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那温暖的家,蕾娜心中越是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想要表达。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话只能埋藏在最深的位置。
可蕾娜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预感今天不说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说自己想说的话了……
于是,一次长长的深呼吸,蕾娜恨不得吸光全世界的空气来填补小小的胆。
“哲,知道吗,我一直羡慕着跟我同桌的一个女孩?”话一出口,蕾娜就想给上自己一记耳光,为这不适应气氛的问题。
“羡慕什么?”好在许哲没像看怪物一样的看自己,或是当成小女孩的牢骚装没听见。
“因为她找了一个好厉害的男朋友。”许哲的配合让蕾娜可以继续的说下去,发泄心中埋藏的话,“不光是我,女同学们也都暗地里羡慕着她。她的男朋友是校拳击队里的队长,不过十八岁却长了一身健壮的肌肉。再流上点汗水,站在万众欢呼的拳台上,简直帅得没有话说。”
“原来你喜欢肌肉型的男人……”许哲淡淡的得出了结论。
“不是不是,我想说的是……”蕾娜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好像生怕许哲推测的范围将自己画了出去,毕竟许哲完全和健壮联系不上,“大家羡慕我同桌有一个厉害的男朋友,可以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就像所有故事中的骑士,为了自己的公主而战!”
“想谈恋爱了吗?”回忆起自己的17岁,许哲也是暗恋中的资深前辈了,对于这年龄的女孩还算有些了解,“不用着急,会找到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的,而他也会拼命的保护你。只要他真心的爱你,不管他强不强壮,坚不坚强。都会为你抵挡所有的伤痛,保护着你……即便是牺牲自己。”
说到这里,许哲好像回忆起了谁来?
“不要不要,我都不要。”蕾娜像小女孩一样的发起牢骚,嘟着小嘴趴在了许哲的脊背上,不肯放手,“我已经找到,找到了一个全世界最厉害的人,他会为我而拼命,会从恶魔的手中救出我。会为了我而成为天使!我只要他就够了!”
环境一下因为蕾娜的话陷入了死静,越是静下去,蕾娜越是害怕,生怕自己的小孩子脾气让许哲讨厌起自己。
直到又走上了那座连接集市与家的桥,沉静的许哲才重新的说话了。
“蕾娜啊,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许哲的猜测没有一分的误差。
“谁叫你那么特别……让人喜欢……”说到后面,蕾娜相信连蚊子飞行的声音都会比自己大上几分。
“可在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被喜欢的存在。”背对的关系,蕾娜无法知道许哲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许哲的话像在笑,又像在自嘲,让人心情沉重,“他们是被诅咒的人,从几千年前就注定了他们的悲惨。他们所爱的人都会受到伤害,而爱他们的人免不了要失去一切,甚至包括性命,这便是Z国古语中所说的‘天命’。”
“我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蕾娜只当许哲在拒绝自己,特别想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借口。可这些话从他的口中出来,又是那么的具有说服力。
“傻丫头,世界上有些东西,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它都早在我们出现之前就存在了。因为太过的渺小,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许哲就像在教不懂事的妹妹,细心且温柔。
“我不听,我不听,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一定是……一定是你想离开,才想出的借口!”紧捂着耳朵,蕾娜不想让许哲任何一个字钻进耳朵,因为现在听起来都像离别的托词,“你骗不了蕾娜的,我知道你要离开了,也接受了那些奇怪人的邀请。因为你真正不想去的话,根本就不会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的。”
许哲想笑,因为一个17岁的女孩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事?自己是不是太过的肤浅?
可许哲还是要离开了啊……
离开这被海水围绕的都市,离开这著名的“会客厅”,要去更远的地方,做更特别的事情。
不过蕾娜一定不知道,帮许哲做出这个决定的却是她,是她那句“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办不到?”,还有最坚强的笑。
这是许哲从一个只有17岁女孩身上学到的品质,朴实到让自己惭愧。
看穿了太多,看透的太多本质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没有了幻想,没有了对奇迹的期待。做任何的事情前脑袋中自然先计算出了成功的几率,就像一台机器。忘记了相信,忘记了努力,忘记了属于人类的一些精神。
回到了家,一进屋许哲便放下了背后女孩,蕾娜气鼓鼓的直接冲上了楼,也不管父母焦急的目光是否看着自己。
见到蕾娜如此的态度,妈妈就想上去打上几下,毕竟这不听话的丫头让所有人担心了好久。
许哲充当和事老拦下了气愤的妈妈,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言,将惊心动魄的一夜瞒了下来。
紧张的父母才终于放下了心来,本来应该是一场快乐的生日的聚会,现在却搞成了这个样子,只当是神的捉弄吧……
第二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起时,蕾娜家的门口似乎比集市更早的热闹起来。
背负着简单的行李,就像到来时那么的简单,许哲决定了离开。
父亲意外的没有去出船,而是特地来送别。母亲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无奈,对于这位少语的房客,自己是那么的喜欢。可惜却看不见蕾娜的身影……
“你真的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你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用完,要不住到月底再说?”母亲似乎还在幻想什么。
“对不起,打扰了这么久,可有些事情正等着我去解决,不走不行。”许哲抱歉的鞠躬,表示对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照顾的感谢,“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小子,记得回来时带上老婆孩子,我免费撑船带你们游威尼斯。”父亲又没正经起来。
“你啊,哪像个大人?”用手肘顶了顶自己不懂事的老公,母亲走到了许哲的身前,牵起了他的右手,将一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上面,“这是蕾娜那丫头特地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我刚才叫了她半天,这丫头竟然只开了一个小缝,把这礼物要我转交给你。真是女儿大了不由娘,越来越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女孩子都这样啊……”安慰时,许哲看向了二楼,属于蕾娜的窗户上重折了厚厚的窗帘。
许哲无法知道,靠在窗帘上的蕾娜正抽涕的哭泣着。她有多么不想见到如此的离别,即便离别是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并不是不愿意送那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蕾娜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情绪,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于是便不见吧,让自己独自哭泣,总比让许哲看见自己像小孩子的一面来的要好。
威尼斯平静的生活结束了,眺望远方,还有什么在等着,许哲都不知道。
时间缓缓的流逝,夜幕的降临。威尼斯著名的马可波罗机场依旧门庭若市,人流,车流,飞机流来回穿梭。
在单独的贵宾候机室中,阎王安静的看着旅游简介,阿尔特则轻松的品尝着吸血鬼的红酒,看着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播送的新闻。
最近铺天盖地全是一条震撼的消息,多家亚洲企业联合发表声明。响应世界慈善机构号召,将在非洲最内陆,一个名为“图多劳”的国家投资援助。预计几期工程下来,投资不会少于三十亿美金。只需要数年时间,便能让这等同原始社会的国家成为非洲一颗闪亮的新星。
一时间人们对这从前听都未听过的国家来了兴趣,可一详细的调查才发现,这所谓的国家只有区区一万三千平方公里,大概半个曰本的大小。
没有联合国席位,没有稳定的政Dang,甚至在亚洲企业宣布投资前连机场都没有。
整个国家国民多半以部落形式生活着,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四轮的汽车,更别说飞机了。
就是这样一块贫瘠又狭隘的土地,让周遍国家极不明白它是如何吸引来了如此大规模的投资?
