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瑶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

烟烈仍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背后是昏黄的灯光，面容掩映在黑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哥，我不相信，没有亲眼看到我是不会相信的。”雨瑶脸色平静地说。

“知道。”烟烈了然地回答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哥，我想回中土，去找阿生。”

“可以，等伤好了。”

说罢，烟烈再没有说话，默默将雨瑶的被角掖了掖，转身就要离开。

“哥！全部都是你的算计，对不对？”雨瑶肝肠寸断，最亲的亲人始终是在利用自己。如果是别人，她可以去恨，可是这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曾经为救她差点送命的哥哥、哪怕只有一个铜板都会给她买点心的哥哥，她无法去恨，所以心里才会更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哥，他是个好皇帝，难道你没有看到么？”可是还是想问，潜意识里雨瑶不希望哥哥是个阴险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轩辕云浩说的是真的，他是我们烟族的仇人。”烟烈背对着雨瑶缓缓说道。

“哥！扭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设计除掉他仅仅是因为他是我们的仇人么?”

烟烈的身形晃了晃，慢慢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看向雨瑶，神色凝重地说道：“依依，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我也有伟大的抱负，我也想当个好皇帝，所以必须除掉竞争者，来证明自己。”

“为了这个目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人？”雨瑶逼问道。

“依依，有所得必有所失，人生便是这样的，总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逼迫你放弃一些相对不重要的东西，每个人都在面临抉择。”

“明白了，哥，我要去找阿生，在我的人生里，亲人是最重要的，这是我的抉择。”雨瑶的神色放松下来，慢慢躺下去，眼睛望着帐顶，下定了决心。

烟烈笑了起来，说道：“这也是你的选择，你选择轩辕云锦的时候又何尝顾及到了慕容博艺呢！所以没有什么对错，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博艺哥哥？该怎么来面对他呢？

雨瑶懊恼拉起被子盖住了头，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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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烈走出房间，辗转穿过回廊，看到了月光下临湖而立的慕容博艺。

“慕容师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慕容博艺转过身来，微微笑着，说：“多谢师哥的挂念，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博艺的心里也很乱，一时睡不着了。”

“你怎么能对我妹妹说那些话呢？这不是让她伤心么？这样她对轩辕云锦会愧疚的，又怎么能甘心地和你在一起呢？”烟烈挑着眉毛问道。

慕容博艺嘻笑了两声，说道：“愧疚也罢，不甘心也罢，她都要跟我走，轩辕云锦已经死了，江、山两国的结盟已经势在必行了，不是么？”

烟烈皱起了眉毛，他觉得突然看不清自己单纯的师弟了。

都是国之君主，谁的算计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