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王府邸,青凌堂,月华斋。
窗外莹白雪光投射进殿,清冷润泽,其芒入目,沁人肺腑。
听完孟许徵的禀报,枫王一脸凝重之色,衬得满室简朴无华的摆设愈加肃穆。
“若不是受了他人胁持,西南褐鹰袁牧宇定不会丢了一生其追求的自由无拘,而甘心替他人卖命。这个胁持的筹码,非同小可,我断定不会是仅仅针对他个人的性命,而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枫王分析道。
“那会是谁要挟得了他?会是南宫世家吗?”换了新衣的孟许徵侍立在一旁,两处大的伤口已召来医官仔细包扎过了,所幸只伤了皮肉,并无大碍。
“南宫世家于江湖上行事风格险恶毒辣,再加上用毒手法阴测,可谓不择手段防不胜防,因此十余年前就有很多武林豪杰着了他们的道,丧尽一世英名。袁牧宇极有可能是蹈他人覆辙,听闻他的夫人和女儿隐居在山林丛野中,莫不是被捉了去,成为攥在别人手中的砝码?唉。。。”
枫王长叹一声,内含无限怅惘遗憾之意,似在为了旧日好友的遭遇而可惜。
“南宫世家不是十年来都销声匿迹了吗?怎会最近又冒出头来蠢蠢欲动?”孟许徵不解地问道。
“是啊,十年前,因利用轩辕氏陷害于我,事情败露,我又侥幸未死,他们两家便由原本的和睦姻亲而闹到兵刃相见,两家掌门人还为此决斗一场,两败俱伤。至此后,便齐齐隐退于江湖,鲜有动静。”
枫王墨眉紧蹙,狭长双眸中汇聚幽深的光彩,“大概是休养生息之后,获得了重出江湖的动力,又开始不安分了吧。”
“那。。。这次的事情,隐藏在背后的权谋交错,是否和十年前一样,还会牵扯到代王和凉王吗?”孟许徵忐忑问道。
枫王孟映枫侑地抬眸盯上孟许徵,一道严厉而警告的眸光由眼底闪电般划过,“此语关乎孟氏血脉存亡之大事,没有真凭实据断不可妄自猜测,切记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稍有涉及谈论。”
孟许徵见父王声色俱疾,忙拱手应声答道,“徵儿谨记在心,情父王放心就是。今日归途中,在凌璃之与贺一舟面前,我连西南褐鹰这四个字都未曾提及,唯恐他们循此疑心到代凉二王。”
孟映枫见他郑重其事诚惶诚恐的样子,面上松缓下来,温声道,
“嗯,你倒是考虑周全。不过即使你不主动提及,也定瞒不过凌璃之那一双如炬慧眼。他是个心细如发的精明人。”
“不妨事,寿宴刺客一事,南宫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宫中已有所提防。是否与二王有关,还要拭目以待,太后疑心甚重,风口浪尖之上,千万不可火上浇油,以免错伤无辜。何况,对于孟氏血脉,你我要宽宥呵护,有错尚要原宥几分,若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便与此原则背道而驰了。”
孟许徵点头应诺道,“父王所说甚是。”
正在父子相谈融洽之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徵儿,徵儿,你受伤了?”还未见人进门,便听得一声焦急的问候,满携了一个作母亲的柔情慈爱和揪心挂牵。
原来是王妃听府内仆从禀报,说小王爷从外负伤而归,伤口鲜血淋漓,十分骇人,她顿时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她连跑带走到了孟许徵所居清溪小筑后,才听院内小厮说医官已来诊治完毕,现下小王爷去了青凌堂,想必是去拜见老王爷了。
忧子心切的王妃便接着急奔月华斋,拳拳慈母之心驱使之下,竟箭步如飞,连跟在后面的年轻麻利小丫鬟都气喘吁吁地几乎撵不上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