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道,“第一我是南诏人,没必要多生事端,管别人闲事。再说刚刚苦战,也没机会下手。”
上官依依冷笑一声,道,“皇室之人都是这样,那么我也不去找那什么公主,向她问事啦。”
孟凡楞道,“也不尽然,飞凤公主向来不问朝政,为人谦和,在百姓中的口碑一向很好,还有,你奶奶交代你的事情你也不做了么?”
上官依依道,“这是我的事,不去问那什么公主也早晚能打探得出。再说,那明王的口碑不好么?我就是在大明宫里听说明王的美名,才去看看的。”
孟凡笑道,“说的也是。那便不去了吧,待我去见见我那大哥,然后我们就离京。”
夜已深,整个京都城都被无边的黑暗笼罩住,远远看去只有零星灯火,当是城中还没打烊的酒家,此时从城北玄武门内缓缓驶出一辆华丽马车,守门侍卫见到来车没有阻拦,恭敬低头行了个礼,便放了出去。
马车行出数百米便在城墙转角处停了下来,驾车侍卫连忙起身将车帘拉起,只见一个彩衣女子从车里走了出来,在马旁站住,过了一会儿,一辆普通马车从远处踢踏过来,那女子走上前去,身穿粗布衣裳的马夫下车跪拜,道,“禀公主,一切准备妥当啦。”
那女子微笑道,“不在宫中,不必行大礼。”又点点头,说道,“那就走罢。莫让人家等急了。”
那马夫恭声道,“是!奴才扶公主上车。”
待到彩衣女子进了车内,便将蓝色布帘放下,又听先前那侍卫说道,“公主?当真不要小人陪同么?”
那女子声音从车内传出,“不必。人越少越好,有他一个就够啦。你们不必担心,不会有危险的。”
那侍卫抱拳道,“尊令!小人就在这里等公主回来。”
那女子恩了一声,道,“走罢。”
粗衣马夫一振缰绳,马车便疾驰而去,从北门绕到南门,又转而向西行去,过了几里,在一处庄院门口停下,彩衣女子从车内出来后,径自站在大门前,却没有进去,心道,‘还没来么?’想罢便见一个青袍男子从角落黑暗处走了出来,两人互相打量几眼,那青袍人便要低身行礼,却被彩衣女子拦住,只听她道,“进庄再说。”
青袍人点点头,一言不发,跟了进去,那马夫四下看了看,见暗处再无人声,便将马车拴好,也跟了进去。
入得大堂,只见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人,那女子径直走到桌旁坐下,马夫兀自站在她侧后方,她冲青袍人笑道,“坐吧。”
青袍男子不敢抬头,突然跪下行礼,恭敬道,“南诏阁罗凤拜见飞凤公主。”
彩衣女子起身相扶,笑道,“世子不必多礼,此时只有我们三人,可不是在金殿进贡。”又道,“这次国主为了不惹嫌疑,特地将世子隐藏在纳贡对中,飞凤心中颇感愧疚。”
阁罗凤听得此话,心下莞尔,想到,‘素闻飞凤公主平易近人,果然名不虚传。’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惊讶,‘父亲说她此时应当三十有八,看起来竟然这么年轻。’想罢恭敬说道,“没什么。今年万佛盛会上,朝廷特使第一次前往弊国祝贺,父王本就想将今年贡数翻翻,以表感谢,正巧赶上这事,就早些先纳一次,等到年关再来。”
飞凤公主笑问道,“世子一个人来?”
阁罗凤答道,“正是。”
飞凤公主暗自嘉许,道,“果真英雄出少年。我们也不绕弯子啦,坐下说罢。”
阁罗凤不再客气,在下首位置坐下,径直说道,“父王国事缠身,前些日子又逢老病复发,不便远行,所以此番派我前来,首先恳请公主恕罪。”
飞凤公主摆摆手,道,“无妨,我大哥。。。前太子与贵国主是莫逆之交,我早已有心拜见,等到有了机会,我一定亲自前往南诏探望。”
阁罗凤闻言低头行礼。
飞凤公主又道,“我们说要事是真。”说罢眼中竟然升起一片朦胧,仿佛回忆起痛楚往事。
阁罗凤皱眉叹道,“这要从七年前说起。。。”
过了两柱香时间,他才娓娓说完,飞凤公主却已经泪水连连了。
飞凤公主哽咽道,“国主宅心仁厚,我不盛感激。那国主听后说了什么?”
阁罗凤安慰道,“公主暂且不必担心,此时事情已了,我这就连夜赶回南诏,让父王再多派些人手寻找凡弟。有了线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公主。”
飞凤公主叹道,“也只有这样了。我在京都城里甚是不方便,明王眼下又。。。哎!请世子向我替国主道谢罢。就说飞凤深感南诏大恩大德。”说罢起身躬身要拜。
阁罗凤连忙起身虚扶,急道,“这怎使得?公主折杀在下了。”
飞凤公主有气无力地说道,“世子一路小心,飞凤不送了。”
阁罗凤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出了庄子,快速朝南行去,转眼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粗衣马夫之前一句话都没说,此时见主子悲痛,不禁开口道,“公主,属下愿请命去寻找前两名遗孤。”
飞凤公主闻言心中感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可。宫中眼线过多,不能冒然行动,现在又逢大战在即,我不能擅自轻举妄动,不然反倒害了两个孩子。”
马夫道,“是!”
飞凤公主缓了口气,擦干眼角的泪痕,起身道,“走罢。”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庄子,马车已动,朝大明宫疾驰而去。
第二日拂晓,孟凡和上官依依从客栈出来,径直朝南诏进贡队的住地走去,到了门口正巧赶上他们一干人要进殿纳贡,孟凡心喜道,“还好没晚。”可到近前观望一眼,单单没了蒙川的身影,正在暗自皱眉,上官依依道,“你和那人有什么话快点说,没工夫等太久。”
孟凡道,“我那大哥怎地不见了?你在这等我一下。”说罢他悄悄翻墙入院,将屋内还没出来的一个南诏人拉到墙角,问道,“怎么今天少了一人?”
那人以为他是匪徒,慌道,“你是谁?为什么问这个?”
孟凡灵机一动,笑道,“我是皇上派来暗加查探、顺便保护你们的。”
那人心道,‘汉人皇帝这般多疑!当真无耻!’嘴上却松了一口气,道,“那个。。。世。。那个兄弟家中有要事,昨晚便一个人回去啦。”
孟凡一愣,心道,“蒙大哥家中有事?”想罢将那人松开,说道,“这样啊。那好,你走罢。”
那人却道,“这个。。。官大哥,这芝麻绿豆大的事就不必向皇帝禀告了吧?一点意思。。”说罢嘿嘿笑了两声,给孟凡递过一锭金子。
孟凡正自思考,闻言说道,“成!看你们这般老实,想来不能有差错,我就不将这事说出去啦。”接过金子翻身跃走。
那人暗自呸了一声,骂道,“什么东西!”
孟凡神情低落,来到上官依依面前说道,“走吧!”
上官依依道,“说完了?”
孟凡苦笑道,“早知道昨天晚上就来啦,我那大哥清晨就回南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