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初夏已至,河边的垂柳的都懒洋洋的伸不起腰来,水中的如鱼依旧是跳动的欢,蟋蟀声,空蝉声,哪个都不缺。
至于叶俞,已经是在准备前往长安了,也是快的有些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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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日的诗会终究是草草收藏,叶俞没有一鸣惊人,不仅仅被评了个第二名,第一名被一名叫做孙茂的学子夺去。
这不是叶俞藏拙,而是以春为题的诗,他记得的也就几首,比较应景的是白居易的《忆江南》。
可这不是诗,而是词,更不是五言绝句,登不了大雅之堂,使君声明要些五言,叶俞借口自己才疏学浅,好在韦兰也并未过于为难他。
只当是叶俞诗词却是不擅长,笑了笑也便草草作罢。
所以《忆江南》的意境虽好,但也依旧只被点了个第二,他自己是觉得够了,倒是不管别人惊异的眼神了。
这等文不对题还能拿了第二,就可见一斑了,这个叶俞,是真有才学的。
诸才子们也就不刻意疏远,反而试图将他纳入那个圈子,只是叶俞与他们说不上话,他又不喜欢吟诗作对,觉得志不同道不合,于是便与刘离一样早早的离席告辞。
回了州学之后,陈豪拉着叶俞与刘徵、王贺等人去吃酒,当是送别,如今竟然名额已经下来了,想来去长安就是近日之事,到时候若是匆忙间反而来不及,所以陈豪这才拖着众人出来吃酒。
陈豪是拿来自家的生意出来做了人情,青莲酒是敞开供应的,任意喝上多少,为此到了次日,除了叶俞一个以茶代酒安稳无恙,包括刘离在内都是瘫倒在地,至于陈豪?这厮的酒量比起以往来确有进步,但也耐不住喝了不少,早已是呼呼大睡。
出乎意料的是,刺史府竟然当日就来人通知,让他们诸人这几日就准备准备,然后启程去长安。
叶俞就问来人为何要早去,明经科不是要等到年末才会开考么?
那来人恭敬的行了个礼,笑了笑解释道:
“叶郎君,话是这般说,但凡是要参加科举的学子,都要去礼部和太学报备的,然后先行进入太学,若是能够一举高中,就会授予官职,这要是考不中,也可以自行选择是留在太学,还是返回各自的州学。”
那人清了下嗓子,继续道:“既是要报备的,那就宜早不宜迟,所以刺史大人才让你等早做准备,途中还要好些时日。”
“知道了。”
叶俞微点头,打发了刺史府的人离开。
原本他还打算在去长安之前回一趟楚城,若是这几日就要出发,这怕就是来不及了。
就这般直接去长安么?那可是一下子离着江州,离着楚城太远了。
想及这里,叶俞一阵心烦,干脆走出了住宿,沿着河岸走上了一会,回来后拍了几下还在沉睡的陈豪的两腮。
“谁?继续……喝……”
陈豪迷糊的惺忪睡眼,傻笑着道。
这厮酒还没醒,于是叶某人毫不客气的找来了一盆冷水,把他的脑袋泡在里面潜了下水。
“水……噗……水……喂,哥哥要死了!”
陈豪是惨叫了几声,连忙是抬起头来,接着就是呛了好几下,好似大梦初醒一般,这也确是大梦初醒,或者说是被吓醒的。
“醒过来没?”
叶俞眯着眼睛问。
“醒过来了……”
陈豪答,他此时哪里会弄不明白自己是怎得醒的,可是……他也发不了那火啊,谁让这也确实是能叫醒他的良方之一。
至于其它的法子,那可比这个狠多了
“说吧,还有什么事,只要哥哥能办的,一定帮你给办了。”
陈豪叹了口气,他是拿叶俞没什么法子,先不说先前酒坊的事,他那十万钱,如今带来的是每年就收益十几万钱,这还仅仅是江州一地的利润罢了,光是这个,陈豪就自认亏欠良多。
叶俞如此让他醒神,那也肯定是原因的。
“倒也不算有事。”
叶俞皱皱眉头,此时却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了,陈豪则是一脸疑惑。
“唉。”
最后叶某人还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几日怕就要去了长安了。”
“这般快?”
陈豪瞪大了眼睛,此时是真的被吓醒了神,连昏沉的感觉都不复有。
“刚刚刺史府来人告知,让我等早些去,到时候也好跟朝廷报备。”叶俞淡淡的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陈豪了然的道,却又是皱起眉头来。
“这不是太急了么?”
“也没得办法。”
叶俞补上一句道:“如今只是没时间回楚城一趟了。”
“也不是没时间,若是今日去,明日回亦可。”陈豪出了主意。
“来去匆匆,反而麻烦。”叶俞微心动,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念头,麻烦倒是其次,来回仅一日的时间,反而是徒增伤感罢了。
“那……我去一趟,帮你传下消息,不过……”陈豪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一笑道:“记得你在楚城还有个红颜知己。”
“小妹。”
叶俞咬着字眼道。
这厮,是不是非得这般调侃几句不可?平日也就算了,就没见自己在这想办法么?之前离了楚城就是匆匆而别,这若是去了长安。
可就真的远了啊……
不算千里之遥,但也相隔天南地北了。
见叶俞这般咬字极重的模样,陈豪讪讪的笑了笑,也心知这玩笑开不得了,而是转而帮着出主意,他可不想得罪了叶俞,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都是他自己没的好下场。
“何不带她一道去长安?”
“藜儿还太小了些。”
叶俞答。
“你唤她藜儿,这倒是好好名字,唔,小?”陈豪前半句是夸赞,后半句却是对着叶俞怒目而视。
“你这厮!怎得说这等话,人家对你那等情意,竟然借口人家年岁还小就想做那薄情郎君么?”
“你全家才是薄情郎君。”
叶俞皱眉,反口相咬,这却是没等陈豪还嘴,又是问了一句:“你怎得知道她对我那等情意?”
“那日的书信里不是写明了……”
陈豪说了一半,就住了嘴,一脸的惊恐,想是思及自己什么说漏了嘴。
“哦?陈郎君,难不成……你看了某的信么?”
叶俞轻笑,很是平常的语气问道。
“这……那日只是……被雨打湿了心口,某为之更换,不得不看了几眼……”
陈豪结巴着道,也是看出情形不对。
要说他还真不是刻意去看,也确实是途中被雨淋湿,所以回家后用以换了信封,这也是拿给叶俞的信封稍显大了些的缘由。
“哥哥某又不是刻意的……”
陈豪意图讨饶,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放心,没事的。”
叶俞轻巧的道,然后一笑:
“我不会拿你怎样得,就是今后,即使我去了长安,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罢了。”
“此话怎讲?”
陈豪一怔,问道。
叶俞却不再回答,一笑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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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较少,回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