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近乡情怯
作者:半坡公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85

拿上佛像,心完全的平静。(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回家的心思也越来越强烈,我疯了一样,使劲的跑起来。。

速度惊人的我,那个早就应该到家的我,精神饱满休息充分的我,却是在三天之后才来的故乡的郊区,也许这就是近乡情怯的关系。如果说从雪山出来的时候,我是狂奔;那么穿越草原时候,我只是跑步;昨天晚上,看到那熟悉的街道,我绝对是蜗牛爬。用了这个身体,变了相貌的我,怎么才能接近父母?如果他们已经知道我死了,那么怎么能出现在他们眼前,大言不惭的告诉他们,我复活了?怎么开口,怎么证明我就是张昊?妈妈心脏不好,爸爸血压有点高,这样的刺激,他们能接受吗?改变容貌这件事,自己都接受了那么长时间,他们怎么能接受?

我承认自己是变得比以前帅,以前那是掉进人群就消失不见了,扒着脸都找不出来。现在是长了一张明星脸。可以说是帅的掉渣,那是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的脸。可是顶着这张脸,我还是不太敢照镜子。每次看镜子,都有“那是谁”的想法。那里看到的是个陌生人,还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重复着自己正在做的动作,那感觉就好像看恐怖片一样。很不好适应。

无论多么矛盾,无论是我怎么小步挪,慢慢蹭,在驻拐杖的老大爷都比我走的快的情况下,我还是到了家门口。

那时已经是下午,小区对门的附属小学正在放学。从学校门里出来,从那个大门口吐出一列列的孩子,手牵手,唱着歌,一脸的兴高采烈。马路两边,到处都是接孩子的人,车。看着那些小皇帝们被大人簇拥着慢慢的散去。我最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楼下没有接小宝的爸爸或者妈妈,也没有大嫂。看着小区里的人变得越发得少,一直等到几乎看不见人。我一直坐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抬头望12层那个家的窗户。

根本不敢上楼的我集中全部眼力,运用透视眼(幸亏有这个),如同一个偷窥狂,悄悄的窥视着那个我爱的家。妈妈半躺在床上,嘴唇蠕动,正在和坐在床边的爸爸说着什么,说了几句,就拿手擦擦眼睛。爸爸轻轻的拍拍妈妈的腿,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到厨房,看样子好像要做饭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憔悴的脸。爸爸妈妈都变老了很多,妈妈的头发全白了。这些让我大吃一惊,看得眼泪差点下来。一定是因为我,他们才会变成这样。

静静的看,看着爸爸忙碌着做饭,然后爸爸妈妈他们两人吃饭。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刚才害怕的事情,大哥大嫂不见了,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刚才放学没有见侄子小宝,还以为是自己来晚了的缘故,他已经回去了。可是也不在家,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家吗?小宝今天怎么没有上学,?难道又是小宝病了?

就在东张西望的找人,旁边过来一个保安。“你干什么呢?找人吗?找什么人”

“我”怎么回答,心跳的像打鼓,手心感觉要出汗了,我说回家,他会怎么做?难道说找爸爸妈妈的,那样他就会上去帮忙按门铃,说不说?

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那个保安又说话了:“看你这样子,我都注意你好久了,你到底要干什么?”看我没有回答,那个保安的口气变得不是很好。看他打量我的眼神,怎么觉得有点奇怪。顺着他的眼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有点脏,呵呵,很脏,在腰侧还挂开了几个口子。背包也脏的要命,都是大泥巴。

看他的眼神,我明白了,看来他是把我当成流浪汉之类的人了。看自己的狼狈样子,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先离开,至少要干干净净的回家。再说我已经看到爸爸妈妈了,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还是先找师兄他们,这么离奇的事情,他们也许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他们都是年轻人,最多打我一顿,把我赶走就是了。如果想回家,等大哥回来,有他在,会好很多。毕竟这个家是大哥说话做主。爸爸妈妈还是先别刺激了。在保安奇怪的眼光中,我挺起胸膛走了出去。

慢慢的走到自己住得小区,一切都是老样子,几乎没有变化,除了时间的流逝,什么都没有变。来到门前,这里看不到任何迹象,表明这个屋子里有人。怎么进去?现在我又没有钥匙,大哥和陶师兄那里到是都有,可怎么要?使劲的挠头,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看看身上,除了挖出来的石头,就是佛像和刀子,对了还有一顿破烂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身上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一文钱别死英雄汉,想我张昊,怎么也算是个白领成功人士,居然有家归不得。想认亲,也才发现认亲也不是那么好认得!