而此举也震撼了全世界的慈善业,多少毕身为非洲人民呼吁帮助的人士感动的掉下了眼泪,称其是人类史上最大的慈善。
可一切看在阿尔特的眼中,只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而已。
那些所谓的大型企业,幕后操纵的人正是创始集团。如此大规模的集体动作,只能说明,百鬼要进驻那块土地了。
“差不多了。”合上了手中的册子,阎王站了起来。
“不再多等一下吗?只要你愿意,我能让整所机场停运上数小时。”阿尔特绝没有任何的夸张。
“没那个必要,该来的一定会来,不想来的,就是等上一个世纪也没有意义。”虽然说的如此简单,可阿尔特知道,阎王才是最想等下去的人。
突然,贵宾室的大门被由外的推开,一个等待的身影终于出现。
可惜却不是许哲……
还是穿着那双上帝之靴,一条紧身短裙,两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只有上身一件夹克式外套显示了气温的变化……
“麻烦下次通知时间考虑下别人的情况。”缕了缕耳边的金色长发,爱丽斯是一脸的不高兴,“早上通知我到这里集合,那时我可是身在俄罗斯。”
“穿着上帝的舞鞋,号称最快的天使,还有什么空间上的限制吗?阎王的笑容便是一种称赞。
“怎么只有阿尔特这该死的混蛋,许哲呢?”看了看贵宾室,爱丽斯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而天使的本质让其对阿尔特的态度只有讨厌。
“他不会来了,我们走吧……”说着,阎王第一个带头离开了等候的场所,向着登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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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平坦跑道上,两条笔直闪烁的灯光勾勒出跑道具体的轮廓,如同引导灵魂去往天国的通道,引导着飞机飞向蓝天。
此时,一架私人喷射客机正安静的在这光之道上等待着,机上一朵金色蔷薇标志,正是阿尔特财团的徽章。
踏着平稳的步伐,阎王在前,阿尔特在后,桑美桑琪警惕的伴随左右,爱丽斯则有些郁闷的尾随在最末。
一行四人向着专用登机口走去,在欧洲这块土地,也只有阿尔特财团才能拥有如此的特殊待遇。谁叫全欧洲超过80%的机场都有阿尔特的股份在其中?
可当看向迎宾小姐迷人微笑等候的门口时,阎王迟疑了,阿尔特则露出了会心的笑。
“许哲?”还是爱丽斯喊出了那站在登机口边,像乞丐一样不修边幅的人。
“连你也来了?”许哲有些小小的吃惊,因为又遇见了一个“熟人”,不过只要想想神连吸血鬼都拉拢过来的用心,也就没有什么办不到了。
“没办法,全是主的旨意。必要时刻必须接受敌人的帮助……”无奈的叹息,看的出来,爱丽斯对旁边原本死敌性质的吸血鬼并没有什么好感,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论调,在这里根本就不好使,讨厌就是讨厌。
“还以为你想在这里画画到死为止呢……”阎王难得的笑了,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别会错意,我并不是为了帮你们,或者是天上那些自大的家伙。只是九尾拿了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让她给我还回来。”许哲只是不想和神占上太多的关系,毕竟在自己的眼中神也不过是强点的妖怪而已。
而且当他们想利用谁时,往往比妖怪更加卑鄙。
“无论如何,还是欢迎你的加入。”阿尔特礼貌的伸出了右手,这份殊荣,换在吸血鬼的世界便是最高的奖赏。
“好饿,希望飞机上有东西吃。”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喝血的恶魔,还是习惯冷漠的转过了身,许哲走进了登机口。
“呵呵,我也饿了。”笑的跟了上去,爱丽斯感觉心情变好了,毕竟看着讨厌的人被羞辱,是件快乐的事情。
“抱歉,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神也不给面子。”看似小姑娘模样的阎王出来打起原场,大家既然在一条船上,维持团队的基本团结,这就是自己这队长首要的任务。
“没关系,好久没遇见如此有趣的人了。”阿尔特微笑的收回了手,要是不认识他的人一定感叹他宽阔的胸襟。可却不能忘记,他是一位只因为同伴说了几句不顺听的话,便咬死了十一宗家家主的人。
要说起来,钱真是一件好东西。没有它,活着比死了更加艰难。感觉生活中没有一点东西能脱离开和它的联系?包括爱情……
而当**到一定的数量时,人也不再是普通的人了。即便没有实质的政权,你依然能成为万众景仰的国王,享受众人的膜拜与常人无法想象的奢华生活。
在这私人的客机中,就能知道这个观点多么正确。
豪华的伊朗名贵地毯,舒适的鳄鱼皮沙发,数千美金一份的法国极品鹅干烩鱼子酱。好像也只有数百年前的宫廷,才能享受到无限趋近奢华极至的这一切。
但在许哲的眼中,一切又显得那么的没有意义。沾满灰尘的鞋子踏在地毯上,附着颜料的衣服靠在沙发上,一把银制汤匙下去,半盘的美食就不见了。
其实也不能怪许哲,谁叫法国的厨师格外吝啬,一个偌大的盘子往往只装一口大小的餐点。
相较来说,许哲的吃相还比较的斯文了。
不过坐在另一侧窗边的桑琪却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眼神,打量着乞丐似的许哲。
