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后半小时,张崇天喊起魏崇闵做保镖,加上司机冯四喜,一行三人一大早的就开车去往杜公馆拜会杜月笙。
车置中途,魏崇闵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噜响了起来,宛如雷鸣一般。张崇天这才想起几个人都没吃早餐,而且自己今天去拜会杜月笙,原本就存着大不了撕破脸皮的想法的,因此也没有带礼物。至于早去会儿,晚去会儿的,既然都准备和杜月笙做对了,那还用得着顾忌什么?
张崇天等三人在一处管子内吃了来到上海内的第一次早餐。
不同于东北的大包子,上海汤包做工精细,小巧玲珑,皮薄,馅多、虾肉、蟹肉,不论是哪一种馅,都咸淡适度,口感极好。每一小笼内一般放汤包十个,用松针铺底,不粘皮、又清香,端上桌后,观其形、闻其味,食欲大增,咬开皮,包内有大量汤汁。
三个人一气吃了二十几笼汤包,张崇天和冯四喜加起来不过五笼,其它的全被魏崇闵一个人解决了。事后魏崇闵拍了拍肚皮,意犹未尽的评价道:这小饺子比不上咱们家的大,一点也不实惠!
顺手又买了两笼汤包当做是送给杜月笙的礼物,三个人剃着牙,打着饱嗝从馆子内走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不远处的街角处围着许多人。本着看热闹是人类天性的好奇心,张崇天也忘了见杜月笙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拽着魏崇闵与冯四喜就往人堆里钻。正好看见黄海东调戏伊慧心的那一幕。也听到黄海东那极度嚣张令人不爽的声音。
“我黄海东办事,有哪个警察敢管?他活得不耐烦了!”
“啊,救命……警察……警察……你放开我……禽兽……”
人群中一个气焰嚣张,一个身处险境。而张崇天恰好此时的身份正是一个警察,又恰好听见有人敢不把警察“当回事”,自然要挺身而出,于是便有了那一声大吼:“谁说没有警察敢管的?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张崇天在此,有哪个不长眼的活腻歪了!”
上海滩的警察,有时候对于市民来说甚至比不上青皮流氓来的有威慑力,不过张崇天一喊他是警察,绝大部分看热闹的市民还是非常“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当然,这些人之所以让出他们宝贵的位置不是因为张崇天喊他是警察,更多的原因是畏惧张崇天身后铁塔一般壮实的魏崇闵。
“哎呀呀,好高的个子啊!这样高的个子,也不知道是吃啥子长大滴……”
“乖乖哟,这下子有的热闹看了……”
“我的天呐,这个是洋鬼子吧?怎么长得比洋鬼子还高啊!要是他长着黄头发蓝眼睛给,我还要以为他是洋鬼子嘞……”
不断有小声的议论从人群中传出,不过他们大多是都是惊讶于魏崇闵的块头,所有人都在关注魏崇闵,至于张崇天和冯四喜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关注。
张崇天很享受这种感觉,有魏崇闵这样的跟班在,简直是太爽了。张崇天左边跟着冯四喜,右边有魏崇闵护着,龙行虎步的来到一脸惊讶望着他的黄海东身边,双手叉腰,用比黄海东更嚣张的口吻问道:“小子,你叫什么黄海东?刚才那句话就是你说的?”
伊慧心见救星突然出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开黄海东的掌握。看见三人之中唯有冯四喜身着警服,眼睛一亮,连忙躲在冯四喜身后,指着黄海东就道:“是他,是他!警察,快去抓他!他,他……欺负我……”
逃脱魔掌后,伊慧心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受了一肚子的惊吓、委屈,顿时再也忍不住,一边抽泣着,一边指着黄海东要求冯四喜去抓这个流氓。
看到瓷人儿一般的伊慧心,冯四喜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胸中升起,为美女办事,简直求之不得,要是不好好表现一下,可真对不起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警服了。
“小子,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当街调戏妇女。想进牢房吗?”冯四喜显然忽略了一边因为被抢了风头而黑着脸的张崇天,手托在腰间的枪柄上,声色俱厉的对着黄海东呵斥道。
谁知道黄海东根本就不在意冯四喜的威胁,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伊慧心的身上,面对冯四喜,黄海东只是不耐烦的对身后的青皮挥了挥手,当即就有十几个青皮一拥而上,把冯四喜围在中央。
“小赤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杜先生的人也是你一个小小的警察惹得起的吗?还想掏枪?你他***掏出来试试?”
