的笑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她都快忘记芬尼有多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格里美尼女士点点头,她知道芬尼•;罗兰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两年前她曾经也在这里学习过。到现在女士还能记得这个无时无刻都显得安静文雅的女孩子在音乐上出众的天赋。多难的曲子在她的手中都能轻而易举的奏出。若她是个男子,格里美尼想到,她或许会成为一个伟大的音乐家呢。
可是音乐家又有什么好?女士想起那些穷困潦倒靠巴结权贵生存的才华横溢的男人们,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爱尔丝,能让芬尼将那位年轻人带来让我见一见吗?我对那种能被称为‘音乐’之王的乐器同样很感兴趣呢。或许我还能介绍他认识一些著名的艺术家和手艺人,他们能帮助他一起将它建造出来。”
“好吧。”爱尔丝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或许让芬尼陪同自己一起参加这无聊的活动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