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没有强求她,只说:“你把司马曼叫上,我带你去看个地方。”
玫瑰警惕说:“不是还有别的记者,干嘛单挑上她?”
中平说:“这是台里安排的,市长专线栏目,一周二次。”
玫瑰说:“不行,几乎是合法性了!”
目光冷得让人透不过气
中平说:“你扯些什么?”
无可奈何似的眉毛上挑
玫瑰说:“我不准你们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在市民面前丢人现眼……”
中平说:“我会秋波吗?你一直说我没情趣,前奏都没……”
玫瑰说:“你不会,人家是性情中人,她会呀?”
中平说:“你不要乱给人扣帽子,她只是太热烈一点,以前不认识我也是这样。”
玫瑰说:“不行,日久生情。”
中平说:“你怎么能干涉人家的工作?我会克制自己,也会给她挑明说白。”
玫瑰说:“要谈还是我来谈。我会有分寸,决不会叫她尴尬。只是我犯糊涂,你今日怎么允许她和我一同亮相?”
中平说:“看监狱呀!还有崔永恒呢!”
脖颈上血管暴得老高。
玫瑰说:“想通过这方式,从我袋里掏钱,没门!”
心里很嫉妒,都不想理他了,但又不能不理他。
一号监狱大门有武警站岗,对进进出出的人管理很松,看一看证件也不登记就让通行了,这是他十年前的印象。当时他手下有个科长的儿子失踪了几天,后说是打麻将被拘留了,正好他邻居是市局七处搞预审,他就来这里找过他,当天就把人放了。他过意不去,送了邻居一条“三五”烟,还是自己掏的腰包。
果然,到了一号监狱大门跟前,一行人只是局长掏了下工作证晃了晃,就都让进了。
恰这时从四层楼房里走出一队的女囚犯,四个一排,前面的队伍已淹没在一里长的通道拐角处,因囚服是雾兰色,远看像条兰色的龙。细看,年龄不一,年青的居多,尽管又肥又大的统一囚服套在她们身上,但也没能掩饰她们该粗或该细的地方。一路没有管教人跟随,她们都耷拉着脑袋,有秩序的一个跟着一个前行。
终于,也有人从顾盼中认出了刘中平,惊叫一声,市长来了!走在前面的刷刷扭过头,扭头齐瞅着后面,脚步仍在挪动。从眼里看得出,复杂的眸里,有话要讲。
待这支队伍走过后,玫瑰疑惑地问:“这支队伍里面还有认识你的常客?”
中平笑了:“你若是换成这身衣服,你就是我的常客!”
玫瑰皱了眉头说:“怎么会有人认识你?”
崔永恒一旁说:“每个号子里装有电视,市长是电视里的常客,囚犯有可能是这样认识的。”
中平说:“她们这是去开会?”
崔永恒说:“不,这里没有什么开会!这是去交接班。”又补充,“这里主要是麻纱厂,前几年还出口过布匹哩。”
中平对正在摄相的司马曼说:“这话儿可不能在电视里讲,美国人喜欢抓辫子!”
玫瑰说:“市场经济,爱怎么出就怎么出。太平洋警察,管的宽!”
中平对崔永恒说:“我们跟在后面,看看她们的工作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