“好了各位,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罗马了。”说话之间,坐在最前排的阎王转过了椅子来,正对着一群目的不同的组员。还没开始,看看他们的样子阎王已经感到了疲惫,“既然都坐在了一起,共同的敌人又为同一个人,希望各位能暂时放下彼此的成……”
“不用说这些没意义的客气话了,直接点好吗?”毫无礼貌的打断了阎王的发言,许哲又是一汤匙吃光了剩下的部分。
“……九尾开始将目标指向神界了,而且是为了彻底摧毁神界。”停顿了两秒,淡淡叹息,阎王用最简洁的方式说明了最主旨问题。
“别开玩笑,即便她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妖怪就是妖怪,如何能触动神界中的神灵?”爱丽斯只当在听一个笑话。
“我也很希望这只是一种奢望,但从百鬼近三个月的表现来看,他们确实是在如此设计着。你们最近有看报纸吗?就是关于‘史上最大之慈善’的报道……”阎王突然的问道。
“多家亚洲大型集团联合向非洲图多劳国援助投资的事情,这能威胁到神吗?”虽然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但并不意味许哲连报纸都不看了。
在最初看到这条报道时,许哲也自然联系到了百鬼是幕后黑手。毕竟所谓的企业可不是慈善家开的善堂,那些所谓的董事长都是些恨不得为了一块钱能杀人的家伙,要他们拿钱去救助难民,他们更情愿多玩几个小姐。
除非有一把无形的刀顶在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思考是命重要还是钱更重要?慈善才会由此诞生……
“详细的部分让我们来说明吧,桑美。”阿尔特接过了话题,轻声示意自己的随从。
桑美心领神会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阎王的身边,拉下了一张白色的屏幕,机舱的灯光也因为她的动作暗了下来。
一场精彩的“电影”开始……
幻灯机开始运转,播放起无声的画面。黑白的粗糙胶片,仿佛二战时期的记录。画面中显示的是一座祥和的小岛,和煦的海风,飘动的棕榈树林,美丽的沙滩。一副人间天堂的景象……
可巨变也只在数秒之间发生,无声的爆炸从岛屿正中开始,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便已升上了万米高空,一切刚刚还认为美丽的东西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这副画面,作为人类没有人会陌生的,原子弹的可怕威力即便过去了数十年,它依然可怕。
“你们不觉得这副画面很美吗?”看着荧幕上的毁灭场景,阿尔特笑了,“只不过是一颗加速离子引发的连锁撞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更是一个模糊概念的核裂变过程。但所引发出的可怕力量,远比任何的神与魔来的更加恐怖。在它的面前,万物都会顷刻间被销毁,没有人能抵挡它的力量。包括天上的神灵……”
说到此,许哲与爱丽斯的表情顿时凝重。
“创始集团已经开始研究并制造核弹了。”站在荧幕旁的桑美透露出了最可怕的消息,“只需要稍微的留意一下,这次发表援助的集团,其中有化工领域的龙头,开采业的尖端公司。金属冶炼,电子技术,能源开发。一群公司看下来,全都可与核弹扯上关系。而且我们已有间谍反馈的信息,证明我们猜测的正确性。”
“看来九尾是认真的了。”推开了面前已空的盘子,靠在舒适的沙发上,许哲做出了一个如此的结论,“确实,以核弹瞬间释放的强大能量,就是天上的神也无法抵挡如此的攻击。一切可笑的灵力,在核裂变面前都失去了意义。归根结底,拥有无限智慧与创造力的人类,在是真正应该称为三界中的‘王’。”
“有个问题,如果核弹真具有毁灭神的力量……为什么他们不直接从人类的世界中去抢夺。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不管哪一国不都拥有众多这种可怕的东西吗?”爱丽斯的表情充满了疑惑,甚至是些许的恐惧。
“九尾不会去这样做的。”许哲轻声的解释,就像九尾了解自己一样的了解她,“如果去抢夺,人类当然无任何阻挡的力量,但必然会刺激到人类的社会。当核威慑的天平被人触动,到底会发生什么连神都不知道。猜疑,恐慌,各种因素都可能刺激不冷静的人类。到时,支撑三界的地球,说不定真要毁在人类的核战争下了。
这样的三界都将一起玩完。”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百鬼选中了这块无足轻重的土地,扶持了一个傀儡政权,秘密进行自己的研制。创造神也知鬼也觉,只有人类以为是慈善的毁灭性武器。”阿尔特做着等同总结的发言。
“我们还有多少的时间?我是说,距离他们研制成功大概的时间。”许哲问着最本质的问题。
“比你们能想象的极限还要短……只有不到15天,估计他们便要开始进行核爆实验了。”阎王的话如同是对神的死刑宣判书。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人类研制核弹可花了数十年啊?”爱丽斯不敢相信。
“尊贵的天使小姐,别忘记了他们是妖怪。只要有最详细的理论与最充实的原料,长达三个半月的生产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慢了。”阿尔特的意思就像在说,如果是由自己来做肯定比他们更快。
毕竟创始集团所在的曰本政府,没有他们希望得到的东西。
而在欧洲,阿尔特的地盘上,有两个大国拥有完备的核弹药库。自己想弄点核弹出来确实困难,不过弄套技术机密却是轻松的很。
这大概也是八歧极力想拉拢阿尔特入伙的原因之一吧?
