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云坐下第一句话就是：“昨晚你上哪去了？”

“在这，”莫央说，“怎么了？”

“就在这？”

“是啊，和我员工一起健身，然后就睡了。”

“可我听说另一个版本，你因为韦矜群之死怀恨在心，精心策划了一起偷窃伤人事件，受害者是名流会所女公关蕊蕊和迎春制药总经理郁逢春。”

“郁逢春和蕊蕊被人整了？这是好事啊！”

“你敢说你和这件事无关？”

“哈哈哈！和我无关也值得庆祝，俩王八蛋害人不浅，活该报应，我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你少装疯卖傻，告诉我实情，否则等我查出证据，等待你的就是铁窗苦牢。”

“证据就在楼上，我把昨晚和我在一起的员工喊下来，你亲自问她。”

“废话，你的员工当然帮着你。你到底交不交代？”

“我交代了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什么时候才能老老实实配合警方？”

“拜托，我一直都在配合警方，是警方不配合我。”

“警方有哪点不配合你？”

莫央立即发挥起来，滔滔不绝地说：“就说这个郁逢春吧，我和他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当初王银江绑架韩放，是个人都知道硕业建设被迎春制药控制、王银江的幕后老板是郁逢春，我帮警方救出韩放，破坏了王银江的计划，警方应该顺藤摸瓜把郁逢春捉拿归案。可你们什么也没做，结果郁逢春又盯上了韦矜群，利用蕊蕊勾引那小子，不但破坏了白灵凡的婚姻，也导致韦矜群丧命，连我也差点成了杀人嫌犯。要是早拿下郁逢春，这些事都能避免。警方配合过我了吗？简直成心和我作对！”

叶少云淡淡地说：“法治社会，一切都要证据，你不能凭猜测给一个人定罪。从某种角度来看，郁逢春这个人比你莫央贡献更大。”

莫央诧然道：“他凭什么比我贡献大？”

叶少云说：“郁逢春多年前就是W市知名企业家，在全省各市投资办企业，解决了大量劳动力和税收，如今又大张旗鼓进军本市，手头有许多大项目，迎春制药只是其中最小的一块，他近期开展的业务受到政府重视，一旦投资成功，他会成为明星企业家。”顿了顿，又说，“可你呢？你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你的事业游走在法律边缘，哪怕你被人陷害，自身理由也站不住脚，因为你在从事侵犯公民**的行为。你倒是说说，你和郁逢春哪个更重要？”

“我靠！你个势利眼！”莫央大感不服，“有你这样区分的吗？你是人民警察，首先要看一个人有没有犯法，不是看他有多少钱，谁说企业家就比老百姓更守法？犯罪的企业家多了去了！郁逢春解决劳动力和税收怎么了？我也解决劳动力、我也交税！他犯法就该抓，我遵纪守法就是好公民，你不能区别对待！”

“你遵纪守法？”叶少云冷笑道，“这话说出口，你自己脸红不脸红？”

莫央指着她说：“本来我很尊重你，可是就凭你刚才这番话，我不得不改变看法，现在我真有点看不起你……”

“你说什么？”叶少云怒道。

“我就看不起怎么了？”莫央大声说，“企业家命贵，我小本生意命贱，企业家犯法没事，我没犯法都成了嫌犯。你算什么警察？执法机关都是你这种势利眼，还有什么资格谈‘公平’二字？你简直是在亵渎神圣的法律！”

“你――”叶少云勃然大怒，“你别欺人太甚！我自问对你很公正，从来没有偏向任何人！”

“可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官商勾结的味道，”莫央悠悠然说，“我难免产生怀疑，你们对郁逢春极其宽容、对我却极其苛刻，莫非收了他的好处？”

叶少云强忍怒气，缓缓地说：“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本不想来，是屈队副专门派我来找你，除了调查昨晚的事，还有一件事要向你转告，说完我就走。”

“你说。我虽看你不顺眼，屈队副还是个不错的爷们，他的话我爱听。”

“他让我转告你，过阵子郁逢春会投资一个新能源项目，那是市政府极力支持的大项目，利国利民，功在千秋，所以在项目启动之前，若没有百分百致命的证据，谁也动不了郁逢春，因为他像国宝一样受重视。我的话完了。”

莫央吃了一惊，脸上毫无表情：“就这？”

“你自己琢磨吧，”叶少云起身离开，甩下一句，“近期不要离开本市，我随时会传你调查案情。”

“哦，再见。”莫央随口说一句，陷入沉思。

二楼的陆长风和海棠也把这番话听在耳里，面面相觑，均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暗公司将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