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杀喊之声的起伏,天色已然渐明,中原群豪心中却是越来越忧虑,眼见敌军杀掉一个,又聚上十个,不禁有些力衰,此时突然见到股股敌军扛着云梯朝城墙而去,众人心中大惊,铁南叫道,“不好,鞑子要攻城啦。”
各人心中都想去杀了攻城士兵,但眼前敌人却是杀不过来,一时没有办法脱身,只有眼睁睁看着敌人竖起梯子,朝城楼上爬去,心中都渐渐凉了起来,忽听城楼上呼喝之声大起,一群群身着普通衣裳的老百姓都举着石头朝城下砸来,群雄又喜行于表,纷纷道,“这下好了,长安城内百万百姓俱都守城参战,咱们大可放心。”
郭子举大喜,当下身先士卒,手中游龙棍一挥,群蛇便簌簌朝前游去,当先开路,众人一直杀到西门拐角,突然听到北面、南面蹄声大作,孟凡惊道,“不好,阿史那元山定然是发现了我们,派敌兵从南北包抄,咱们可别被围住。”说罢向后瞥去,只见*个突厥武士围住了两名华山派弟子狠斗,其中一名手挥长剑,口中吐血,显然是受了重伤,另一个拿着一杆敌军的长枪,拼命掩护,敌兵挥枪刺戟,看向受伤那个,另一个倒持长枪,口中喝道,“清济师弟,当心!”说着枪尾一抖,将两柄长枪拦了回去,忽听得清济大叫一声,胸口被长戟刺穿,清济的师兄满眼血红,长枪一转,剜出大大的枪花,直刺进敌兵的脑中,然后大哭向前,抱起清济的身体,叫道,“师弟,你坚持住啊!”
拂尘道长跃到近前,见此惨状,暗叹一口气,说道,“清济为民而死,赴身大义,清远,你也别再难过了。”
清远瞧着师傅,哭道,“弟子明白。”说罢便丢了手中已经卷刃的长枪,又捡了一把,嘶喊着杀敌。
孟凡瞧着此景,心中凄婉不忍,见那清济已然气绝而死,但双眼仍然恶狠狠地盯着战场,便跃到清济尸身近前,低下身子,将他的双眼扶合,说道,“清济兄弟,你且慢走,今日指不定大家伙都一起上路。”
孟凡杀到上官依依身边,配合她的凌云剑使出乾坤掌法,二人远刺近打,敌兵纷纷倒地而死,两人左突右攻,片刻便杀出了一个大圈子,众敌兵无法阻拦,纷纷退开,不敢近前,只远远呐喊。过了片刻,数百群雄便一齐杀出重围,刚欲松口力气,猛然听到鼓如雷震,三队骑兵从北西南三面杀了过来,众人的心登时又沉了下去,这三路骑兵每队都在千人以上,己方拼杀已久,伤累多人,如何能抗?郭子举运力叫道,“丐帮弟子压后阵,咱们快快直接突围北边。”一干穿着铠甲的丐帮弟子大声应和,站在原地,面对敌兵,各个脸现愤慨,准备杀敌。
此时太阳高升,阳光照得雾散云开,孟凡眼光一瞥,瞧见西北山腰处黄旗飘动,喝道,“突厥帅帐就在那边,咱们冲过去。”
众豪杰听见便换了方向直往左首杀去,阿史那元山站在山腰,朝群雄这便望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对身边手下说道,“弩箭营准备。”那手下面色一惊,说道,“小王子,我们的战士还在下面。”
阿史那元山说道,“把这帮人杀尽了,长安城片刻可得。”
那手下不敢再说,命弓箭手就位。
孟凡和上官依依当先冲了过去,初夏见到山腰上的仇人,顿时义愤填膺,似乎忘了疲累,手中鸳鸯锥连连毙敌,竟也赶到了前面,忽然空气中簌簌声响,孟凡抬头一看,暗呼糟糕,大叫道,“快快退后。”冲到前面的几位掌门和二女登时又朝后退去,嗡嗡声过,万千弩箭插在众人身前几丈处的地上,箭头插进土里,尾端还在兀自颤动,站在前面的突厥军兵登时死伤一片,众人心中大凛,骂道,“这狗贼当真残暴的很,竟然不顾自己的兵士。”
群雄怕阿史那元山再发劲弩强弓,一时不敢再向前去,立在安全距离以外,转圈杀敌。孟凡冲到花间客身边,问道,“花前辈,现在如何是好?强弩拦路,我们根本冲不到山上。”花间客嘴边浅浅苦笑,说道,“我们又如何能料到这鞑子小首领凶恶如此,他全然不顾及伤到己方兵众,现在也是没了法子。”孟凡听他语声低沉,虚弱不堪,转头一看,大惊不已,只见花间客面色惨白,背上插着两枝羽箭,伤口处正在汩汩冒血,不禁颤声道,“花前辈。。。你。。。”
原来适才阿史那元山放箭的时候,花间客撤退不及,中了两箭,但他回阵之后,丝毫没有停手呼救,继续运功杀敌,此时流血已多,再也救治不得,孟凡当下运起掌力,将身周众敌兵击飞出去,手指连点花间客胸口三处大穴,搂着他跃到群雄圈中,群雄见到花间客如此情状,纷纷惊诧,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但都不懂兵法攻阵,聚在一起全靠花间客部署指挥,此时见他气丝奄奄,个个悲壮莫名,孟凡急得不行,手按他左胸俞府、神藏两穴,将内力输到对方体内,花间客轻笑道,“孟小子,留着力气去多杀几个鞑子,也算为我报仇啦。”
同光禅师来到近前,搭脉一瞧,连连摇头,念道,“阿弥陀佛。。。孽已还尽,心已归佛。”
花间客嘴角带笑,双手渐渐合十,口中却道,“老和尚快别?嗦,你们赶紧杀敌。。。罢。”话音放落,便已气绝。
孟凡站起身来,怒目盯着阿史那元山的方向,运力大喝,“我定要取你性命!”这一声他用了十成内力,此时战场上十数万的铁骑踏地,地动山摇,但他这一喊,登时将所有的声音都掩盖过去,整个场上回音不绝,阿史那元山远远听到,不禁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