不知不觉,飞机已降落在了罗马国际机场,这座古老的城市也迎接来了一群最特别的客人。夜晚似乎将比从前更加的喧闹,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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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已略显冷清的国际机场,举目眺望,最吸引眼球的便是那座宏伟的古罗马竞技场。
作为标志性建筑,即便在多么漆黑的夜晚,依旧有无数亮丽的彩灯将其修饰的美轮美幻。好像人们已忘记它是人类凶残与野蛮的证明?
近两千年的历史中,不知道有多少奴隶,角斗士在这里死去。为了生存,他们紧握着武器,与一切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或野兽战斗。
有些甚至为同被俘虏的战友,有些甚至是亲生兄弟……
可所谓的贵族却并不在乎,无知的人民也不在乎。他们只希望看见挥洒的热血,为惊心动魄的场面呐喊助威。
至于血中是否混合着泪,也只有神与角斗士自己知道了。
只是远远的看着,许哲依稀能听见那还未停息的呐喊,刀剑交替撞击的声响。
这是被竞技场困住的人类灵魂,他们无法摆脱这战场的束缚,继续着早就结束的战斗,却不知道他们已死去了千年……
又是一群悲哀的灵魂……
并没有等待上多久,一排浩荡车队停在了众人的面前。打头的是一辆如夜般漆黑加长林肯,尽显尊贵。随后的一辆为银灰之色民用悍马,一辆湛蓝宝时捷跑车。剩下的全是清一色奔驰S350……
车上人员全都下车迎接,看那紧张的阵势,如同迎接国王归来一般。要不是阿尔特下飞机才打电话通知他们,估计他们已包下机场恭候主人的驾临了。
“好了,就到这里了。”阿尔特微笑的看向了身边的同伴。夜已深天已凉,桑美默默为自己的主人披上了御寒的披风,“后面的车是给你们用的,不用担心警察,车悬挂的都是军方上将级牌照,没人赶拦你们的。还有,车上有行动电话和一些零花的钱,随便给你们使用的。
去非洲的行程我会尽快安排好了通知你们的,不要离开这座城市太远。
还有,在这里遇见任何的麻烦只需要去找当地的警局,说是阿尔特财团的朋友,自然有人会帮你们解决。”
说完,桑琪已拉开了林肯的车门,阿尔特又是在众人触拥下进到了车内。
等到主人坐定,一群随从自然钻进了后面停放的奔驰中,也不管还站立的客人,追随着主人的车尾离去。
“现在怎么办?”许哲可不知道,自己又不是“活动”组织者。
“你们自己考虑吧,我要去一趟凡蒂冈,处理一些事情。”说着,爱丽斯已坐进了那辆湛蓝宝时捷中,毕竟让一位淑女去开悍马,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说起来世界也确实变化的太快,三个月前连方向盘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下凡天使,现在却熟练的催动起油门,百米之内连换三挡,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好了,只剩下我和你了,想游下夜景吗?”微笑的抬头看向了身边的许哲,阎王像一个欣喜的孩子。
“不必了,我情愿找个位置睡觉。”许哲摧残了这神的童心,坐进了银灰悍马的驾驶室。
而矮小的阎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开了车门,坐在了旁边。
“真是大手笔。”随手打开了身边的一只公文箱看上了两眼,许哲鄙视一笑,“上百万欧元从那家伙口中说出来,就成了零花钱。如果他有孩子一定是出名的败家子……”
“别妒忌了,吸血鬼家族源于欧洲数百年前的皇家贵族,在妖界中是出了名会享受的一群家伙。虽然财力比不上更早便开始敛财的百鬼,可他们却是讲奢侈进行到底。相比之下,创始的钱更像纸,吸血鬼的钱才更具价值。”阎王说着已翘腿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如果不说话真的和洋娃娃一模一样。
“系好安全带,抓稳扶手。”许哲已打着了引擎,善意的提醒着身边的“乘客”。
“为什么,刚才阿尔特不是说没警察敢管吗?”虽然如此问着,可阎王还是本能的系上了安全袋。
“不是怕警察管,只是怕撞死警察而已。”一脚踏下油门,银灰悍马真如一批拖僵野马冲了出去。这一刻阎王才知道,为什么人类会发明安全带这种东西,显然是考虑到了许哲这种疯子的存在……
同一时刻,没有人知道,在一间漆黑的房间中,正坐着一个诡异的人。
面前的浑圆水晶球中显示着那悍马奔驰的姿态,连阎王头顶的冷汗,许哲单手支着脑袋开车的样子都显示的清清楚楚。
这可不是什么间谍卫星能达到的效果……
“看到了,全都看到了,发财的机会到来了……”黑暗中,嘴角微微的上仰,这是最冰冷的笑容,阴森,恐怖。
回到属于阎王的“生死急速”的体验,甩尾的悍马驶进了一家国际饭店。在刹车片死般的悲鸣中终于停下了要命车,只差不过数公分,车就要一头扎进饭店的喷水池里了。
“这车不错,制动性,灵活性都很好。”许哲难得夸奖起车来,连耗子的黑珍珠也只觉得快而已,完全没有驾驶悍马的那种张力与气势。
“你怎么不说它还很坚固?”阎王的脸色变的好难看,“一路你记得自己撞掉了多少车的倒后镜,闯了多少红灯,引发了多少场车祸吗?你是不是想提前送我回阴间去?”
