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三顾茅庐”(一)
作者:匈奴的公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56

人生总有许多的不如意,而这些不如意往往又不能被我们左右,只能来适应它。

黄夫人来了,一如当年初见时的睿智大方,她带来了刘备的信,信中自是一番安抚鼓励之词,刘备一向的宽和与关爱透过纸背传递而来,总让人觉得那么亲切温暖。只是听黄夫人说赵云被派驻外没在成都,我的那封家书没有送到他手中,自然也没有回信,这不免让我心中有着难言的失落。

可家事毕竟是家事,也只能埋在心底的角落,而这种失落也很快被意外和兴奋所替代,因为这次来的不仅仅是黄夫人,还有墨贤。听说是赵云在刘备面前推荐了他,请他一起帮着研究器械。我不由得感叹赵云的心细如发,那还是他胃疾痊愈后的一次拜访中,我看到墨贤满屋子的书,那时才知道他不仅是妙手回春的医者,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杂家,而我自己也只是在当时感叹了一下,回来之后便把这事完全抛在了脑后,没想到赵云还记得这么清楚。黄夫人和墨贤的到来无疑给研究所平添了一支中流砥柱的力量。

在月英没到来之前我还隐隐担心着这位贵妇人会不会不适应这里艰苦的环境而衍生出什么不快,没想到她到这里一刻也不喘息便投入到工作中,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从来没抱怨过什么。每当看到她原本婀娜的身材在端正的脚步下的大方气息,在如今跛脚的一瘸一拐下荡然无存的时候,我心里那被揪扯的疼痛中总会搀杂着莫名的辛酸和一丝愧疚,虽说月英难产时是我的大胆做法救了她母子二人,但毕竟还是由于自己的技术不精、方法不得当,在她身上留下了后遗症。而今,已饱偿与亲人离别之苦的我又毫不留情地将这位军师夫人生拉硬拽到荒山深处,将这种相思的苦楚加在她身上,就越发觉着欠她些什么。虽然黄夫人从不抱怨,做起工作来也颇有几分工作狂的精神,可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对不住她,这里终究不是二十一世纪,终究没有几个女人出来做事情,而她贵为军师夫人竟也因我的缘故抛头露面,从事这项危险的工作。

不过,黄夫人这个被后世广为传颂的奇女子,她的聪明着实让我震惊。因我从小在部队这种氛围里长大,父亲又是兵器爱好者,耳濡目染下对兵器多少有些了解,便按照电脑里为数不多的几张武器图纸的样子临摹下来。和明白人说话的好处就在于不用费过多的口舌,任是黄夫人没见过图上所绘之物,但冰雪聪明的她还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

黄月英和墨贤再能干,毕竟势单力薄,而且要将相隔了一两千年的知识融会贯通也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看着他们废寝忘食地埋头工作,却依然无果,我心中也难免焦急,可自己又是个门外汉,一点忙也帮不上他们。

从月英他们到这里已经近乎三个月的时间了,中间做过了N多次试验,似乎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今天,我一早爬起来赶往汉寿县要粮食,本来这事可以派手下人去的,但我在研究所里已经闷了很久,想去透透气,便决定亲自跑一趟。到达城里的时候还不到正午,我直奔县衙找到县尉,将来意说清楚,县尉必恭必敬地答应下来,只是因为农民刚刚收割庄稼,还需要再等上两天。

吃完午饭想想左右无事,我在县城里转了转,巴掌大的小县,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个遍,正觉索然无味之时,忽抬头望见城外天际那一抹如画般的枫叶之红,不由笑了,这九月天不正是踏秋的好时节吗?

带着几个从人从西门出来信马由缰。天,蓝蓝的,水清清的;远处稻田里农民忙碌地收割着庄稼;熟透的果实挂满枝头,红的像霞,黄的似锦,诱人的果香和着清爽的空气,以及自然的泥土气息,这样地沁人心脾;已然变了色的绿叶,依旧温润地在微风中摇曳,为远山、蓝天、白云平添了几分情致。眼前这副明朗的画卷如此绚烂,让人忘却了世俗的喧嚣,尘世的烦恼,只愿意在这如诗的图画里尽情地陶醉。

不觉中滚滚的红日已被西山遮住了半张笑脸,晚霞为天边织出锦缎的花纹。

“夫人,天色不早该回城了!”身旁的从人小声提醒我。

我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依旧望着天际沉醉在美景之中,从人似乎有些着急,又催促道:“夫人,此时回程尚不知城门关闭与否……”

“若当真如此,就不回去了,今晚就近找一村落借宿一宿。县尉那里备粮,我们回去也是等着,不如趁此看看此地的风情,岂不更好?”

说着我又朝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西南不远处隐隐有房舍,想必那里是个村落。

等我们走近看时,果然有个不大的村子,苍松翠柏掩映着淳朴的房屋,翠竹流水环绕着无华的农舍,这边晚霞投下的金光中几个总角小童追逐打闹,那边偶尔传来鸡鸣犬吠之声……一切都那么自然而惬意!望着眼前,长期疲惫的军旅生活产生的些许无奈和厌倦,此时被放大开来,更勾起了随爱人回常山过那种无忧无虑田园生活的情结,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这时正嬉闹的孩子们抬头看到我们一行人,不约而同围了上来。

“这马真高,比我家的驴大多了!”

“你看你看他们腰上别的是什么,剑吗?好威风!”

“他们是干什么的?那女的穿的真好看!”

……

孩子们围住我们,议论着,猜想着。

我身边的从人见状,扬起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动作,吓得孩子们一哄而散,却又在几米开外停住脚步,依旧嬉笑着睁大眼睛,颇为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瞪了从人一眼,接着自己从马上跳下来,冲孩子们友好地招了招手,“莫要害怕,我们是过路的,不是坏人!”

听我这么说他们似乎放心了,这时,有两个看上去年龄稍大的孩子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但抬头看到我身后人的时候,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我回头看了看那人,又对着孩子们一笑,道:“他们都是好人,方才是逗你们玩的,莫怕莫怕啊!”

“那……”,一个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指了指从人,问,“他为何那么凶,为何要别着剑?”

看着男孩稚嫩而又一本正经的面容,我不禁笑了:“剑是防身用的,防坏人的。”

“哦……”男孩托着长长的尾音,点着头,“那么说你们都是好人。”

这时刚才散了的孩子又都聚拢过来。

“自然是好人”,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不由得又想起远在成都的绵绵和安安,一种难以抑制的本能的母爱顿时涌了上来,我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后脑勺,又道,“我们是过路之人,想在此借宿一宿……”

“那就到我家去吧”,不等我说完男孩抢先道,“我家就在那边。”

他说着朝西一指,“就是有大木车的那个。”

我顺着他的手指之处望去,果然在不远的一个院落中,高过墙头有个木制的圆盘似的风车,不,确切地说只是像风车而已,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二毛,只顾贪玩,天都到这般时候还不回家,母亲都等着急了!”我正寻思间,从这所院落里跑出一少年,冲着这个七八岁的男孩而来。

“哥哥,来客人了”,这个叫二毛的男孩兴奋地喊起来,很孩子气地拽了我的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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