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蒙受横落的不白之冤（5）

父亲不屈不挠和豁达乐观的鲜明个性，铸就他“士可杀而不可辱”的倔强性格。这就决定他任何情况下，根本不在乎比别人多吃些苦、多受些累，但人格和尊严却不容受到侵犯。在接连几次别有用心的“照顾安排”下，父亲的人格被严重玷污和践踏，尊严被肆意诋毁和吞噬！如果父亲事先得知他们耍弄的花招，他绝不会就此容忍迁就、绝不会草率屈尊行事、绝不会始终默默含辱，而置自己的尊严于不顾！

1973年3月初，父亲经受一次性质最为严重恶劣的政治审查。他事先仍是毫无所知。

这年的春天又是蜗行牛步、姗姗来迟，春寒料峭、河岸封冻，寒风嗖嗖、冷雨霏霏，天空中时常飘起雪花，没有丝毫回暖的预兆和退去冬季特征的迹象。反常的气候，彻底消除人们心怀那种“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光”的怡然心境。

因当时推动“/批/林/批/孔”运动继续深入开展需要，县和公社两级/革/委/会亟待揪出/林/彪在当地的代理人。下放干部们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这些当权者的愿望是，揪出一批下放干部作为“活靶子”或/阶/级/斗争/对象，引导当地这场运动的开展在全县领先向纵深发展。

那天早饭后，父亲接到公社发来的通知。这份通知上说，要求父亲带一些衣物和生活必需用品，先到公社报到，然后再集中到县里有关单位帮助清理帐目，并一再说明只需几天时间。

临行前，父亲像前几次一样，认为外出时间不长，而且这次去县里只是帮助查帐，如果自己想及早返回，只需抓紧时间开展工作就行。父亲临走时没对我的生活作出过多安排，只留给我几元钱作几天里的生活费用。父亲在关照我独自在家时，特别要注意安全、抓紧时间学习，晚上早点休息后，简单准备和收拾随身携带的物品，就径直去公社/革/委/会报到。

刚到公社，父亲就被关闭起来交代问题。接连数日，他被不停地讯问和逼供。这帮人先是强迫父亲承认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存在破坏/政/治运动、打击/革/命群众、扰乱生产和社会秩序的种种言行，好让他们把父亲“承认”的这些事实作为第一手材料，拿到县里邀功请赏。他们还凭空想象和随意捏造其他下放干部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错误事实，要求父亲作出证明，并揭发和批判这些下放干部。

父亲在“/文/化/大/革/命”中，没有任何违反**同志指示、党中央号召和国家法律法规的言行，没有参与任何打、砸、抢等破坏活动，只是埋头自己所担任的工作，和同事友好相处、真诚待人，怎么能交代出自己他们所需要的问题？既然没有任何过错言行，又能讯问出什么呢？父亲生性耿直，从来没有诬陷过任何人，要他现在说违心话去诬陷别人，求得自己安稳过关，这是父亲无论如何都干不出来的事。

公社/革/委/会的这帮人却不不甘心，他们为完成上级交给的/政/治任务，又为使自己职务得到升迁，要求父亲非得把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交代清楚，把他们所讯问的话说明白，把违背事实的话强加于他人，才能让父亲回去。父亲对他们的无理要求和拙劣行为坚决不予理睬，一身正气，威风凛凛，最终迫使他们偃旗息鼓，彻底击碎他们正在做的弹冠相庆美梦。当然，这些人绝不会因此而罢休，也绝不甘心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