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火丁眼睛直了,干啥,吃大户哇。-=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
林迪醒过寐,说:“上两盒好烟。不抽白不抽。”
“打劫呀?”张火丁急了,“我自己花钱!”
“嗨,既然请客,让你吐回血。”齐二水说,“我肠子素,正愁没处解馋呢。”
“哼,你解馋,我就解气!”林迪学张火丁的样子抄起一个饺子皮,举到他嘴边,“先捏你的嘴。土地权属早已定性:国家所有,垦利农场使用。你们明睁眼漏纵容村民抢分――”
“诬陷,”张火丁拦下他,“绝对诬陷。我们五更半夜入村下地做工作,咋叫纵容?”
林迪有话等着他:“没错,人是来了,心却没来呀。瞧瞧你们都干啥了,上午车里打扑克,中午喝完酒躲车里睡觉,地里好几百根橛子拔过一根吗?”
张火丁哑口,工作组同情村民的大有人在。那天他在垄沟方便,听见有人嘀咕:抢种吧,我们不管,农场也不敢抓人。然后响起掌声,村民拍给那人的。张火丁探头往垄沟下面望,是县规划局长。
“再捏你,”林迪把饺子皮举到齐二水眼前,“知道老人家说什么吗,严重的问题是教育村民。国家的土地想分就分,想抢就抢,要搞土改、打土豪分田地呀?发展下去,真要查查是否有敌对势力介入!”
红棉袄上菜了。张火丁给林迪夹了块炒腰花,说:“言重了。不许肃反扩大化。快吃菜,堵住嘴。”
林迪讨厌腰花,嫌臊。正在气头上,赌气吃了一口。齐二水牙缝蹦出话,听说弟妹没在身边,场长补大发喽,想出去惹祸?林迪推过盘子,你吃你吃,补足了有什么用,回去蹭墙?齐二水扭脸看张火丁,嘿嘿一笑,估计张主任这几天肯定肾亏,你多用点,补补元气。
“为你俩不出事,腰花归我。”张火丁说。又学广告词,“谁用谁知道哇。”
红棉袄噗嗤地笑了。捂上嘴,也没挡住笑声。
哈哈哈。嘿嘿嘿。三人也笑了,稍稍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好酒好烟好菜,齐二水尽情享受,等于过了个肥年。两人说完了,该轮到他了。齐二水又嘿嘿几下,点上根烟,吐了个大大的烟圈,绷着脸问,你俩一个月挣多少钱。张火丁回答两千五,林迪比他多两千。齐二水立马吧唧嘴,烟头烫手了,又使劲抽一口,扔下踩灭了,腾出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出手很重,脆响。
他干嘛呀?张火丁和林迪面面相觑。
“二位甭害怕,”齐二水说,“我没胆量抽你们嘴巴。瞅瞅,张副主任一年挣三万,林副场长五万,不富裕呀。”他开始?吧那两片小铲子嘴,“十块钱一张,哪得多少票子?知道我们啥样嘛,土里刨食干一年,汗珠子摔八瓣,劳力多的挣两万;俊柳州挣一万,她家六口人,两个残疾。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跟你们二位比,大霹雳村就是小人,我他妈更是小人!哎,张副主任。你甭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