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假山时,雨已小了不少。
身上有着一丝的血腥味,是翟劲的。
我走回永和宫,那画眉儿却早叫冬梅收回殿内去。
我重返玉秀宫时,拐了个弯,去了太医署。
到了那里,我找到一个姑姑,因着小姐初入宫时,时常的吃药,我与她很熟悉,且给过她不少的好处。
“姑姑,我有件事求你!”我说道。
我细细的在她耳边说着,自己的月事,总是不走,想是劳累所致。求她拿一些止血的三七给我。
我又递了些细碎的银子在她手中。
她推却着,只说,这点事算不得什么,我就又说了两味药,说是捡了个断了腿的兔儿,想偷着医好了,养着玩。
她见我认真的样子,也没有起疑,只是递我三七之际,告诉我,不可食得过多,否则会影响以后的生孕。
我谢了他,就走出了太医署。
回到假山那里时,雨已经停了,我重新走进去。
翟劲在幽暗处坐着。
见我进去,他没有言语,我见他盘腿而坐,双手合十,想是正运气疗伤。
我将药与刚刚在永和宫内偷偷拿得的吃食,一并的放在他的身边。
我转身要走,却听到他在身后说:“丫头,你说吧,有什么要我做的?”
我回过头去,见到他已经做了收势,站起身来。
“你逃不逃得出,还难说,再说,我并无所求!”我说。
他突然的笑了几声,狂妄而自信的笑。
“得这些药物,再过得两日,我定是可以逃出这里,这你不必胆心,只是,我翟劲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他说。
我向着他笑了笑,说道:“我真的没所求,如果可以,你离开时,请不要再伤及我天朝之人!”
他愣了下,随即说道:“都说你天朝女子,柔弱无比,却难得你这样冷静与大胆,胸怀仗义之心。”
我担不起他的这句话,转身走开,却听到他在身后朗声的说着:“丫头,翟劲向来一诺千金,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有所求,我定报答你!”
我并不在意,就算他真逃得出,我与他,也是相逢无日,何来报答之说。
雨已经停住了,空气清新,触目之物都如洗过一般。
心中突然的一片轻快,或许是因着有一个人,因着我的相助,而可以活着,又或许,潜意识里,救了那个人,就是违了皇上的意,多少的有些称意。
走在长廊里,望着莫愁湖一片的荷 花,亭亭玉立,颜色新鲜。
我停住脚步 ,扶着那廊柱站住身子。
想起小时,在乳娘的陪伴下,淘气的剥那莲蓬取莲子吃。
莲子甘甜的味道,连同莲子心的苦涩,一起在记忆中变得鲜明起来。
想着娘亲合着我的手,教我念那个‘爱莲说’,爹爹不喜诗词,却独爱那句。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时,我不由得念出口,仿佛爹爹在前面向着我微笑着点头,他在别人眼中虽一介武夫,可是,他却是那样的疼我爱我。
我伸出手去,不及触到眼前爹爹的脸,却听到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
“你一介宫女,怎会背此爱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