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秦淮河分内河和外河,内河在南京城中,是十里秦淮最繁华之地。有道是“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说的就是这秦淮河了。
秦淮河是南京最繁华的区域,除了景观,馆子外,最让人值得称道的就是这里的风流故事了。
从南朝开始,秦淮河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两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无数商船昼夜往来河上,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文人才子流连其间,佳人故事留传千古。
秦淮河,更以秦淮八艳的事迹闻名于世。秦淮八艳的事迹,分别是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柳如是、陈圆圆并称为八艳。到了现在,秦淮河依然是全中国数一数二灯红酒绿之所。除了馆子,这里最多的就是窑子了。
伴随在一个个窑子旁边的多是洗澡堂子,福记浴堂就处在两个窑子之间。是这附近最大的一间堂子。能同时容纳几百人共浴。
整个浴堂共分为三层,一楼是普浴池,八个大浴池挤满了人,全是些社会下层人士,苦力、车夫之类居多。他们图这里便宜,来这洗澡的人都有目地,洗完了要向旁边的窑子进军,去会自已的相好。
二楼就有档次多了,一些帮会的中小头目在这里常泡着,再就是一些普通富家人。
三楼大多全是单间,专门供那些帮会大佬谈判、私会的场合。有时也会叫来隔壁的窑姐清官儿过来唱个小曲儿,做些风流韵事。
按理说澡堂子这样三教九流汇聚的场所,什么人来洗澡都不奇怪,伙计们也见怪不怪了,可今天却遇见三个与众不同的人,跑堂的伙计是死硬的也不同意这几个人进来。原因是这三位爷之中有一位扮相实在是太骇人了。
那两个年岁大些的还好,西装革领的,一看就是体面人,不是政府的公务员就是经商的老板,可另一位就活脱脱的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好不吓人。
这个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左右,可令人感到惊恐的是,他身上穿的一身衣衫全是鲜血,就连脸上也是,简直就是一个血人儿。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敢杀了人的凶徒,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身的血腥味,加上那浓厚的杀气,这样的凶徒,屠夫似的人物,哪家的澡堂子敢让他进来?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在大街上走怎么不让警察抓了去。
毫无疑问,这三个人就是张崇天、王天木与沈世军了。在凶杀现场守了半个小时,等警察来之后方才安心脱身,可是张崇天衣服上,脸上沾满了朝鲜人的血液,浑身黏糊糊的异常难受,无论是下馆子还是逛窑子都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找家澡堂子好好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换一身行头才能上街。如若不然,恐怕明天全南街大街小巷都会知道张崇天这个人了,报纸上也铁定是头版头条的新闻。如:杀人狂魔血衣横行,吓死若干路人等等。
三个人才一进门,就被那眼尖的伙计给拦住了,伙计胆小,看见张崇天一身的血迹就吓得不敢近身,只是隔了七八步远的距离一个劲的鞠躬讨饶,求爷爷告***恳求张崇天莫要进来,要不然警察来了他们也免不了干系。
伙计看着可怜,可急切间张崇天又上哪里去找别家澡堂子,身子上的血液已经半干不干的黏在身上,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自然也不肯退却。僵持了几分钟,把张崇天惹得火气上升,干脆掏出枪来一把拍在柜台上,对着伙计狠声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今天还就在你们这洗澡了,咋地吧?你们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站柜台的伙计在张崇天一进来时就已经跑去请老板了,正在张崇天发火之际,一位四十多岁发福的中年人很快就下了楼,这个中年老板一脸精明相,看见张崇天一身血迹后先是一愣,随后看到自家柜台上放着一把枪,而枪上面的则是张崇天的手,看那迹象,似乎一言不合,面前这位大爷就要开枪杀人的架势。
望了一眼张崇天的行头,以及身上浓浓的还未消散的杀气,老板知道肯定是犯了事的狠人,这一身的鲜血也绝对不是猪血,那分明是人血啊!再者说,也没见过有哪个杀猪的屠夫身上还带着枪的。同时老板也明白,面前这人来头一定不小,要不然也不敢大摇大摆的来澡堂子里泡澡,一点也不担心警察来抓人。
要是丧心病狂的杀手,拒绝他绝对死死路一条,要是后台极硬的帮派分子更是不能拒绝,否则必然后患无穷。思量前后,老板暗暗衡量了一下,最后发现,面前这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招惹的。
脸上挂着职业式的笑容,老板走到近前,先是呵斥了一番“不懂事”的伙计,然后对着张崇天一抱拳道:“这位兄弟,鄙人福海,是福记浴堂的东家,刚才伙计不懂事冲撞了兄弟,鄙人先在这里道个歉了!”
见此地的东家说的客气,张崇天也不好和伙计较真,粗粗的一抱拳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福海?嘿嘿,真是好名字。不过福老板,开门做生意自当广纳四海之客,哪有拒客人门外的道理,你这澡堂子还开不开了?”
福海笑道:“开门做生意,广纳天下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友,里面请!”
说着,福海身子一侧,把路让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崇天亦露出笑容,一抱拳道:“福老板,来贵堂子想洗个澡,咱们也都是公门中人,不必担心惹什么麻烦!”
见张崇天识破自己的担心,福海脸上笑得更灿烂了,连连应是,直到把张崇天送上二楼找了个伙计领路这才下楼来。
福海一下来,自然有伙计端着茶过来,一脸担心的道:“老板,我看这个人不像是什么好人,全身血淋淋的,怕是刚杀完人的凶杀犯,他说他是官面上的人物,怕是糊弄您老人家呢。真不该让他进来啊,待会要是警察闯进来,咱们少不了要吃官司的啊!”
福海脸上的肌肉一抽搐,对着伙计小声道:“我何尝不知道,不过人家手里拿着枪,一看就是杀人的主儿,咱们正经的生意人还是少惹为妙。小三儿,你马上去警察局报个信,探探这人的来路,将来警察问起来也好有个退路。之后,顺便通知张爷,道上的事还是要他们帮派人物来摆平!”
伙计应了一声是,马上转身跑着出去。
“关爷保佑,咱们正经生意人家,千万不要惹出麻烦啊!”福海见伙计去了还不放心,有对着浴场里供着的关二爷的神像拜了两拜,这才唉声叹气,忧心忡忡的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