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怎样?”看着他手臂上的血色在衣袍上渲染成一片猩红,嫣然眼里尽是不安的忧色,若不是护着她,那些人岂能伤他分毫?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毫无是处的大包袱,在心里早已骂了自己千百遍。
“嫣然,爷没事,上楼看看老邱他们怎样了。”他的呼吸一如既往的从容,这让嫣然略感欣慰。
两人疾步踏上二楼,只见昔日那几个仆人均已倒在了血泊中,场面血腥而惊秫。她从小就害怕这种血腥的画面,每每看见伤口流血的场景,她都会觉得头晕目眩。
“老邱!”
洛爷扶起地上满身血污的老邱,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大掌一挥,推出几枚银针,老邱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爷此地不宜久留天地会中有有内奸”
老邱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便晕倒在洛爷的臂膀中。
洛爷伸手点了幽门、膻中、俞府、天池四处大穴,才止住他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
“嫣然,找布条来包扎伤口。”
嫣然顾不上害怕迅速回房找来前几日做衣服剩下的那匹白棉布,那本是她用来做睡袍的面料,没想到却派上了这样的用途。
嫣然将白布撕成长条,洛爷动手替老邱清洗消毒,然后敷上金创药粉细心包扎好伤口。又将老邱安置到床上,才返身继续查看另外的几个仆人是否还能有救。
可惜那些人,气息全无,已然断气多时。
“爷,嫣然替你包扎上药吧。” 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安置老邱上床休息,又渗出了不少新鲜的血迹,心中焦急。
“爷自己来好了。” 洛爷眼角的余光早已将她惊惧的神色纳入了眼底,他怕她看了那伤口害怕。
“伤在手臂,还是我来替爷包扎吧。” 嫣然只道他是怕男女有别不方便因而才推辞。
“让老邱先歇着,随爷回房间。”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坚持。
“嗯。”
嫣然背对着他,他褪去衣袍,披好薄毯只留手臂在外面,她才转身替他清洗伤口。那口子居然长至两寸,伤口极深,不过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对于罹患鲜血恐慌症的她,见了这样的伤口自然是花容失色,小脸发白;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爬了厚厚的一层。她紧闭粉唇,抖着小手用软布条轻轻地擦洗那伤口。她动作小心而轻缓,生怕措手弄疼了他……
“爷,用烈酒消毒,恐怕很疼,你闭上眼睛兴许会好一点。忍耐一下,我会很快的,如果忍不住就叫唤一声”
“呵,当爷是小孩啊,这么来哄着。来吧,这点小伤爷算什么。”看着她边说边吹气,细心肤他的伤口的小动作,洛爷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很是不满地瞪他一眼,嗔道:“爷,亏你笑得出来!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呢?瞧,这伤口又长又深,应该去医院外科缝几针才好呢。”
看着她瞪着大眼睛,嘟着小嘴责备自己的娇嗔模样,洛爷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去医院外科缝几针?”洛爷不解。
“呃,是我们家乡治疗外伤的一种土办法。” 唉,某些习惯是永远改不了的啊,又绕到二十一世纪去了。最可怕的是,把所有高科技的东东一律称之为家乡的土办法。
“爷,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她抖着手将烈酒洒在那血肉惊心的伤口上,她没有听到他吃痛的叫唤,抬头却对上他紧蹙的眉头。他一定很痛,她想。于是倍加小心地给他的伤口上了金创药粉,然后精心包扎好,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欲落的汗滴。
望着她忍痛忙碌的憔悴身影,洛爷的心里像插了根刺。
“好了,你回房间待一会儿,爷去处理一些事,待会回来看看你的脚伤。”
“爷,你去吧,嫣然自己处理脚上的伤好了。”
她朝自己的房间慢慢地走去,经过老邱他们那间房的时候,她忍不住心跳加速,皮肤竖起一层小疙瘩。进屋后赶紧拿了火折子点燃蜡烛,将门窗关了个严丝合缝,心里的恐惧才少了一些。
也许是闲了下来,注意力又集中到脚底的伤口上了,那钻心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欲脱掉袜子,却发现脚底血渍一片,与袜子贴在了一起;微微用力已是疼到无法呼吸,罢了手,她怕把脚上的皮一起撕了下来。
她想着:还是出去打盆水吧,用水泡过袜子后,应该就不会黏住伤口了。她一步一瘸的朝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那刺痛的感觉都让她刻骨铭心。
床边到门口不过四五米的距离,现在却似有千里之遥。她摇晃着身子继续向前挪动着脚步,突然眼前一片金星,她终于跌趴在地上。
当洛爷再回来,却看见了跌晕在地上的嫣然。
“嫣然!”
他低唤一声,手顺势搭上了她的手腕,那脉搏犹如游丝似有若无,手底是一片嗖嗖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