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无语,孟凡和初夏只想早早休息,养足精神了第二天就要赶路,吃完饭过了一个时辰,便都纷纷睡下。
高原的天很低,孟凡躺在床上兀自睡不着觉,看着透窗而进的月光,怔怔出神,多日来他很少有时间能够一个人什么都不想地静下心来沉思,现在倒也算忙里偷闲,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借着月色修炼功法,此时心境舒缓,便想试试自己的功力究竟有没有荒废,心到即行动起来,当即刨除杂念,催动内力游走于各大经脉,不过多时便感脉络中磅礴的内力稳健窜动,心中甚喜,‘看来这两次重伤也算有失有得,这么久没练功,竟然也没有退步。’两个周天已过,他便屏气收功,只感头脑清明,五感更加,突然耳尖一动,窗外滚滚风声中夹杂着马蹄响声,他凝神细听,发觉蹄声渐近,心道,‘此地荒凉偏僻,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想罢便和衣起身,打开窗子跃了出去,左右看了一下,见并没有人察觉,便提身一跳,跃上屋顶,蹲下身子,朝远处马蹄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此时盆大的月亮就悬在头顶,大漠风沙起处,被月光映成青色,这等景色当真诡秘的紧,孟凡绷紧了神经,紧盯着远处风尘的背后,突然蹄声加快,他这才听清,心中一沉,‘竟然有六个人?’蹄声??,果真有六匹马从风沙中穿了出来。
孟凡定睛一看,见马上六人的穿着和本地人无异,便松了口气,心想,‘应当是村中的汉子游猎回来了。’刚想回房,忽然一惊,又回头看向远处来人,见他们身后并没有羊群牛群,马上没有打到的猎物,暗道,‘我怎如此糊涂,这些不是村子中的人。’
此地虽然荒凉,但地势极为平坦,马速很快,那乘马六人已经进了村子,当先几户人家已经有人听见马嘶声音,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那六人见有人出来便停马不前,六匹马一字排开,中间一人说了些孟凡听不懂的话,这时每户人家都有人出来了,不过俱都是妇人孩子,孟凡所住这家的老妇也由初夏陪着出来了,他见不能再躲,便跳下房子,在初夏身边站定,离那六人稍近一点儿的人听见那为首一人的说话,都做出恐惧的神色,不住地恳求什么,孟凡不解,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老妇在一旁合十祷告,“真主安拉保佑,这些大胡子强盗又来啦,我们已经没有吃的啦。。”
孟凡道,“原来是强盗,这个村子已经如此穷困,他们怎地还要抢?”语气十分愤怒。
初夏也道,“刚刚婆婆跟我说,这些强盗每隔半月都会来,不仅抢这个村子,他们常年在荒漠游走,每遇到人家,都要抢一番,有时更会奸*女,当真可恨的紧。”
此时云层忽开,月光大亮,孟凡初夏身着绸缎纱衣,在这些村民中显得极为明显,马上六人似乎看到了他们,先前说话那人撇过头来,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其余五人一挥手,率先驶了过来,定睛看了两人一番,然后朝老妇说了两句话。
那老妇紧张得要命,颤声答了两句什么‘真神加玛勒,多斯提。’然后担忧地看了初夏几眼,便不再做声。
那六人疑惑地打量了两人几眼,目光更是放肆地在初夏身上游走。
初夏心中怒极,啐道,“这般无礼,瞎了眼么?”
那六人见她发火,突然哈哈大笑,为首那人用生硬地中原话说道,“女娃娃脾气大,胡子们喜欢。跟我们走,每天都有羊肉吃。”说完又是大笑,其余五人也跟着起哄。
初夏气得身子直颤,突然一抹腰间,甩出鸳鸯锥来,围观村民见状纷纷惊呼,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老妇慌道,“不能打,不能打,村子都要被杀的。”
初夏听懂了,这些人劝自己不能反抗,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杀,于是便停下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孟凡。
孟凡想了想,对老妇说道,“他们还有同党?”
