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发呆的林凌天，克里斯汀用手“豪爽”地拍了一下她那一脸失望的学生的肩膀。“没事，第一次念咒施法就成功的人不多。再试几次就好了。”

“嗯。”熟女老师的如此亲昵的安慰并没有使眼前的少年受宠若惊。他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刚刚接触到的小火球魔法上。

接着，少年再一次照本宣科地吟唱咒语。每一个音节，连音节间停顿的时间都力求做到与他老师示范的丝毫不差。连他的老师也为他念咒的标准性而暗暗惊叹。

“仅仅听了两次，呃，其中一次还在走神，念了一遍后，就能把咒语念得如此精准。没想到这小子的悟性和学习能力挺强的。”克里斯汀暗想道，“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由消散的希望（失望）构成。跟上一次的“施法”后果基本是一胎孪生。别说小火球的踪影，连小火球登场前的征兆都毛也没见。

林凌天很诧异，他不信邪，再接再厉地念起咒语。一连念了十几遍。还是召唤不出小火球。

随着林凌天不断地念着哑火的咒语，熟女老师脸上的鼓励微笑也逐渐僵硬起来。这是什么状况，她执教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小火球的咒语发动不了小火球术的，除了那个例外。“嗯，别担心，资质差不是你的错。”不想打击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克里斯汀想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别扭的安慰之语。

“嗯？这是安慰还是在损我，要打击报复我扰乱课堂也不用这样吧。”林凌天嘀咕道，很明显女老师的好意起到了反作用。

毕竟是他第一次接触魔法，毕竟他不是天才，毕竟他的魔法基本理论还没搞透，毕竟他的体质如此特殊。想到这里，这种结果林凌天也释然了。

失败乃成功的母亲，要把成功孕育出来，何止十月怀胎。有时候还要面临流产的危险，面临小产的失望，面临难产的痛苦。有了思想准备，林凌天变得放得开来。他无视其他学生嘲讽或同情的言论和目光，继续他的思考和试验。既然问题不是出在咒语方面，那就是其他地方。林凌天又在吸附元素的准备和施法的姿势等细节上试验了一遍。

看到自己的学生如此执着、如此专注地做着“无用功”。克里斯汀身为一位魔法修炼道路上的引路人也为之动容。同样热爱着魔法的她知道，魔法的练习是枯燥的耗费心神的。天赋虽然在决定你走的魔法之路的难易上起重要作用。毕竟康庄大道和崎岖险径相比，选择前者更容易到达目的地。但真正决定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的并不是天赋而是毅力。这是永不变更的真理，往往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今天在她学生的身上，克里斯汀再次想起了她的导师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诫她的话语。

鬼使神差地，克里斯汀这位一般放羊式教学的教授心中竟然萌生起帮助面前这位她刚才还在厌恶的学生的冲动。

“你肯定是精神力不足，嗯，缺乏一个好的道具辅助。”只见林凌天多次尝试无果后，克里斯汀恍然大悟道。

“嗯？精神力不足……”才怪呢，林凌天腹诽道。他这种精神力极等的人会因为发动一个最基础的小火球术精神力不足么。连续发几十个都不成问题。

还没等林凌天反驳，克里斯汀老师却想当然地点点头，仿佛因为她终于解决了一个难题而雀跃。接着，她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根不太起眼的木棍。众目睽睽之下，递到林凌天手中。

“老师，您给我一根木棍干嘛？”少年疑惑地审视着手中这根黑不溜秋的疑似烧火棍，百思不得其解。

“木棍？”克里斯汀的眉头不自然地跳了一下，声音拔高了一个调，“这是魔法杖，魔法杖！”

呃，魔法杖？在林凌天脑海里那些造型古朴，顶端镶嵌着一颗，大大的一颗发光发亮、晶莹剔透魔晶石（魔核）的拉风形象顿时被击碎。而打破它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根烧火棍状物。

林凌天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就算神经再大条，克里斯汀也猜到他想什么。脸微微一红，“这是我学徒时候用过的魔法杖。别看它那么……嗯，那么特别，它可是用参苓木做的，能增幅和恢复精神力。现在我都舍不得丢呢。我借给你用，嗯不，还是送给你吧。你那么穷，肯定买不起魔法杖。”

握在手中，林凌天认真的感受了一下。果然发现自己现在精力充沛了许多，连昨天晚上睡不好而产生的疲劳感也一扫而空。

“谢谢你。”林凌天十分真诚地道出三个字，简练，里面富含的感激却胜于万语千言。

少年灿烂的笑容使克里斯汀呆住了。她从未见识过这么纯粹，这么洁净的笑容。不同于学生对她敬畏的强笑，不同于贵族“绅士”对她的色迷迷的荡笑，不同于她父母对她夹杂着利益的伪笑。无害的笑容在少年俊秀的外貌下带出了小白脸式的正太气质，令人忍不住想亲他一口。

“笑什么笑，还不快点试试看！”克里斯汀为了掩饰此刻自己的窘迫，强装恶狠狠道。

“这个魔法杖可以增加精神力，真是个好东西。”林凌天在尝试之前，再次用意念查看了法杖。“精神力？”他恍然大悟。他一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记起笔记上魔法基础理论的第一句话：“魔法是利用精神力，催动外界的游离魔法元素，并加以控制，以达到特定效果的一种技巧。”

他闯进了误区。上述所有施法，他都是首先利用自己特殊的精神力吸附火元素，达到一定浓度后，再念咒语。也就是说在念咒语过程中，精神力完全没有参与进去。

得知了结症所在，林凌天这次一心二用，一边用精神力聚集火元素，一边同时念咒语。这种操作颇有难度。空气中的火元素在精神力的牵引下飞速聚集到林凌天跟前。引动的元素量令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

克里斯汀惊讶了，围观的同学也惊讶了。

咒语完成的那一刻，林凌天面前的虚空中凭空显现了一堆庞大的，毫无形状的火焰。

“这是小火球么？”

“怎么看不出是‘球’？”

“这个莫名其妙的‘小火球’所含的火元素浓度简直可以媲美三级魔法。”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惊叹声在四周回荡着，而林凌天本人却来不及考究他唤出的究竟是什么。火元素强烈的反抗和排斥就让他脸色惨白。“啪”维持不到三秒钟，这些火元素就冲破林凌天精神力的束缚，消散于空气之中。别说进行操纵，塑造成球形，连维持它的不规则形态对林凌天来说都是种困难。

这个昙花一现的“小火球”（？），足以证明了林凌天的又一次施法——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