没发表任何的意见,如果对方认为是那就是吧……
拿起了公文箱,径直走进了饭店内部,开了一件双人的客房,阎王的身份成为了许哲的妹妹,全是黑发亚洲人的面孔,还真没有引人怀疑。
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房间安静的只剩下中央供暖的微弱轰鸣,还有浴室中传来的冲刷声。
离开了威尼斯,离开了平静的生活,那时不时会出现在嘴角的笑,好像已在许哲的脸上找不到了?
缓缓打开了八年来第一份包含少女情怀生日礼物,许哲取出了蕾娜精心为自己挑选的东西。
是一颗漂亮的水晶珠,悬挂着珠子的是一条精美的蕾丝绳。这是蕾娜忙碌了一夜编制出来的,光看那细腻的做工,不是做蕾丝的女人不可能办到了。这是蕾娜向妈妈学了数年的结果。本来只是为了帮妈妈减轻工作的,现在却成为了送情人的手艺。
“小子,你拿的是什么?”不知不觉,浴室中的阎王已走了出来。一条本只能遮挡半边身体的浴巾,现在则成为了包裹全身的“连衣裙。”
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阎王的目光却停留在许哲手中的饰品。
“那东西好古怪,有股陌生灵气的味道,像被谁下了封印一般?”作为神,阎王甚至能看透任何具备灵气物体的本质,可面对这颗诡异的水晶珠,仿佛是看见了一扇紧闭的大门。
“我也觉得它的灵反应不一般,不过天地万物太多古怪的事情,也不怕多这一件了。”许哲承袭一贯的作风,想不透的问题便不去思考。
自然的将水晶珠带在了右手腕上,毕竟这是一份别人用心送出的礼物,没可能让它安静的躺在盒子里。
“反正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迟早你会被自己的性格害死的。”叹息的一下扑倒在了许哲旁边的另一张大床,阎王如同毛虫一般的钻进了被子。
似乎也没有什么择床的习惯,不过三分钟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想来最近她也是疲惫的很,独自一人来到人间,组织远比妖怪薄弱的人类去对付威胁神的妖怪。简直就像电影说的,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靠在床头,许哲自然的闭上了双眼,谁又敢说他不也是疲惫的很。将要挑战的,可是蔑视三界的终极妖怪,而许哲却还没能找出一个能救出“她”的方法。
床头的电子时钟滴答滴答的变换着,夜光的数字一次跳跃,显示着已是午夜3点。没有人会注意到,一股淡淡的白色烟雾透过天花板缓缓的落下。
诡异的烟雾如同拥有意识一般,凝而不散,淡而不消。像一只轻浮的手,顺着被单向着许哲飘去。按照许哲呼吸的频率一点一点钻进了鼻腔之中……
噩梦开始……
许哲梦境里是片辽阔不边的草原,和煦的风轻抚过身体,天空中明媚的阳光让脚下翠绿的草地更加翠绿,朵朵棉花糖般的白云随风飘散。
可以说这是难得的一个美丽梦境吧?
平躺在山坡倾斜的草地上,仰望着广阔的天空,一切显示着许哲心情的平静。
但异变就像高原的天地一般,说变就变。突然,本还柔和的云朵加快的步伐,仿佛难民般逃窜。蔚蓝的天空顷刻间被无数黑色乌云笼罩,太阳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翻滚的乌云就像翻滚的开水,偶尔滑过云层的一道道闪电,似青龙咆哮,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
可面对如此的异像,躺在草坪上的许哲却只是略带困惑,感觉不到丝毫的恐惧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狰狞的笑回荡在这祥和草原上空,突然,鼓动的乌云竟呈现出一张可怕的脸,“恐惧吧,疑惑吧,颤抖吧,可怜的人。我是你心中的神,也是唯一能拯救你的神明。听着,你需要我的帮助,需要我的保护,否则必将死于非命。也只有……”
“你好吵。”突然,许哲冷漠的一句打断了这白痴的发言。
“什么?”显然空中的云脸也没想到许哲会有如此的反应,完全的楞住了。
“不管你是谁,滚出我的脑袋,滚出我的梦……否则我便杀了你。”许哲的警告就是一种力量,天空中如同开出了一个洞口,万里乌云又是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实中的许哲也是猛然的坐起,睁开了双眼,只见那团由身体里跑出的白烟消失在了面前。
“怎么了?”一边的阎王拉开了床头的灯,也觉察到了不对。
“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钻进了我的梦,似乎是古老的欧洲巫术一类的东西。”看许哲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冷酷的脸庞更像刚刚打完了仗,“不过他不会再来了……除非他真的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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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还是那间狭小漆黑的房间中,原本监视许哲的男人无法控制的激烈喘息着,好像刚跑完万米马拉松一般。头顶上满是晶莹的汗水,更多是恐吓出来的冷汗。
“小向,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是群危险的人,和他们打交道太可怕了。”一个娇柔的女声担忧的劝解着,“就拿刚才被你入侵梦境的家伙来说吧,竟然能在梦中也存在强烈自主意识,还能控制身体灵气发动攻击。要不是撤离的够快,被包裹在他的身体里可就麻烦了。这样的可怕力量绝不是一个人类修行者办得到的……”
“不用再说了,卡比。”虽然还在激烈的喘息,男人却阻止了女声的分析,“越是证明他的强大,我越是想加入到他们之中去。这是对我的一种肯定,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一夜爆富的机会。难道你没看见他拿在手中那一箱子的钱吗?明明是如此巨大的财富,他竟如同对待纸屑一般毫不上心。简直就是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的家伙……
只要他们能承认我的力量,只要他们能接受我的加入……
大把大把的钞票也将属于我们,到时我们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小向,真的不想看见你等同玩命的赌博,但你已选择了前进的方向,我也将紧紧跟随着你。”女声依旧带着担忧,不过却表示了妥协。
不知道是妥协于男人的力量,还是他那贪婪的**?
