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曜伸长手臂指向堂外人群,叫道:“张虎,你要是个男人,就快现身救你的胞弟。”此语一出,堂上的捕快纷纷行动,把堂外人群包围起来,而堂外的人也互相张望,想找出人来。张虎却也不躲藏,从人群中走出,摘下草帽丢到一旁。
“何必大动干戈,我不就站在这里吗?弟弟,让你受苦了。”“大哥,我不苦,待在这地方危险,大哥你快逃。”张彪话一出口,才觉察到不对,硬是给了自己一巴掌。“别打了,哥又没做错,为何要逃,让他们审好了。”成曜不禁拍手叫好,他赞赏张虎无知的勇气。
“薛捕头,牢烦你再跑一趟,张虎你的鞋子。”县太爷又要依鞋子找罪证,成曜抬手叫道:“等等,或许不劳薛捕头跑动,草民恩能够找出证据。”张虎的鞋做工精细,料子相当好,张虎是怎么也不舍得换下。这鞋底的死角里有些泥土,成曜取来一张纸,将泥土挑于纸张之上,未料到其间还夹有一片兰花的花瓣,成曜大喜,掏出从孙府采集的样本,一经比较,竟得出分毫无差的结果。
“张虎,你鞋底下的土壤花瓣,跟我从孙府弄到的样本一模一样,这该不会是巧合吧?”“你想说什么继续说,我不会阻止你。”张虎说这话时,他的勇气已大不如前。“孙府种植的兰花采用了特别的种子及土壤,县城里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处,你去过孙府,就在近日。可你与善人孙有仇怨,孙府怎么能让你进去,翻墙而入的你拉善人孙到厢房叙事,话语不合他便赶你走,谁知那时孙氏会将窗户大开,想看你走了没。首发你心一狠,打个善人孙措手不及,但你仍不解气,在参汤里下药,灌他喝下去……”
“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孩怎能如此说话……”张虎面上暴现怒色,小孩说得就如同他亲眼所见,再让他说下去,苦果肯定要张虎自己吞了。“你一定会不服气,但证据确凿,你该服案吧。既然案子破了,我们不如来庆祝一番。仵倌,美酒?”仵倌应成曜要求,一坛好酒上了公堂,封泥一去掉,空气中便充斥着诱人的酒香,好酒之人无不张目遐想。
“嗯,好酒,张虎,你也是贪杯之人,别拂了仵倌的一片心意。”成曜说话时,张虎的脸变得煞白,冷汗不停地往下流,他在惧怕。仵倌倒出一碗递给张虎,不知怎的,张虎竟盯着酒发愣,难不成他戒了酒,想从此不再沾染一滴。‘啪嗒’张虎一掌打掉酒碗,他不能喝,酒是穿肠毒药。“要你喝酒是大人的恩赐,张虎你竟无视大人的存在,仵倌强喂他喝下去。”
仵倌摁住惊慌的张虎,提起酒坛就要往下灌,张虎愈是害怕,挣扎的愈是厉害,却仍旧无法逃脱仵倌强硬的手。‘嘭’这次碎的酒坛,坛里的好酒洒了一地,叫众人无不惋惜。“你为何要打破酒坛,难不成你也想妨碍大人办案。”仵倌显然生气了,闻鱼打破的不仅是酒坛,还有他的计划。
“你逼着他喝下毒药,我还要问你安得什么心?”酒里是不可能有毒的,但若是纠缠下去,仵倌蓄意杀人的事情必然暴露,成曜自是明白仵倌的用意,示意仵倌暂且退下,由他出来摆平。“酒乃佳酿,毒从何来?张虎惧怕它,原因是他再也喝不得酒,只须少量一杯,他即刻就死,所谓的酒是穿肠毒药不过如此,而害他变成这样的正是善人孙。”
成曜从兜里掏出黑色球形药材,拿给众人看,“这颗黑球正是加在参汤里毒粉的源头,它本是一味良药,用它熬成的汤水可以缓解张虎的病情,熬剩的黑球却能磨制成毒药,你说我说得对吗?”薛捕头从张府带回的黑球能证明成曜所说的不差。
“不是,我没杀人,是你们,你们才杀了人……”张虎忽然神智不清,他已认不得谁是谁,说不定他还把自己当作是被死了丈夫的孙氏。“哥,你要忍住,要忍住,我立马派人回去拿药。”张彪忙去拉扯哥哥的衣袖,他可好真不希望哥有什么意外。
张彪的手如同电击一般,刺激着张虎的神经,张开双手朝成曜扑去,撕裂他以示惩罚。疯狂的张虎很快被制住了,闻鱼、仵倌、薛捕头三人相互看着对方,完全不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默契,但出手却是那么一致。张虎无力地倒在地上,他已带不动多大的风浪了,成曜从地上爬起,轻拍身上的灰尘,面不改色地转身想县太爷请示道:“大人,结论。”县太爷如梦初醒,拍下惊堂木,大放官词,以定张虎、张彪二人的罪。
成曜用肘轻触闻鱼,压低声音道:“你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闻鱼目光移至张虎兄弟身上,他自己只当听错了,但目光却丝毫不肯偏移。“堂下的张虎兄弟正是你要找的人,你若不出声救人,之后就再没机会了。”闻鱼听得脑热,不由一步跨出,抬手作揖道:“大人,草民要借张虎兄弟一用,望大人恩准。”县太爷给他一搅和,一时忘了该如何答复,薛、仵二人却是不允,纷纷站出来,想要加以阻拦。
剑拔弩张的气氛,成曜却是看着好玩,拍手叫好,众人的目光无不往他身上望去,“大人,诸位,这张虎兄弟久出未归,家中老人心里挂念,特求闻鱼出来找寻,违法必究不错,法外开恩却也通情达理,大人何不给他二人一次机会,换家中老人一时欣慰,倒会是传为一时佳话。”说到此处,闻鱼俯首跪倒在地,他如今连常人都不如,怎能令着犯人夺门而出,只好忍着性子把头埋得更低。
“闻鱼快说与大人听,大人会网开一面的。”“可是单我一人怎能令大人信服,况且我带回去的是两个犯人,老人如何会高兴。”堂上出现短暂的安静,那一时间段所有的人都不愿开口言语。“大人,民妇有一请求。”“说来听听。”“闻恩人带他二人回去尽孝,由妾身做担保,若他二人回不来,大人只管拿我孙府法办,亡夫要是在世定也会如此答应。”孙氏竟会站出来为张虎兄弟求情,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以德抱怨的行为着实让人感动。
“我的事情做完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成曜,今次多亏有你,我……”成曜忽然回头抱住闻鱼,双目隐约含着泪,“闻大哥……后会有期。”闻鱼的某一面让成曜有所感触,或许只要少量的一点,就可以让这个孩子,对了,成曜他还是个孩子,他得回去恢复学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