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讽刺的世界
作者:风晴01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19

――这是在地球上一对不起眼的少年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

他们的相见是在那秋风尚且凛冽的时节,在海边思考自己为何存在的少年看到了那漂流中的少女。一时下半身支配上半身,不假思索纵身而起以一个漂亮的大回旋入水,将那神秘的女子救了上来。

“喂!你没事吧!”

救上来之后,冻得抖个不停的某男子看着一动不动的某女子惴惴不安,因为这姑娘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她的双腿从膝盖以下整齐的消失了,伤口已经被高温直接烧糊,根本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脸上有一道很惨的伤疤,撕开了半张脸,加上在海水里泡了这么久,都快涨起来了。

但是,貌似还有救。好不容易救上来难道能不管么?压胸――身材不错啊,等脸上伤好了之后看看能不能看吧。人工呼吸,对方迷离的睁眼,莫名其妙的流泪,然后主动的贴了上来。

――喂喂喂,这个叫接吻好不好?

男子一边腹诽一边感受着嘴里咸咸的海水味道,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虽然现在看起来稍微可怕了点,但从身材看未必没有发展潜力嘛。

然后,女子再次晕倒。

“老伯!老伯!我从海里捡到一个女人耶。”

他跑回住的地方,对着哭笑不得的老头说。

老人则拍拍女孩的脸,带点抱怨似的打趣:“……怎么最近捡到的人比钱还多啊。”

老人为他们点上了火,找了被子和新的衣服,分分钟后,在大妈的帮助下,两个人都换上了新衣服,一个坐在火堆前看着躺着的人,一个躺在床上继续昏迷。

她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在火光的映衬下很耀眼,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哪里的军服,他却一时想不出来,他有很多想不起来的事,过去对他来说是一片空白,他试图去想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在阻止着他,将他挡在记忆的门前,他只要一迈步就把他一脚踢出来。

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一个星期前他才刚刚被这对好心的老人从荒郊野外捡回来,现在便轮到他把别人捡回来了。他的身上也穿着军服,但是他在网络上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的军服到底是哪国的,自己以前到底是在给谁打工。

他翻了翻女孩换下的军服,从中找出了名牌,名牌断掉了,正面只剩下Ca两个字母,背面则是一个符号文字,上面的,在他的认知中是“力”,可下面剩下的地方让他觉得这不是他熟悉的那种文字,但,应该也见过。

他自己是没带名牌的,很奇怪,士兵怎么会不带名牌?联系那身军服,难道自己是个佣兵?他去看过自己砸的像团废铁的机体,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从里面走出来还毫发无伤――哦,应该还是伤了脑子,不然怎么就失忆了呢?

在他思考的时候,女孩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缓缓睁开了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呀,你醒了!”他立刻凑上去,只是女孩看似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看着他。

“嗯……怎么样?听得懂么?”他用另一种存在于自己认知里的语言问。

“啊……”女孩继续茫然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让他倍感亲切的话:“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是谁?”

当一个失忆的人碰上了另一个失忆的人――两个人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

然后,这对隐居海边的老夫妇身边多了两个成天大眼瞪小眼的人。女孩发了几次病,终于稳定下来。他也终于确定,虽然脸上的伤疤很破坏意境,但她是个美女。

“你叫什么,还能想起来么?”

“……忘了……”

“我给你想一个吧!”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适合一个名字。”

“什么?”

“裘卡。”

女孩挠挠头,头上出现几个问号。

“还好吧?”

“嗯……还好吧……”

男淫露出奸计得逞的笑。

“沙迪克,你自己的名字也是你想的么?”

“( ̄3 ̄)是吖!”

“-_-|||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沙迪克像一只看到小母鸡的黄鼠狼一样笑了起来,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貌似,好像,仿佛,大概,应该――沙迪克和裘卡是一对。

老夫妇隐居的地方位于欧亚联邦西北的海边,景色很美。他们不缺钱,曾经应该也是个大富大贵之家,却不知道为了什么选择了来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静的生活。

裘卡和沙迪克经常打打闹闹,他们就看着这依然活力四射的年轻人笑。沙迪克帮忙进行一些采购之类的事,裘卡则料理一些家务――虽然她料理的很糟就是了……

“裘卡,今天的饭是你做的吧。”沙迪克泪流满面吞吐不得中。

“唔……阿姨……阿姨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很难吃嘛?”戳手指。

“唉……你自己试试?”

“额……”尝~~~~~

“还好吧……”皱皱眉头,不明所以。

“-_-|||你要放多少辣椒才甘心啊……”

“你不觉得辣一点会比较好吃么?”

“不觉得……”

一边的老伯哈哈大笑:“额呵呵,没关系没关系!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辣的好手啊!”

