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兰和冉然搞清答案的微妙，莫央已掰开蟹壳，大口啃起来，赞道：“不错，不蘸醋也很清甜，好吃极了。”

凤兰轻啐道：“不正经！”

“你才知道我不正经？”莫央奇道，“难道上次没摸够？”

冉然冷然道：“我问你，昨晚迎春制药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你们过来就问这事？”莫央扯出螃蟹腿里一丝白肉，张嘴吃了下去。

“是的，你老实回答，别耍花样。”冉然说。

莫央摆手说：“那我走了，两位慢慢坐。”站起身往外走去。

凤兰急忙拦住他，怒道：“话没说完，谁让你走的？”

“废话，那边有一桌好菜等着我，这边跟审犯人似的，我干嘛搭理你们？你们当我是受虐狂？”莫央没好气地说，继续对一只大钳子埋头奋战。

冉然皱眉道：“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哪这么多废话？”

凤兰在旁，她必须如此冷淡，可惜莫央不吃这一套，说：“你们有求于我，就该客客气气说话，你不改变态度，今晚我不回答半句。”掰开钳子，忙不迭把肥美的蟹肉送进嘴里。

冉然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拿腔拿调？”

“拿腔拿调？我没拿枪拿炮就不错了，”莫央指指凤兰，“人家小凤凤比你好多了，你想得宠就学学人家，别搞得好像谁都欠你几百万似的。”

哪知凤兰不领情，淡淡地说：“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回答我的问题！”

莫央讨了个没趣，自嘲一笑：“得，中午送走一真警花，晚上又来俩假警花，这年头谁都会审人，只有老子是罪犯。”

冉然沉声说：“你说明情况，否则别怪我替受伤的同事教训你。”

莫央津津有味啃着蟹脚，笑道：“你不怕反被我教训？”

冉然心情复杂，多种情绪纠缠心头。一方面希望莫央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免被J*B*S盯上；一方面希望他明白她的苦衷，实非彻底交恶，她只是在凤兰面前演戏；另一方面又希望他拿出实力，证明他有钱也好、证明他武功高强也好、甚至正义凛然痛斥J*B*S作恶多端也好，至少有一两个闪光点。

她在失去自我的世界中生存近三十年，始终认为当年逃离组织和莫央相恋是一生最纯真的时光，现在发现莫央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令她大感迷惑，难道当年只是一出闹剧，目前这种生活反而是正确选择？

如果莫央实力强大，哪怕分属敌对方，她也会为他高兴，为曾经的选择而骄傲。可是莫央的表现差强人意，她十年来最美好的回忆成了笑话，这简直是一种讽刺，老天爷也在告诫她：你的生活就该这样，你的叛逆反抗都是错误，你只能活在失去自我的世界里。

问题是，目前的生活也不尽理想。她对容宇轩而言只是一个工作助手，床笫玩物，小男孩刚坐上高位，对花花世界充满兴趣，她还没重要到令他牵挂的程度。蒙天是容宇轩的欢场导师，常带他去**。郁逢春是容宇轩的月老，忙着介绍高官千金。凤兰和容宇轩青梅竹马，最近又来了一个妖艳无匹的南湾，傻子也能看出容宇轩对她的**……

冉然心下苦笑，再冷酷无情的女人也渴望温暖，偏偏她落得如此高不成低不就，现有的男人高高在上，昔日的男人烂泥扶不上墙，她还要煎熬多久？

“莫央，你是个垃圾！”她一字一句地说。

莫央愕然，凤兰也莫名其妙向她看去。

冉然不知自己为何说这话，但既已出口总要说完，冷冷地说：“别不服气，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莫央暗叹，想两人的关系何以恶化至斯，翻着白眼说：“随你的便，我又不是为了让你看得起而活。”

“你越这样我越鄙视！”冉然喝道，“你以为你配玩这个游戏？你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混混，就算你死乞白赖跻身精英人群，最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识相的话就回到你的小圈子，继续赚你的小钱、做你的草根，别妄想做大人物，因为你不配！”

话已至此，他该自动退出了吧，是个男人都没这么厚的脸皮。冉然想。

莫央呆滞半晌，哂笑道：“嘿嘿，上午那位真警花使劲奚落我，这会假警花也使劲挤兑我，搞得我都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可我只想安安静静啃个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