豁出去了,总不能就这样走,我决定直接去敲了师兄陶哥家的大门。找了水池,把脸洗干净,收拾收拾自己,把破衣服脱下来。我心说,就这样了,就说是有关于张昊的事情。还能不能继续使用张昊这个名字,就看这次谈判了。

按下了门铃,能听见门里踢踏踢踏的拖鞋声。“你好,你找谁”对讲机里传出嫂子的声音。

使劲擦擦手,我小心的说:“我找陶潜”

“你找他什么事,他不在家”

我很紧张,紧张的嗓子眼发紧,声音在颤抖,嘴巴努力了好几次,我说:“哪个,我是张昊的朋友,我刚才敲他家的房门没有动静,张昊说他有时候会来这里,给我留了这里的地址,所以我来找陶大哥,想看看他在不在这里”急中生智,居然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

“张昊他。。。”门里隐隐传来一阵吸气声。然后猫眼透出的光断了一下,又亮了,看来红姐在看我。紧张的咽口唾沫,不知道红姐会怎么说。就听一阵门锁响动,门开了。“你先进来吧”背着光,我依然看见红姐微微发红的眼眶。

按习惯使劲蹭蹭鞋底,把鞋留在门口,我一眼看到了我在这里经常穿的拖鞋,那是一双粉红色的兔子鞋,和红姐的兔子鞋刚好是一对。拿红姐的话说,我们俩是同命相连的可怜的被压榨的兔子。我不穿的结果是被陶哥在头上敲了好几个包,理由是我没有孝敬他的老婆大人。习惯的拿出兔子鞋穿上。看我穿上兔子鞋,白姐的嘴抽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等我坐下,接过红姐给我倒的一杯水。在这个熟悉的如同我家的地方,穿着我常穿的鞋,神经终于没有那么紧张了,嘴巴好像能开始说话。在明亮的灯光下,我这才发现红姐整个人瘦了很多,显得很憔悴。红姐是个热心肠的性格开朗的人,印象中我从没有看到过她这样。

小心翼翼的问:“您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

红姐笑笑:“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最近发生很多事情,有点闹心,没有休息好”

“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不知道吗?张昊病了好几个月了,一睡不醒,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就是身体机能退化,现在全靠机器维持。你陶潜大哥,为了这个和郝建强吵架,你知道他吧”红姐依旧说话简单直接。

“知道”我点点头。

“昊昊累出病,那两人吵翻了天。而且在昊昊出事之后,公司也出事了,好像是有什么人要强行收购公司。他俩一直都在医院和家里忙,没注意。现在俩人都在公司忙呢!已经两三天没回来了,就打个电话回来就完事。我有点担心,昨天没有休息好。”刚说完,红姐就一阵咳嗽,整个脸的涨红了。

“红姐,我看你好像不舒服的厉害,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早点休息”。

红姐摇摇头,“哦,我就是感冒了,这几天没睡好,没事。你是昊昊的朋友,认识多久了,我从没有听他提到过。你叫什么?”

“那个红姐,我。。”糟糕,红姐对我的朋友是了如指掌,基本上都认识。老说要替我把关,省得被人带坏了,整天就是要挽救我纯洁的灵魂,我不多的几个朋友被她吓跑了好几个。

脑子使劲的转转:“我和他念同一个大学,不同系,毕业后没怎么联系,去年无意中又碰到他。他说买了房子,就在这里。还说和陶大哥住一个小区,我答应他要来看他。不过那时候我在旅行,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来。”

“哦这样呀,不过昊昊病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我明天去医院看看他,他在什么医院?”

“仁爱医院”红姐眼圈又红了。

看到红姐怀疑的眼光正在我的破衣服上扫描,我急忙解释:“哪个,我能不能借宿在张昊家。我被抢了,身上的钱不够住旅馆。”

“不行,你知道这个不合适”红姐坐着想了想,“你跟我来”说完,红姐就拿着钥匙出门。我急忙跟着她也出来,红姐把我一直领到小区旁边的一个旅馆,然后开好房子,付了一个星期的房租。才说:“你在这里住着,还需要什么和我说一声,昊昊你要是去看,就到重症病房,房间号是203”

一直到红姐回家,我终究没有能鼓足勇气,说自己是张昊。红姐刚才说我病了的时候眼圈都红了,还是缓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