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黄色的灯光有些昏暗，斜斜的照射在苏陌的脸上，顺着精致的轮廓，投射出淡淡的阴影。苏陌的表情笼罩在这片阴影中，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萧暝一直安静的看着她，等着她自己开口来解释他的疑虑，苏陌却是自顾自的沉默着，仿佛跌进了一片浓郁的黑暗，眉心微蹙。

“X，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在沉寂了好一段时间后，苏陌终于开口道。萧暝没有接上话题，他知道苏陌的话还没有说完。

“说穿了，X就是一个组织，一个被重重迷雾包裹的神秘组织。因为我从始至终也只知道，组织的颜色是黑色，他们都会穿黑色的职业装，用酒的名字做代号。他们几乎从事了这个世界上的各个行业。换句话说，只要他们想，重新创造一个国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苏陌说道这里，表情有些古怪，生气不像生气，激动不像激动。

“有这么夸张？…”萧暝有些无法置信。

苏陌看出了他的不屑，冷笑一声驳回了他的自大：“哼！也难怪你会小看他们，因为你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

萧暝看了苏陌好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下子皱起来：“那你和他们的关系是…”

“是啊！”苏陌竟然一下子笑起来，笑容诡异莫测：“他们拿走了我两样最重要的东西，我要他们所有人都来陪葬！”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笑的格外灿烂，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在说今天的月亮很漂亮一样的轻松。

“那上一次，你从别墅跑出去，白檀受伤，也是他们干的？还有那个Whisk，也是他们的人？”萧暝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语气渐渐深沉起来。

“没错。白檀的伤是Jo干的！他的枪法我很清楚。”

“Jo？”萧暝重复这个似乎听过的名字。

“X的执法者，唯一一个可以不需要代号的组织高层。”不知道是不是萧暝的错觉，总觉得苏陌说道Jo的时候，语气有些难以抑制的怪异。

“这些，你的伙伴都知道吗？”萧暝原本想说是“你的朋友都知道吗？”但是对于苏陌和秋英等人的关系，他想似乎并非朋友这么简单。

“知道。”苏陌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精神有些萎靡。

“你和他们，对峙多久了？”萧暝犹豫了一下，问道。

苏陌一下子沉默起来，似乎在努力思考这么问题。是啊，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吧…”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苏陌轻轻的笑了起来。

阿一…..

萧暝沉默了许久，突然伸手抱住她，苏陌吃了一惊，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推。

“很累吧…和这样的敌人对峙….”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过，以至于苏陌在很久很久以后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唏嘘。

她的笑容那么倔强和悲伤，她的眼神那么落寞和疲倦，萧暝只感觉自己整个心脏就像被一双透明的手狠狠的攥紧，几乎不能呼吸。

苏陌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来，靠在萧暝的怀中，一时之间，疲倦铺天盖地，席卷着的，还有宛若空气般、缓慢而无处不在的疼痛，无处可逃。

为什么他总能那么轻易的抓住她松懈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