沿着古老的石砖路,沿着信徒踏过千万次的大道,湛蓝的宝时捷出现在了凡蒂冈的街头。
大概是清晨的关系,街道上还是格外的冷清,只有本地的住户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为生计去奔波。而那些富有的游客,此刻还躺在各类旅馆的床上享受着睡眠,距离城市真正开始热闹的时段还差数小时。
这天主教的圣地还能享受数小时的宁静……
因为心中的虔诚,驾驶的爱丽斯放缓了车速,等同一路滑行的向着圣彼得大教堂驶去。
看看一路上真枪实弹巡逻的佣兵,便知道数月前百鬼带来的冲击还未过去。虽然新的教皇取代了已死去的领导,但教廷中对这场恶魔的袭击,总有人认为是神对自己的惩罚。各种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搞得教廷内部混乱不堪。
可这些都是属于人的烦恼,即便有真挚也只证明他们是不虔诚的信徒,怀疑着仁慈的主,怀疑着自己的工作未尽到职责,怀疑神的存在……
爱丽斯,根本不屑去拯救这些立场不坚定的家伙,只是来做自己的祷告而已。
车缓缓停在了大教堂门前,又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偌大华丽的教堂内还空无一人。推开了紧闭的大厅木门,出现在眼前的正是耶苏钉在十字架上的悲悯姿态。
很多人也许问过,为什么一个教派的主神,要选择如此落魄的样子成为信徒膜拜的标志?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等同是在自毁形象。
可仁慈的主却深爱自己这副模样,传达给世人自己的信息是,主在代世人受罪,宽恕一切信奉自己的罪人,接受他们成为自己的孩子,为他们打开天堂的大门。
在教派间疯狂抢夺信徒的时代,这一招确实为天主教赚取了不少世人的眼泪,也赢得了信徒们的心。可惜随着时代的进步,教派也不可避免的开始衰弱。连教廷中的家伙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心情去欣赏人类建筑的宏伟与辉煌,爱丽斯径直走进了大堂一侧的忏悔室中。
这是两间只有一道木板之隔的房间,大小和厕所中的蹲位差不多。不同的是厕所是给人排泄身体的毒素,由马桶接收然后冲进下水道去。
而这里则是给人排泄心灵的毒素,由神父接收然后传到上帝的耳中。
人们需要忏悔,就像需要排泄一般,不够坚强的人不能保存太多的秘密。告诉别人自己所犯的罪恶,而不用担心被全世界知道,这是件快乐的事情。
有些时候,忏悔,人们根本不会去在意另一个房间中坐的是神父,还是扫地的大叔,只要能减轻心中的压力便好了。
关上了木头的门,天使将自己封闭在了这人类忏悔的空间中,感觉真是一种讽刺。
双手交叉合十,低垂着额头面对着通向另一边房间的狭小木网窗口,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委屈与愧疚。
“主,我有罪。”颤抖的说出了如此的话,对于爱丽斯来说恨不得比杀了自己来的还要痛苦。
“我的孩子,罪并不意味着邪恶。有时它也是一种对人的考验,让我们坚强,让我们知道该前进的方向。”另一侧,神父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温暖,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细心的抚摸着爱丽斯的秀发。感觉即便干上一辈子的神父都无法达到他这般慈祥的程度,慈祥的触动心灵。
“您的教诲我都在听,一句一字从未忘记,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怀疑,怀疑你的正确性,甚至卑鄙的产生了邪恶的憎恨。我只觉得失去了翅膀的我,已临近崩溃。”炽热的泪滑过了爱丽斯精致的脸庞,下凡数月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宣泄心中的情绪。一位本为神界受人膜拜的天使,现在却成为了地面上折翼生灵。
爱丽斯还是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落差,天使也有属于自己的脆弱。
“可怜的孩子,你正被世间的苦痛困恼,被一些虚无的东西束缚。那些都是天堂中不可能存在的事物,而这也注定将成为你最大的试炼,当你能摆脱掉这些无谓的烦恼后,你也将变得更加坚强……”越是交谈下去,对方的话语越加温柔,也让人越加怀疑对面的人到底是谁,“我相信你,因为在天堂里你是我最坚强的孩子,所以我才派你来到了罪恶的人间,让你来拯救和你同样苦痛中的人类。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责任……
而为了这个目的,你也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这也是我找你来的最重要的目的……”
哭诉的爱丽斯猛的一惊,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
半小时后,冷清的教堂终于开始了运转,一位负责传送世人忏悔给上帝的中年神父,来到了自己工作的岗位。
可还未进到内部,只见一边的忏悔室大门开启。擦拭掉了脸上的泪水,爱丽斯如同宣泄了积压在心中许久的罪,快乐微笑的走向了教堂出口。
看得神父都傻了,不知道是谁拥有如此高超的教义,能让忏悔者得到如此的宽恕?
