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邮城内,麻子酒家,萧若水盘坐而吃,甚是津津有味,吃相却相当的不敢恭维。刚好有几个富家小姐聚而小酌,看到他的吃相,大为皱眉,他却不为所动,依然如故。那副*的劲头已经消失,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尊容,可以说是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玩世不恭的表情之后,和以前相比,似乎多了点坚毅的神色。还有那清澈的眼眸,也多了份痛苦,不对,应该叫沧桑才是。这二点变化,倒是增加了不少男子汉气概和男人味。原本不太帅的他,多了这两点,却增加了不少魅力。
曹老汉的死和最近的发生的事情,来得太快太密集,有点让人始料未及,不过他好歹还是消化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萧若水了,就算把脸上易容的部分去掉,他也无法回到过去的那个萧若水。他明白了更多的事情,他的内心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甚至他的人生也从此改变。
先,他已在江湖中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就算现在想退出江湖也几无可能,看看跟踪他的人,一拨一拨前赴后继,就可以知道。现在他算明白“江湖没有不归路“的道理了。
其次,他知道了,江湖并不是快意恩仇的地方,这里有龌龊,血腥,阴谋,野心,名利,甚至死亡!所有的结果不仅仅是及身而止,可能会殃及他人包括家人,曹老汉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江湖是凭实力的。个人而言,武功,智谋,胆识,魅力,城府,财富,靠山,当然还要点运气。组织而言,人财物,人脉,消息,目标,团结等等不一而足。
最后,他认清了形势,既然避无可避,与其被动的为了梅之影,不如融入江湖,好好的帮助她,掀个天翻地覆,他决定义无反顾的干一场。
决定了就行动,这向来是他的优点。
可是行动也要看清方向,否则事倍功半。梅之影要自己帮的,是卧底剑阁。可是卧底剑阁是为了什么?挖出剑阁。挖出剑阁为了什么?阻止阴谋,阻止血雨腥风,阻止浩劫。可是他知道,阴谋、血雨腥风、浩劫等等,不是单单一个剑阁可以办到的。还有很多的组织参与其间,尽管也许各自目的并不相同。有的求财,有的求势,有的求发展空间,有的为复仇,有的为野心。单纯揪出一个剑阁没有意义,既阻止不了阴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带来更灾难的后果。
这是他的第一步分析,所以他的眼光不能单单放在剑阁身上,这也是他的第一步决定。
接着他尝试着分析这些组织的动机和目的,知道动机和目的,就能窥得先机,找出破绽,才能制定自己的行动计划和该做的事。
一边喝着小酒磕着花生,一边脑子高速运转。正因为太全神贯注,所以他喝酒的姿势从开始就没变过,喝一口酒,磕两粒花生,如此反复重复。也正因为太全身关注,他忽略了富家小姐的皱眉,纨绔公子的鄙夷,周围目光的诧异。当然,也忽略了一个角落里对他一举一动都十分注意的美貌少女。
他是这样分析这些组织的:
剑阁,一个杀手及情报组织,主要是为了求财和发展空间,当然,如果制衡他们的力量发生变化,或者为了钱和发展空间,保不定会干一些其它的事情。很多组织都想利用和控制剑阁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从这个角度来说,剑阁倒也是这个漩涡的中心,这也是梅之影让自己卧底剑阁的初衷吧。
方孝孺友党的后人,相信无外乎报仇和伸冤两样,现在为止还没有过多的动作,暂时不用考虑太多。
建文帝或其余党,目的更单纯,也更大,或许也会更血雨腥风,当然是夺回皇位。不过里面变数还是很大的:如果传说中建文帝没死是真的,那叫夺回皇位,嘿,也许还真能弄出点动静来,毕竟建文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但如果建文帝已经死了,那就是造反,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在太平年代而且百姓过得还不赖的情况下,造反断无成功之理。
逍遥谷,那是求生存和发展空间的问题,毕竟没有人是愿意永远呆在那个山谷里,就像坐牢监。这一点决定了这是一棵墙头草,随时准备两边倒。朝廷和白道如果给他们洗白的机会,也许就可以争取,如果不给,那他们会殊死一搏,成为野心家的棋子。当然还有其他可能,比如已经被某些组织控制,或者有更多其它的要求。
这些都是简单,真正复杂的还是在朝廷,其实江湖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根源都在朝廷。这些组织,无论哪一个都跟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的表现就是朝廷的晴雨表。毕竟,朝廷派系太多,斗争太复杂,可以说江湖的争斗就是朝廷争斗的延续。毫不夸张的说,朝廷才是大江湖。可是朝廷的情况,自己不是很了解。
复杂万千的情况,让他理了理,很真简单了很多。他做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如果有机会,老子每个地方都去插上一脚。因为只有深入其间,才有可能搞清状况。
想到这里,他不仅嘿嘿一笑,对自己很佩服!
危险?他当然想过,富贵险中求嘛,他这样告诉自己。同时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更理直气壮的理由,自己一介浪子,不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如何配得上江湖大美女,飞鹰帮未来帮主,梅之影梅大小姐。哈哈,还是自尊心在作怪,难怪那么拼命练武。
一旦陷入爱情之中,总会有些敏感自尊,总会有些冲动。这是人之常情,我们也不能过分怪萧若水萧哥。
萧若水沉浸在自己的佩服之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把他拉回了人间:“我可以坐下来吗?”天籁之音,很熟悉好像哪里听过,萧若水闻言看去,一个绝色美女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不是纳兰明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