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一愣,问道,“另立新君?那是为何?你自己亲手把持,不是更好么?”又瞧了一眼蒙菡,说道,“凡弟,大哥诚心劝你,逝者已矣,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何况那上官姑娘现今也不知所踪,你。。。”
‘皇帝九五之尊,但是伺候他一人的奴才又何止千人?后宫佳丽三千,每位娘娘又有百计太监、宫女伺候,这样算下来,几万人住在一起,还要住的宽敞,可不得这么大么。’
‘我看你若是有一天当上皇帝,一定比这位还会享受。’
萧遥想起多年以前他和上官依依初到长安城时说过的这番话,不禁莞尔一笑,止住阁罗凤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明白,我是做不了皇帝的。但明王暴虐,于己于民,我是非除掉他不可。”
阁罗凤还要再说,萧遥果断止住,阁罗凤知道事情不可再改,这才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到了晚上,三人自然聚在一起,畅饮通宵,在酒席之上,萧遥才将这几年的波斯经历原原本本地说给二人听了,当听到他自创神功,功力已然超过丁易夫妇的时候,更是一阵讶然,阁罗凤自幼好武,不免问道,“凡弟,既然你自创的这门功夫比飘渺神功更加近于天道,那。。。那修习到最后,真的能。。。飞升成仙么?”
萧遥轻轻笑了笑,摇头说道,“我修到这个境界,仍然是血肉凡胎,世间又怎么会真的有人能够白日飞升?但人之一世,凡事都要顺其自然,做事思考的时候,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那么自然无往而不利,一辈子也就快活似仙啦。”
阁罗凤又道,“那传闻中飘渺宗祖师羽化成仙的事情也是假的了?”
萧遥道,“事过千百年,是真是假又有谁会知道?不过我也不打算去探究了,活着但求心安也就是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上官依依和初夏二女的雕像,兀自把玩,脸上露出一丝欢喜的微笑,喃喃说道,“以前我太傻啦。凡事都没什么主见,直到此时,方才体会到这点,也不知晚了没有。”
蒙菡盯着两个雕像,身躯微微一颤,眼中神情婉转,竟不觉地心头一酸,幽幽流下泪来,萧遥余光瞧见,心中暗道,‘她对我的一番深情,我今生都无福消受,一定要断了她的念头,不然就是害了她。’想罢便收起木雕,对蒙菡说道,“菡妹,你我自幼相识,情如兄妹,可我终究是没那般福分,这许多年过去,我心中便只有她们两个啦。”他这番话说的颇为直接,但他知道,只有这样,蒙菡才更为容易接受。
阁罗凤轻叹口气,仰头灌了杯酒。
蒙菡秋水横扫,凝视着萧遥,过了半晌,脸上竟忽地现出笑容,徐徐说道,“孟大哥,谢谢你能这么直接的告诉我。小妹现在终于可以不做他想,安安稳稳地做这南诏圣女了。”
萧遥笑着点头,又对阁罗凤道,“大哥,明天我就启程去吐蕃,我带来的一众波斯兄弟,还望你妥善照顾。”
阁罗凤和蒙菡闻言大震,失声道,“你去吐蕃做什么?”
萧遥说道,“杀敌先擒王,我自然是去找墀德祖赞。”说罢见二人神情紧张,便又摆摆手,笑道,“我能做此想法,自然是有把握。你们也不必担心。最多七天,我就回来。”
阁罗凤二人不再相劝,只是叮嘱他要千万小心。
第二日一早,萧遥便离开大理,一路向西,南诏和吐蕃交界的地方皆是崇山峻岭,地势甚为复杂难行,他自忖内力高强,便舍弃马匹,一路翻山越岭,身影不时在林中山顶闪过,竟仍是快不可及,三日后便到了吐蕃都城逻些,遥望玛布日山上的吐蕃皇宫气势甚是恢弘,金顶耀眼,一派庄严圣洁的景象,他心中不免冷笑一番,‘当年松赞干布何等英雄人物,我倒要看看现今这布达拉宫中住着的到底是哪尊菩萨!’想罢再不停步,直奔皇宫而去。
布达拉宫建在山腰,地势甚高,而且宫内殿宇层层叠落,其间回廊曲折,但萧遥功力高绝,一路高来高去,竟没被一人发现,自己摸索着方向,终于找到墀德祖赞休息的一座宫殿内,他跃上梁顶,见到殿内的桌子旁边正有两人在谈话,其中一个身穿王袍头戴王冠,体态极为壮实,面容颇为慈祥,萧遥心道,‘这人就是墀德祖赞?想不到他长得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做事却那般卑鄙。’又向另一人看去,但那人背对着他,只能见到他身形高大,头戴僧帽,侧头之间又可见他脸上留着长长的胡须,胡须泛白,看来年纪也是不轻。
萧遥侧头倾听,只听那高瘦老者对墀德祖赞说道,“陛下,南诏圣女被人截回,这一定是阁罗凤那小子搞的鬼。倘若我们不管不顾,必定沦为他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