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野战医护迷彩帐篷。
“今晚,他们是不是要来了?”一个瘦小下士女兵说。
“是啊!听说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特种兵中的特种兵,肯定是帅得不得了,想一想就让人心跳加速。”一个文职说。
“哎呀,没什么了不起,别把他们想像的那么丰富多彩,希望越大,失望越很。”没挂肩章的大眼睛开了口。
“咦?!你为什么来我们的医疗队?不是军人还能穿上军装插进来,关系够硬的!”瘦小女兵说。
“小丽多嘴。能来就是好姐妹,人家王云跟咱们一样,军警是一家吗!对吧?”
王云没有吭声,她忽闪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忧伤。
“行了,行了,赶紧做好迎接猎人的准备吧!”上尉女军医说着,扯过升在帐篷顶部的四个气球。“一个人放飞一个,这是线。”
四个涂满夜光水的气球,徐徐升入夜空,黑乎乎的天上,晃悠着四个小亮点,犹如随风起舞的萤火虫。
“淑英姐,这个管用吗?黑漆漆的夜,我真怀疑。”瘦小女兵望着上尉说道。
“放心,如果没有用,上头也不会让我们这样做,好啦,把气球固定好,赶紧休息。”
“噢。”三个女军人拴系好气球走进帐篷。王云抬头,呆呆地望着闪着萤光的气球。
“王云,望啥哪?还不进来休息,时间不早了,估计他们得下半夜到。”上尉挑开帐篷门帘冲王云喊。
“这就来。”
躺在床上的王云翻来覆去,她想见到的人,却又怕见到的人要来了,这次参加医疗队真是求爷爷告奶奶,人家军区总院最后捱不过李铁的面子,才答应王云进来,军队不是开店,也不是菜市场,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喂,你有心事?”上尉探头问。
王云没有回答。
“姐是过来人,大老远跑这里来可不是旅游,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能够促使你参加医疗队只有一种力量。”上尉几句话全部落入王云心槛里。
“淑英姐,这是啥力量?”瘦小女兵抑起头问。
“小孩子插什么嘴,赶紧睡觉。”上尉脸一板。
“别以为人家不懂,哼!不就是爱情的力量吗!”瘦小女兵撅着小嘴躺下,生气地侧翻过身。
“小丽,你――真是人小鬼大,时代变喽,时代变喽!”
“有啥吗?谁没有爱过似的。”瘦小女兵接话茬儿说。
“上劲了是不是,好啦好啦,都不要再说了,赶紧睡觉,等他们来了,还得起床迎接。”
王云的眸子流淌着一种复杂,为什么要来这里?正如小女兵说的“谁没有爱过”,然而这么一句简单又轻松的话,却如大铁砣压在王云的心上。
是啊!这个世界,的确有一种力量会让人忘记自己,忘记苦难。没有理由的选择,没有理由的执著,如果爱一个人非要逼问答案,那也只能用《水手》最后一句歌词来回答:不要问,为什么?这就是令人无法摆脱的爱情魔法哟!
王云扯过被子蒙住脸,上尉发出轻轻一声叹息。
弯曲的月亮河,零落着点点灯火。
“快快,赶紧点!”大眼疤暴躁的催促。
一个简易码头,一艘中型货船,一条一米多宽的木板,从岸上搭到船弦,六七个身穿87式迷彩服的士兵一趟趟往货船上搬运着货物。岸上四名士兵挂着枪,很正规的站着岗。
“首长,全部货物已搬上船。”一个士兵报告。
“待命。”回话的人正是大眼疤。
“是!”
大眼疤摇晃着走上货船,船上几个男人正在忘情的打着扑克牌。
“小日子过得挺舒服啊!”大眼疤冷冷地说。
正对大眼疤的长毛小伙急忙起立,他收起牌,把笑容推满脸蛋,“首长好,兄弟们,快叫首长好。”
“首长好――!”
虚荣得到满足的大眼疤接过长毛小伙手中的牌,“斗地主是吧,来来,接着玩,接着玩啊!”他一屁股坐下来。
长毛小伙慌忙往大眼疤嘴里塞上一根烟,打着火机点燃。
“首长,最近听说风声很紧,莫非――”
“一对A。”大眼疤狠狠甩牌,“啊!什么风声?”
“我们老板临时通知不让开船。”
“不开就不开,在这里你怕个鬼!”大眼疤狠狠吐了一口烟。
“炸,一对鬼。”
“**,不玩了,不玩了。”大眼疤丢下剩余的牌站起来,他掐灭烟头,使劲砸到出“鬼”的小伙脸上。
小伙赶紧低下头,“对不起首长,对不起首长。”
“这是老子的地盘。”
“是是是是。”长毛赶紧跟拍。
“炸――炸什么炸?一点心情都***给炸没有啦!”
“是是是是,小的们不懂事,真是对不起首长。三儿!”长毛赶紧给出“鬼”的小伙使眼色。
“首长,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将军额头能跑马,你――”
“好啦好啦,什么宰相将军,还***跑马,拿来看看裤衩湿了没有,呵呵哈哈哈哈……”大眼疤摇晃着下了船。
“汪汪……汪汪……”不知哪儿跑来的一只大黄狗冲着大眼疤咬起来。
“他娘的。”大眼疤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大黄狗连开三枪。
“嗷嗷嗷……”大黄狗悲号着倒下。
“你们两个过来,把这畜生抬回去。”望着两个士兵离去的背影,大眼疤自言自语:“你找死就别怨大爷手下不留情,大爷肚子里的馋虫正撒欢呢!嘿嘿,红烧狗肉,红烧狗肉,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