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搂紧她，贴着脸，沉吟道：“是呵，玫瑰不回来，恐怕三零的董事会要延顺下去。初三要接待二个代表团，也不是省心的事。而更重要的是，玫瑰当了这个总经理，将来的股份怎么分，需不需要给她空股。当初，小菲本来是答应不走了的，但我没答应给她的股份，结果是她连最后半年也不想呆下去了。”

牡丹一听就谈虎色变，拿在手里的酒杯“咣”地掉在床上，怔怔地连杯子都不知捡起来，红晕晕的脸上顿进黯淡无光，好久才嘣出一句话：“一切都该你拿主意！”

神情却引领面望。

中平把钱看得不重，看重了就不会在自己家里搞股份，这些钱财全都是自己的，临死前写个遗嘱，爱给谁就给谁。女人就不一样，要钱是留给亲生骨肉的，

他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拾起酒杯，很郑重其事地：“我这不是在听从你的意见吗？！”

牡丹才恢复了状态，极小心地说：“照说三零都是你的，你该怎么分就怎么分，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我和你只是带了名的露水夫妻，我能说什么呢？你既是听我的意见，我就提个建议：由于历史的原因，你的儿女又多，将来不可避免地发生纠纷。我查过国家的继承法，子女首先应把父母的共同财产进行分割，然后再按照遗嘱各自继承父母留给自己的财产，你给霖霖，竹叶和我的股份，基本是遗产分割，论理儿是不能动的，考虑到玫瑰有一部分目的，是冲着你的钱来的，我也不是小器人，当初没有竹叶的大度，我什么也得不到，甚至可以说，三零二年的净收入，大部分是我和竹姐拖了病壳子挣来的。霖霖退出来的８％的股份，你先留下来，机会适当的时候，你把它正式交给玫瑰。另外在一零还有你１０％的股，这是一笔巨大财产，将来在分割时有意识多给她一点。”

她嘴里说的一零，是北京总部在W城的财务公司。

当初，X将军把中平派往到香港，而中平在香港过完了封闭的六个月，获得了香港身份之后，把立足点落在了自己熟悉的W城，承包了中国W市双零公司，当年获得了大几千万元的利润。所以在X将军的同意下，中平用这一笔利润，与北京总部的财务部合资，成立了一零财务公司。

这就是牡丹所说的10%股份的原委。

中平暗自抽了一口气，自己爱牡丹，就是爱她的傻呼呼的憨实样儿，听了这番话之后，才知道与自己有肌肤之触的四个女人里，最精明、实干的就是她，精明得不动声色。

于是他就不露声色，听之任之说：“你的想法还不错，问题是，一零的１０％，还不知国家给不给我兑现呢？”

牡丹似乎早已想了主意，想也没有想，说：“她说做股票有一套，我看我们的股票全压箱子底的，全交给她经营，她所赚的那一部分，就算是她对三零入股，她赚多了，我不眼红，赚少了，咱也没有办法。”

中平听之，索然无味，躺在枕头上，闭起眼睛想道，人都是自私的，只有兰萍才是相对无私，相对心机小。

要说兰萍的心机，就是让他做了最大的水鸭子，让她的遗产去下崽生钱，结果他还真的做到了。

独有牡丹，刚才说她有心计，细一想，她只是替人家有心计，自己是不去算计任何东西的，只冲着他的人，甘愿牺牲自己的。可偏偏她跟那个霍尔签了借鸡生蛋的合约，先斩后奏，在道德伦理上，他接受不了。

牡丹哪知道中平想她的陈芝麻烂事，毕竟她是性情中人，很识相，忙完一阵就乖巧地偎过来，母呓母喘：“都怪我不好，说了不谈其它的，还是谈了，把咱俩的情趣都搞得灰飞烟灭。你若是要……我，那感觉就会像奸尸。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先到雍梅苑去写诗填词的，祭悼竹姐，让她跟我俩过一个安静之年。”

原来竹叶在世时，把楼上的房子换了过来，装成了几个苑，供客人休息，雍梅苑就是其中一个。说是苑，实际相当于宾馆里的套间，门上写了个苑，给人有宾至如归之感。

中平觉得有理，淡淡地：“我像个植物人，无智无性无趣无灵性，哪还写得出什么‘撕’的‘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