尝……

“嗯……岁月不饶人啊……老伴,把水递过来……”老伯死撑着泪流满面。

“对,对不起……”

沙迪克撇嘴:“裘卡的心太大了,不适合干细致的事。”

“就……就是啊……嗯?你在说什么!”瞪。

“啊哈哈~~又来了……”沙迪克拿起筷子,像逗猫一样在裘卡的眼前晃来晃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世界一点一点变化,却好像全然影响不到这个地方。

三月,尤尼乌斯七条约签订,世界和平。

沙迪克推着轮椅走在海滩上,初春的风还带着一些微寒,夕阳在大海上沉寂,洒下一片暮红。

“战争结束了吧!”裘卡开心你的笑着,那是发自真心的笑,沙迪克不怎么理解她为什么会为这种事而开心――反正他们已经脱离战场了不是吗?但,那笑容让他也很开心。

“是啊,和平会维持一段时间了。”

“只是一段时间么……”裘卡的脸上浮现了愁容:“明明都已经约定要一起创造和平的未来了啊……”

“但总有人不希望那样啊……”沙迪克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可以预见到未来的发展,最多两年,战斗就会重开,只是……现在看来应该怎么也能多坚持一段时间才对啊……

“我……到底是谁呢……”凝视着夕阳,裘卡轻轻偏过了头。

沙迪克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我到底是谁呢?是啊,是谁,这个问题真是让人纠结的紧,我应该是东亚共和国的人吧?裘卡呢?那身奥布军服?但就算去寻找,又应该从何处入手?不如这样吧,这种宁静不是挺好的么?

春去夏来,时光流转。

“沙迪克!沙迪克!又在发什么呆啊!”裘卡的声音打断了沙迪克的思索,此时他正站在自己那坨废铁前忧郁。

“裘卡啊,你跑出来干什么?”沙迪克转过身,带点艰难的笑了笑。

“沙迪克,怎么啦?最近经常往这边跑?”

“没有吧……”沙迪克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裘卡,你……还在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已经无所谓了吧。”裘卡笑了笑:“开始的时候确实很想知道,因为脑袋里空空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这样啊……”沙迪克垂下了眼皮,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总觉得很害怕,如果就这么把过去舍弃,是否以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且,总有些不甘心的感觉……

他笑了笑,走到裘卡的背后,推着轮椅开始往回走。

“其实……嗯,总觉得,不愿意去想以前的事啦……”裘卡皱起了眉:“去想的时候,反而会更不舒服。”

“是吗……”

迷茫中,一年过去,又是秋风起时。

裘卡一个人滑着轮椅回到了家,这几日沙迪克常常莫名其妙的消失,今天又一整天不见人影,让裘卡有些失落。

她打开房间的门,隐约间看到了什么东西。

“谁在那?沙迪克?”

“咦!你看见我了!”某男子大惊小怪鸟。

“……外面这么亮,怎么可能看不到。”

“呜呜~~~我的惊喜……”

“惊喜?”裘卡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沙迪克的面前放着一个蛋糕。

“咦?沙迪克,这这这,这是干什么啊?”

“嘿嘿,你不记得你的生日,我只好把捡到你那天当成你的生日咯!就当纪念我们相见一周年。”沙迪克笑了笑,将蜡烛点燃:“本来想等你进来再唱着歌点亮蜡烛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失败了――这个方法不好使啊。”

“啊,真是的……”裘卡打开灯,把轮椅推进屋子,抱怨着说道:“阿姨也不告诉我,就我被蒙在鼓里哦!”

“嘿嘿!这事老伯他们也不知道哦!我想只和你来纪念这个日子。”

“啊?那你哪来的钱?”

“我这几天去城里打了点零工~~”

“难怪……”

“来来!”沙迪克又伸手关掉灯:“先吹了蜡烛再一起吃蛋糕――不要全吃光哦!给老伯他们留一点~”

“嗯!”裘卡答应着,上前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愿望呢?”沙迪克看着干脆果断的裘卡呆了一下。

“……忘许了……”裘卡也呆滞中。

“哈哈!总是这样……”沙迪克大笑了起来:“裘卡的脑袋里果然只有一根筋呢!”

“什么!”瞪!

“哈哈!”沙迪克笑着摇了摇手,小声接上了下一句:“……但……我就是喜欢啊……”

裘卡的凶悍样子一下子消失,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什什什什么啊?怎么突然说这些……”

“嘛,裘卡。”沙迪克打断了她,将一块切好了的蛋糕塞到了她的嘴里。

“我这几天在柏林看了看――已经有一家公司通知我去面试了。”

“啊?啊,恭喜……啊?等等,你准备……离开吗?”

“是啊……”沙迪克伸出手,从裘卡脸上挂掉一块奶油:“总是这样打扰着老伯他们感觉不太好呢……而且……”

“嗯?”

“裘卡,我们一起去柏林生活吧。”他唯恐裘卡的286大脑分析不过来这句话的含义,着重咬住了“我们一起”几个字。

事实上,此时裘卡的286大脑确实当机了。

“我我我……可是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

“没事,现在做菜不是已经可以吃了吗?也可以操作洗衣机了……”

“可是……可是……我……我的脸……”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而且我不能走路啊!”

“这是……嗯……萌点!是萌点啊!”

“那是啥……”

“嗯!更萌了!”

沙迪克抓住手足无措的裘卡的手,温柔的说:“我们都是没有过去的人,那就让我们彼此依靠吧!”

裘卡渐渐平静下来,任由沙迪克攥住了她的手。

“让我成为你的过去,而你成为我的过去,成为我们彼此存在的理由……”

表白,顺理成章,平凡人的爱情不需要波澜,平淡其实才是最好的。

只是……

那要是真正的平凡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