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幸会了!鄙人土肥原贤二,我想,以后和张先生打交道的机会将很多。”一见面,土肥元就像是老朋友一般和张崇天亲切的打着招呼,对于一旁的金壁辉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显露出不一般的城府。
张崇天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有隐藏的日本士兵,心中不由轻舒一口气,摸了摸头感叹道:“土肥元大佐的名头我可是闻名已久啊!哈哈哈,幸会!幸会!只是,我没有想到咱们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里!”
土肥元脸上带着矜持的笑,淡淡的说:“是啊,本来在东北就有机会和张先生见一面的,可惜,张先生似乎对我们日本人有些误解,以至于我们这对早就该见面的‘老朋友’直到现在才有面对面叙旧的机会。一想到张先生在东北拒绝了我的‘邀请’,鄙人现在还有些睡不着觉啊!”
张崇天闻言眉头一挑,脸上挤出一个坏笑,道:“是啊,我也早就想和土肥元大佐见上一面了。只可惜土肥元大佐派的那个‘传信的人’远远没有田中少佐这么有‘礼貌’,否则,我相信咱们现在早就把酒言欢了。不过也没关系嘛,土肥元大佐一看就是个热心人,我刚从东北离开不久,大佐就千里迢迢的赶到上海了,这不正说明咱们之间有缘分吗!”
土肥元和张崇天一见面就已将开始交锋,不断用话试探对方,可张崇天也是唇枪舌剑,一点也不落下风,甚至把死在自己手里的岛本正一抬了出来刺激土肥元。不过,这一切都在土肥元的掌握中,看上去张崇天似乎在两人的对话中占了上风,可实际上,通过短短的几句交谈,土肥元已经大致的判断出张崇天的性格了。这个日本在中国情报工作的第一人,最擅长的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获取情报,而张崇天,却还停留在和别人打嘴仗的快感之中,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已经被土肥元大致摸了个透。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在土肥元眼里一点也没有保密性可言。而现在,土肥元所需要做的就是,通过谈话,一点一点的把张崇天的秘密给挖出来。
“真是一个年轻人啊!”
土肥元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脸上却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镇静自若的表情,对于张崇天的讽刺一点也不着恼,非常有风度的邀请道:“张先生,芳子,我们还是去房间里叙旧吧。上海的天气虽然没有东北寒冷,但也不是我这个老骨头能经受得住的。两位,里面请!”
张崇天连连点头:“说的对,说的对。这上海虽然没有东北冷,但天气就是太潮湿了点,海风一吹就容易生病,咱们还是进屋的好!”
说着,张崇天迈步就走,可没走两步,张崇天就停了下来,一脸狐疑的望着土肥元问道:“哎呀,土肥元大佐,最近我眼皮总是跳得厉害,好像要倒霉的预兆。你这里面不会是像鸿门宴一样,等我进去之后不会有一大堆士兵拿着枪指着我吧?要是真那样的话,我可就不进去了!”
“巴嘎!张先生!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讽刺老师的人品吗?”一直跟在土肥元身后保持沉默状态的田中隆吉闻言再也忍受不住,立刻跳出来指责道。可随即换来的却是土肥元的训斥。
“无礼!田中君,这就是你对待我的贵客的态度吗?还不退下!”
在土肥元的训斥下,田中隆吉只能狠狠的瞪了张崇天一眼,然后不甘心的退到土肥元身后。
“真是抱歉了,我这个学生就是容易冲动,不然也不会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了。”土肥元狠狠的瞪了一眼田中隆吉,随后向张崇天道歉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喜欢田中少佐这样,否则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从田中少佐那里‘摘果子’了。”张崇天连连摇手,语不气人死不休的挑衅道。
张崇天的讽刺让田中隆吉怒火中烧,可是在土肥元的压制下,他只能硬生生的压下怒火,十分“屈辱”的忍受着张崇天对他的“羞辱”。
土肥元对于张崇天不断刺激田中隆吉的神经故作不见,而是先对张崇天刚才的怀疑做出了回应:“张先生,我们请进吧。至于您所担心的那个问题。呵呵,鸿门宴虽说宴无好宴,可作为赴宴的汉高祖还不是有惊无险的脱身了吗。不过……张先生点出这是鸿门宴,鄙人倒是有些怀疑,难道张先生是在自比当年赴鸿门宴的汉高祖刘邦吗?”
土肥元意味深长的道:“那可是帝王啊!不过张先生现在在上海滩的地位不也像一个帝王一样吗。呵呵,也对,用刘邦和张先生作比较,却是是可以说得通的。不过……不知道南京的那位蒋先生听到张先生的这番话会怎么想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土肥元扳回了一局,硬是把这样犯忌讳的事往自己身上套,张崇天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情急间想不起什么反击的话头,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打个哈哈道:“咱们进屋说话,进屋说话!”
说着,张崇天便急匆匆的奔着屋内走去。
土肥元微微一笑,转身看了一下金壁辉,表现出一副很关切的样子问道:“芳子,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这好像不像你的性格吧?”
金壁辉表现的很冷静,只是瞥了一眼田中隆吉然后淡淡的道:“在老师和老板的面前,像我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注意才对。毕竟,今晚的主角是老师和老板呢!”
土肥元淡淡的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的田中隆吉,又望了望一脸平静的金壁辉,突然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啊!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呢!”
对于金壁辉近乎毫不遮盖的挑拨,土肥元非但没有一丝恼怒的意思,反而是十分高兴的赞叹起金壁辉来。但是,在他的内心中,对于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的田中隆吉,又何尝没有一丝不满呢。
往往,看似最简单的阴谋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金壁辉的正是早就觉察出土肥元心中已经对田中隆吉有些不满,所以才会别有所指的挑拨他们的关系,没有多少花花道道,而是近乎于露骨的点出田中隆吉不知分寸。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小阴谋已经近乎于阳谋了。
而阳谋,也正是土肥元所喜欢的。所以,明知道金壁辉是在挑拨,可土肥元还是不得不由衷的赞叹金壁辉。也唯有他这个学生才学到了他的精华。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令他感到无比满意的学生如今却成为了他的敌人。而且也将是最可怕的那种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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