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闲适的午后,院子里清风徐徐,飘动着的树叶发出了悉悉索索的笑声。这样的盛夏光年,总有一种迷人的魅力。让人想抓住它,不想让它轻易流逝。
树伯坐在树下,摇椅摇啊摇。微闭着双眼,轻摇着蒲扇,耳畔萦绕着悠扬的琴声。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度过,这样或许是再好不过的享受。听着孩子们的嬉闹,突然便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当做长辈。虽然无言洛渊都不知比自己老上多少,可是谁叫就他自己长得最老呢?
“嘘,小声点……”伊澜这句话明显的引来了夜的鄙视。心想“我哪有说话,不都是你一直说嘛。”虽然无奈,不过也只有这个小丫头会陪自己玩了,能忍则忍吧。
“再高一点啊,摘不到。这树真讨厌,为什么长那么高……”伊澜是从来不会嫌自己矮得,像一些她够不着的东西,她一向都是持嫌弃态度。
夜见伊澜费了好大力还没摘到那几片树叶,也是无奈的很。话说回来,伊澜的确是个很容易让人无奈的孩子。
只见,一抹黑影窜上了树,直接掰了几根树枝下来:“拿去。”
伊澜愣愣的看着夜,虽然她一直坚持叫他无名,不过没有一个人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大家都还是管他叫夜。至于无名这个名字已经被无限期搁置。
指了指树,又指了指夜:“你会飞?”伊澜不敢相信,如果连夜都会飞了,那她不就又成了这个院子里唯一不会飞的人了么?
这院子里虽然没有人,不过只要是化作人形的生物伊澜统统称之为人。
伊澜似乎有些不相信夜也能飞,的确她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你再飞一次。”
夜也是愣愣的,在他的世界里飞从来不是什么难事。反而是在来到这里之前,他都是用飞的。不过现在感觉起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的确是不错的。
伊澜叫他再飞一次,他就再飞一次咯。反正飞嘛,容易的很。
见夜真的又飞起来了,伊澜便有些不悦了,冲到树伯面前有些委屈的说:“你们都会飞就我不会……”
夜见伊澜跑到树伯身旁,竟是有些害怕,害怕她是去告状的,害怕他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他不想一个人,真的不想……那种感觉从他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存在着。孤独,冷清,没有一丝温暖,正如夜一般。
树伯知道伊澜的喜怒哀乐从来不会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没关系,过几日让无言教你。”
“为什么连夜都会飞,就我不会。”说着说着,眼眶里好似都噙着泪花了。
树伯见伊澜这副模样便有些心疼道:“小祖宗,没关系,没关系啊……”他也不懂得如何哄孩子,明显的这整个院子里每一个人懂得要如何哄着这个小祖宗。
见夜躲在一旁,树伯立刻笑着招呼他过来:“来来,你带伊澜喂喂马,浇浇花到处玩一玩。”
夜听话的拉着伊澜的手打算带她去看看歌逝和大黑。可伊澜却愣愣的待在原地。夜和树伯都疑惑的看着她。
只见伊澜在原地傻笑着,这让身旁的两人觉得更为奇异了。
“花花,叫我去弹琴咯。你们一起玩吧。”说罢,伊澜便一溜烟的不见了。无言对于伊澜的诱惑力还是巨大的。她可以谁的话都不听可是一定会听无言的的嘱咐,而且会把无言说的话统统奉为圣谕。
树伯和夜,面面相觑。夜没想什么,还以为树伯真的要跟自己玩呢。可是树伯却无奈的很,想来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跟这孩子玩的起来呢?
“夜,我带你去洛渊那,让他跟你讲讲道。”树伯也知道夜身上的戾气未除,所以多和洛渊待在一起并不是坏事。
夜一向是听话的,比起伊澜来说真是好带上不少。树伯对他也甚是满意,不过想到他之前的行径,却又有些毛骨悚然。他有时真的不敢想象,这样的少年怎么会做出那样血腥残忍的事呢?
“洛渊公子,我把夜带来了。”
有些慵懒的声音从房中传来:“请进吧。”
一进门见洛渊衣衫不整的,树伯有些尴尬道:“那我就先出去了,夜就留这了。”
“好好好,刚刚睡醒,没怎么收拾,不好意思。”
树伯有些惊奇的看着洛渊:“上神也要睡觉?”
洛渊笑了笑:“既然在人间了,也就得该按照人类的习惯来。”
“那是,那是。”树伯真是不得不佩服洛渊了,这年头,有些修为的能睡的着的也不多了。
洛渊看出了树伯的尴尬:“树伯,你就去自己忙自己的吧。”
树伯好似得到了救赎一般,立刻冲出了洛渊的房间。
“夜,你坐下吧。今天我们来学写几个字……”就在洛渊提笔的那一瞬间,一阵魔音传来。夜和洛渊同时选择淡笑不语。
这几日,只要每逢伊澜学琴之时,这样的魔音总是不绝于耳。
“手不要绷得太紧,柔和一些。”看着伊澜那样纠结的手势,心中说不出的怪异。想来,他的学生怎么能这样没有一点天分呢?
“两只手要懂得配合。”
伊澜也许真是心智不全,要她左右手配合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
无言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直接从身后抱着伊澜,这着实把伊澜吓了一大跳。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无言的双手抓着伊澜略显僵硬的小手,让她感受指在弦上的那种感觉。
另一边,洛渊脸上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夜也在仔细的看着洛渊手上的一笔一画。听了许久的魔音,此时传来的乐音对于他们的确已经是一大享受了。
伊澜的小爪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无言的操纵下弹拨出的美妙乐音,伊澜也渐渐沉醉了。
“好,你自己再来一遍。”
伊澜点点头。
洛渊优雅的拿着笔在泛黄的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着,在魔音再次响起的一瞬间,只见他笔头一顿。笑容在略微凝滞后,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多么想冲到伊澜面前去阻止她再发出这样的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