老妇道,“我们人少,胡子有很多人,没有都来。”
初夏心中一沉,心道总不能坐以待毙。
孟凡突然说道,“妹子,我们跟他们走。”
初夏心领神会,知道他不想连累村民,便收起兵器,“瞧一会儿不杀了这无耻的大胡子。”
六名强盗见她不做反抗,都开始淫笑起来,为首那人道,“女娃娃很听话,长得漂亮,首领一定喜欢。”说着挥手让身旁两人绑起初夏和孟凡。
孟凡故意装做不会武功,一推就倒。
初夏借机道,“我们不反抗,你别绑我们。”
为首那人看了她几下,便对手下说不用再绑,然后其中一人翻身下马,与另一个同伴同骑,让出的马匹让孟凡和初夏乘坐。
孟凡上马之前对老妇说,“今晚多谢婆婆款待,这点钱你们买肉吃。”说着塞给老妇一定银子。
那老妇诚惶诚恐,面色一红,“你们救了村子,我不能再要。”
孟凡不理,留下银子便装做艰难地翻上马背,那强盗头子道,“走!”一挥马鞭,当先向西奔去,初夏和孟凡所骑紧跟其后,再后面是另外五人四马。
荒漠景色大同小异,快马奔了近一个时辰,两旁尽是小山堆的影子,月光被乌云挡住,一切都看不清楚,初夏悄悄在孟凡背后说道,“孟大哥,一会儿我们怎么办?”
孟凡轻声笑道,“我瞧这几个人武功平平,看来平时也只有装狠吓唬人,待到了强盗老巢,一举将他们剿灭,免得再去害人。”
初夏咯咯笑道,“如此就好,我还怕你狠不下心来呢。”
孟凡叹气道,“对待这些人,倒也不用手软,不过。。。”
初夏道,“不过什么?”
孟凡讪笑一下,道,“不过他们若是肯发誓再不行凶做歹,我们也不用伤他们性命。”
初夏不置可否,道,“他们不知伤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孟凡知道初夏现在最恨强盗,便也没再说下去。
初夏安静了一会儿,复又说道,“都跑了一个多时辰了,四周也没个参照物,眼下不知到了哪里,这帮强盗住得倒远的很。”
孟凡道,“我们从村中出来,一路朝西北奔驰,现在差不多有百十里地了,算算路程,应该距离西海不远。”说着朝正西方看去,见那边天空上的片片云层发着银光,孟凡心道,‘定是月光照射,西海湖面又反光照回云层。’
初夏不懂得这些,瞧着那壮观景象,怔怔叹道,“那些云彩好像仙境云雾,里面一定住着神仙。真想去瞧瞧。”
孟凡听她说到神仙,顿时想到上官依依,不知为何竟泛起一丝失落,出神道,“神仙和凡人本就住在两个世界,若是真的缘分所至,一睹仙颜就算是幸哉福哉了,哪里能想得其他许多,一般人更是连见一面都是妄想。”
初夏不明深意,突然笑道,“那倒也未必,如果爷爷的不死神药没有被抢走,任谁吃了,也能飞登仙界,那岂不是天天都见着神仙,还能和神仙下棋聊天、喝酒吃肉呢。”
孟凡莞尔一笑,又听身后人一声轻叹,“可是不死神药只有一颗,若是你吃了,我岂不是要天天抬头仰望,只能徒想你在仙境的快活。”
孟凡听着觉得好笑,便道,“那我就不吃,留给你吃,等你在神仙堆里玩够了,再抽空下来告诉我种种好处,我听着就可以啦。”
初夏喜道,“当真,你当真会自己不吃留下给我吃?”
孟凡道,“那是当然。”
初夏脸一红,虽然天黑没人看到,但自己仍感不好意思,悄悄低下了头,心中欢喜,想到,‘你能这般想,我便知足啦,倘若真能再拿到神药,我也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