不过按照时间表格上的记录,今天本该只有自己这一位神父负责聆听信徒的忏悔。
疑惑的拉开了另一侧的大门,本该开解刚刚那位小姐的人却不再里面,空荡荡的房间内什么都没有。
让人费解,到底和天使说话的是谁?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原始国家图多劳,这块原始且神秘的大陆上,将到来一位尊贵的客人。
站立在刚修复完毕的一条崭新机场跑道边,一群皮肤黝黑的家伙正忐忑的站在车队边恭候着谁的驾临。不用太过刻意去寻找,站在车队首位,一辆老款皇冠轿车边的,正是那屠杀了一个部落的魔鬼——巴易。
还是穿着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刚毅的面容让人绝不怀疑他军人的身份。不过站在他旁边的家伙,就像个小丑了。
一米60的身高,修剪成八字的小胡子,配合上一身土气西服内的臃肿体态。在非洲这以健壮为美,以高大为强的大地上,这样的中年汉子是很难找到妻子的。
可看看身边其他的人,除了巴易,对他无比报以羡慕,崇拜,巴结的神情。
因为他正是图多劳现任总统,伊布拉。整个图多劳国中不足百人的大学生其中之一,在南非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后回国工作,一直就职为各任总统的秘书兼翻译,
图多劳没有稳定的政权,所谓的各界总统也不过是各大部落中选出的有威望的酋长。可这些威望高的家伙一般都是风烛残年的老古董了,往往一任总统上台,不到一年就嗝屁升天见‘思盖欧’去了。在伊布拉长达十三年的秘书生涯中,就一共效忠于了十位不同的总统。得到唯一相同的待遇便是毫不被重视,当成废物一样的从政府领取自己少的可怜的薪水。
在一个根本就没有外交的国家,翻译与秘书简直跟没农田的的牛一样没用。
可怜空有让人羡慕的学历,却不属于任何部落中一员的伊拉布,只能默默的忍受如此的待遇。图多劳拥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部落酋长是最受尊敬的人,是最接近思盖欧喜欢的人,所以出生在原始部落中的男人往往被称为上等民。
而像巴易这种被开除出部落,和像伊拉布这样在城中出生的孩子,则被视为下等民。
图多劳也拥有自己的城市,不过却是由他国难民流窜到这里兴建的,名为雅哈尔,也正是图多劳的首都。
就规模来说连Z国一个普通新农村的标准都达不到,足可见此地的贫穷。
直到百鬼找上了这两个被人唾弃的下等国民,一场属于图多劳的革命正式开始。
有了创始的援助,伊拉布并不需要什么好名声,便用一夜的时间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防军队。而同样用金钱腐蚀了所有自认高尚的部落酋长,国家再自然不过的落进了自己的掌心。
遗憾的是那塔部落却是唯一拒绝诱惑的存在,还到处散播新政府被恶魔收买的谣言。
于是,整个部落数百民村民,被子弹封住了乱说的嘴,永远的成为了不懂得反抗的尸体。
远处,遥望天空,伴随着夜幕,一架巨大的747客机正减速的驶来。
整了整脖子上的领带,伊拉布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去迎接等同赐予了自己重生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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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客机仿佛天空中一座倾斜的大厦,缓缓的放下了数只起落支架。那几部引擎轰鸣比天雷更响亮,惊扰了四周草原上的各种动物。
从未见过飞机的猛兽们,只觉得像天塌下来了一般,疯狂的四处逃窜,就连追上了羚羊的猎豹都顾不得去要咬上一口。
而当客机停稳之时,等候了半天的随从推着简陋的扶梯接上了出口,另一帮子则是赶忙扑上了鲜红的地毯。如果是白天,不难看出扶梯上的锈迹,地毯上的草屑与跳蚤。
这就是属于草原与贫穷的无奈……
舱门开启了,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大天狗。
“竟然用这样的阵势迎接我们,真是侮辱……”老头不过扫视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双手背于身后,佝偻着身子,脸色难看了起来,属于极不情愿的走下了简陋的扶梯。
随后走出的正是百鬼心中敬仰的神,九尾。
并没有立刻的走下扶梯,却不是像大天狗嫌弃这里的简陋。而是微笑的轻闭起了双眼,微微仰起头深深的呼吸着。
这原始的味道九尾已经忘记了多久没有嗅到了,钢筋混凝土的世界也许远比这里来的更加舒适,更加明亮。可却无法拥有如此干净的味道与纯洁的“声音”……
远远的抬头看去,巴易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上了一下,目光紧紧盯在了那享受着草原之风的女孩。
一身朴素的吊带白色连衣裙,随着夜里的风舞动着,那黑色的长发也被风调皮的弄乱了,可九尾并没有生气。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抬起两指将乱掉的头发重新理顺。
当那双美丽的乌黑眸子再次睁起时,巴易注意到了,她正看了自己一眼,而且是那么的温柔。
也许是他会错了意思,九尾审视这片土地时,每一寸都能得到这温柔的目光。
走下了嘎嘎直响的扶梯,后面还跟随着凝与那不知道身份的皮装青年。
虽然没有继续看厚重的圣经,可书却一直带在身边,捆绑在了大腿外侧的皮带之下,如同西部牛仔随身携带的枪一般。
“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欢迎来到这富饶的图多劳,我代表这里所有的国民对你们的到访表示最真诚的谢意。”张开了双臂,伊拉布高兴的走上前去,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抱住了一脸难看的大天狗用力的拍了拍。在图多劳这是兄弟之间才会有的亲密动作。
可见伊拉布是多想和这些东方的金主成为兄弟,因为在自己的眼中,他们和钞票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面前这矮小的男人转身又想去拥抱九尾时,大天狗自然的挡住了他。
“嘿嘿嘿嘿,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您的到来甚至让这草原的夜晚都明亮了起来。”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伊拉布那深度近视的双眼在这夜里看起九尾来只有一个轮廓而已。不过那已经多年未用的英语,从他口中说出来蹩脚的很,听得人也同样难受。
“呵呵,我也很高兴来到这里。”意外的,九尾笑的像盛开的百合,似乎真心接受了对方的赞美,并主动伸出了纤瘦的右手。不光如此,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九尾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当地土著语,好像已在这里生活上了数十年一般。