听到这些人是“杜先生“的人,冯四喜刚刚涌起来的豪气一瞬间就熄了,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恐怕还轮不到自己把枪拔出来的时候就被这些青皮放倒了。
冯四喜额头见汗,望了一眼张崇天。自家队长可是能跟虞洽卿喝酒至深夜的人,而且今天也要去杜公馆拜会。自己身后有这样的后台,而且这几个青皮还指不定和杜先生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一想到张崇天,冯四喜的胆气又冒了出来,虎着脸,毫不畏惧的冲着这些青皮道:“你老母的,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们说你们是杜先生的人,好,正好我们张队长要去杜公馆拜会杜先生,咱们一起去,当着杜先生的面看看你们究竟是不是杜先生的人。”
这些青皮本以为自己一提“杜先生”,这个小警察绝对会心生顾忌,再也不敢管闲事,没想到对方却一点也不怕,还要拉着他们去见杜月笙。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自己再清楚也不过了,就算是黄海东也是一个扯着杜月笙的“虎皮”到处生事的小人物而已。要是真的到了杜月笙那里,被杜月笙知道他们借着自己的名头干的那些事,恐怕都用不着警察了,杜月笙就直接把他们都扔进黄浦江喂王八了。
这边青皮有了顾忌,自然就心虚了不敢动手了。只能唯唯诺诺的望着黄海东,让他拿个主意。
不过黄海东已经被伊慧心给迷了心窍,一心只想着和伊慧心“成就好事”,哪里还管其他。只是叫嚣道:“管他们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小警察罢了,还去杜公馆?也不看看杜先生是什么身份,会见你们这样的小警察?弟兄们,把那小妞给我抢回来,到时候每人一百块的赏钱。要是有人敢阻拦,就给我直接打断了双腿了事。我哥哥是杜先生的门生,出了什么事,自然有我为你们摆平!”
“当家的?怎么办?”
这边黄海东在蛊惑着青皮们帮他抢人,另一边魏崇闵看见局势不妙,连忙请示张崇天。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不是在东北了,咱们以前的那套称呼不能用了。叫我队长懂了吗!”
魏崇闵摸了摸脑袋,憨笑着点点头:“懂了,当家的。咱们怎么办啊?打吗?”
张崇天头疼的捂着脑袋,看了看我见犹怜的伊慧心,又望了一眼正在鼓动青皮们的黄海东,看见到这些青皮们在黄海东的重赏之下已经蠢蠢欲动,不由叫嚣道:“妈了个巴子的,不打?不打人家就来打你了!还等什么,给老子把这些狗犊子都打断两条腿!把那个小白脸的第三条腿也给老子打断了!”
“第三条腿?”魏崇闵知道张崇天说的小白脸指的是黄海东,好奇的望了一眼后,魏崇闵疑惑的问张崇天:“当家的,那个小白两好像只有两条腿啊,哪有三条腿?”
张崇天头痛欲裂,做了一个“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的表情,勾了勾手指,示意魏崇闵附耳过来。
张崇天指了指黄海东胯下,坏笑着在魏崇闵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魏崇闵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也学着张崇天坏笑的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黄海东胯下。
“明白了吗?”
魏崇闵坏笑着点点头:“明白了!”
看到青皮们已经被黄海东重赏之下开始抢人,张崇天在后面一踢魏崇闵屁股:“明白了还不去打!”
“小姑娘,跑什么跑,乖乖的跟黄老板走吧,到时候金山银山的随你用……”
一些青皮绕过冯四喜,探手就来捉伊慧心,惹得伊慧心尖叫着躲让。
“***,一群混蛋,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冯四喜见状大怒,就要拔出枪来鸣枪警示。可随即就被五六个青皮一起挤在中间,手脚都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
这还是青皮们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生怕惹了不该惹的人,只是控制住冯四喜,并不伤害他。
其他几个青皮也想照着冯四喜的例子把张崇天、魏崇闵围在中间,让他们无法干预,可是他们才一动时,魏崇闵却一声虎吼,抢先向他们扑来!
“你们这些小王八犊子,都不是好东西,大当家的吩咐了,把你们的两条腿都打断!让你们以后祸害不了人。还有那个小白脸……嗯,嗯,大当家的格外吩咐了,让俺把你的第三条腿也给打断了,让你这辈子再也不能祸害大姑娘……”
(第一章完成,等下还有第二章,也是三千字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