“您竟会说我们的语言?”伊拉布惊讶的跟天上掉下了星星一样,毕竟你要说会南非等地的话语自己还好理解一些,可图多劳的当地土著语可是没有一所大学开办过这种课程。惊讶归惊讶,伊拉布还是第一时间紧紧握住了九尾伸出的手。
“刚刚学不久而已。”九尾没有说谎,所有的语言知识都是从这和自己握手的男人心中“掏”出来的。
“各位快请快请,我们已在城里准备了最好的房间,还有一桌丰盛的美食,保证是各位从没见过的野味,全都是大草原上独有的动物。”这大概是伊拉布唯一能炫耀的东西了吧?高兴笑的让出了路,对着那老久的皇冠轿车做出了请的手势。
“竟然用这么烂的车接待我们的大人?”大天狗的语气中只有鄙视,对着天空打了一个手势,客机驾驶员心领神会,启动了开关。
突然,巨大的747客机机头和机尾像罐头盖般向上翻起,露出了下方真实的货箱。一辆辆M重型坦克浩浩荡荡开了下来,一同走下飞机的还有一批批全套美式装备的威武雇佣兵,有些武器甚至连美国部队都不舍得大批量配备。
一时间,冷清的机场热闹异常,到处可见横行的坦克,与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架黑鹰式直升机也拼装起了一片片螺旋桨。害得伊拉布的随从全都看傻了眼,比一比别人身上的枪械,再看看自己手上的Ak47,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拿的跟烧火棍一样。
伊拉布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尽是带着军队来的?一时间冷汗滑过了额头,本能的害怕起来。
看看对方的阵势,只要九尾想,不用几小时就能摧毁了自己政权。
“这些都是送给你们的,补充你们军备的基本配备,往后的几天运来的东西更多。听说你们的部队连自己的疆土防御线都守卫不到,真是让人担心你们的安全。”九尾微笑的说辞打消了面前中年男人的顾虑。
“真是太感谢东方的朋友了,我们还未想到的东西,您都已经为我们设想周到了。”伊拉布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而一边的随从也高兴的恨不得欢呼起来。因为这意味着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能坐上那庞大的坦克,穿上漂亮的迷彩防弹衣。
“大人,直升机准备完毕。”大天狗恭敬的说完,又是不屑的看向了还抓着九尾右手不肯放的伊拉布,“你们在前面带路吧,我们跟随就好。”
准确的说,大天狗的口吻如同在训狗一般,站在车边的巴易已有些愤怒,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贫穷不意味着就没有骨气,落后不意味着就没有尊严,流淌在体内非洲战士的血不容许自己受到如此的侮辱。
“大天狗,凝,还有那个谁谁谁。你们去做直升机跟着我们就好了,我陪这几位非洲朋友做车前往。”九尾微微的回头,一句简单的命令却是给予了巴易等人最看重的尊严。
“可是……”大天狗可不放心将敬爱的大人交到这几个黑人的手中。
“走吧,没听见命令吗?”那个谁谁谁的皮装青年拍了拍大天狗的肩膀,先一部的走向了黑鹰直升机,凝则是陪同着不舍的大天狗一同的坐了上去。
看着如同黑夜一般漆黑的飞机升上了天空,九尾才在伊拉布的陪同下坐进了那轿车后座,热闹的机场一下子只剩下了还在列阵的士兵。
行驶在根本没有公路的干燥大地之上,即便是黑夜,还是能看见带起的滚滚黄尘。伊拉布的车队那动静,和野牛奔袭很是相似。一些动物远在几里之外已跑开回避了。
坐在廉价的车内沙发上,上车后的九尾基本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月光下的美丽草原。
九尾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再看到过如此祥和的景象,不自觉的眼中流露出了迷恋。
“尊敬的客人,请宽恕我的冒昧。”有幸坐在九尾身边的伊拉布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您是喜欢上了这草原的哪一点,如天神般仁慈的帮助我们这些苦难的人们……”
“天神并不仁慈,否则也不会只接受你们的膜拜却不救助你们这些灵魂了。”九尾淡淡的话语否决了伊拉布的比喻,继续迷恋的看着窗外的一切,“之所以给你们投资,并不是由我负责,我只负责同意他们的决定就好了。不过这块土地我确实喜欢上了,如果硬要我说喜欢它什么的话,那便是这里美丽的‘声音’……”
“声音?”伊拉布才疏学浅,听不明白。
“是草原发出的声音,各种生灵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没有贪婪,没有野心。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才去杀戮,为了哺育后代付出一切。它们都是值得尊敬的,比人更值得尊敬。”九尾的述说,让大家茫然,可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巴易却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尊敬……尊敬的客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对那些动物的敬意……”巴易不敢回头,好像生怕九尾只是在欺骗自己。
在这草原之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草原是崇高的存在。即便像伊拉布这种高学历的家伙,也不懂得这样的道理。
巴易也许是被开除出部落的叛徒,是屠杀了一个村庄的罪人,可一切也都是为了这片草原上生存的天平。
时代的变迁,草原也不再是从前的草原了,越来越多的人口无疑是在增加草原的负荷量,人类猎杀的行为越来越多。贫穷让他们不是为了吃而射杀着大象,犀牛,鳄鱼。草原在因为人类的贪婪逐渐的死去……
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方法,只有让人民富有起来,有事可做,拥有更好的生活,草原才能从人类的魔掌中得到救赎。
可惜自己的理念在族群中被认为成了邪恶,是对神灵的亵渎,于是便被驱逐出了自己的部落。可巴易从没有忘记过,草原是比人类更值得去尊敬的存在……
“我可从没说过只有动物值得尊敬……一棵树,一根草,它们都拥有自己的声音,述说着自己努力生存的历史。”安静的靠在了冰冷的车窗上,轻闭上了双眼,九尾在享受着亿万生灵对自己述说的歌,这是没有人能体会到的世界。
这一刻,巴易相信,神眷顾了自己与这草原上的一切,因为一个真正懂得草原,懂得它的美的人来到了这里。
在巴易看来,九尾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来救赎苦难中的图多劳。
而且是一位最美丽的女神……
车继续的向前行驶着,远处属于城市的稀疏灯火已是清晰可见,夜渐渐的深去,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
但图多劳的人民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一定比今天要美好上太多太多……
萧雨寒QQ405833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