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驱车来到刘黄的废品店,店面只是由四面一人高的泥土砖墙构成,刑名示意众人在外面等着,自己下车走了进去,打量着里面的构造,刑名不由点了点头。
围墙里直接就是个大空地,上面凌乱地堆着一些价格便宜的油漆铁桶和生铁,右边有一排简陋的房屋,其中三间从左到右堆满了纸皮,各种钢筋,塑料水瓶,一个面色黝黑,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正忙着招呼几个来卖货物的“斗车”,刑名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好久没接触这种场面了,他忍不住想看看“斗车”们卖货的过程。
“你干什么的?”中年女人见刑名面生,皱了皱粗重的眉毛,喝道。
做这行,生人大多是刺探的便衣或者偷儿强盗,要么就是来抢生意摸地头的小卧底。难怪她这种反应,刑名很有礼貌地笑了笑道:“我是个学生,最近没钱上网,所以想进来问问,什么废品价格贵一些。我好分类去拣。”
中年女人一听,想他只是个没钱上网的学生,面色缓了下来,笑道:“铜线最高,红铜板其次,唉,说了你也不懂,嗯,你是个学生,这样吧,你可以去拣瓶子,你们学校很多学生喝完水就丢掉的那种塑料瓶,学校里大把,你可以拣来卖给我。一斤也有2块钱。”
刑名眼睛一眯,随即扫了一眼“斗车”们带来的货物,问道:“水瓶才2块?”
M.LGBD!
刑名咬了咬牙,这个黑脸婆娘太黑了,工厂对市面上回收水瓶都是2块9一斤,她直接赚了三分之一,再搞点秤,光收这个就可以发大财了!
当初应该多向刘黄要点现金啊!刑名摇了摇头,目光定在了中年女人面前的秤杆上。
见到“斗车”们疑惑的目光,中年女人愁眉苦脸道:“嗯,我老公才去卖货去了,工厂还拖着我们的钱呢,工厂现在每吨水瓶才收3800,还要扣我们的水分,现在生意不好做啊,我都是看他们是熟客,你又说是个学生,才收你们两块一斤的。”
“斗车”们一听,都释然,卖力地把斗车上的东西往下卸。
中年女人咧开嘴巴对着刑名笑笑,随即热情地招呼“斗车”们把货抬到秤上去。
刑名对女人的话只是应了一声便在秤旁边慢慢走动。
他刚才看到了秤杆上有一根拉环,这秤显然有问题。
不过刑名不打算提醒这些“斗车”,毕竟他们的货也是拉着斗车半偷半骗地从居民手里弄来的,现在被大点的老板骗,也是活该。
果然,秤砣一放好,中年女人便在秤杆后拉了一下,秤杆子顿时飘了起来。然后中年女人把秤标往后打。
刑名默然地看着一切,直到“斗车”们结帐走人,才跟着离开。
刚才他趁着中年女人称货物的时候,悄悄走到另两间锁住房间旁边,小心地刑名发现,每次他想靠近的时候,中年女人便紧张地看他一眼,这里面绝对有鬼。
废品店收铜线是违法的,若是被查到,那可是要全部没收的,不过这中间的利润太大,很多人甘愿铤而走险。
根据中年女人的反应,刑名断定这家废品站里囤积的铜线还没卖掉。
天助我也!
刑名走出废品站,兴奋地捏紧了拳头。
看了一眼门口的十来个人,刑名神色冷静下来道:“小波哥,你先吩咐人把刘黄抬进去,警告他教他跟他老婆说他出了点车祸,不碍事,回家来拿卡去银行取钱到医院做个包扎,还有,你现在打个电话叫四辆大卡车和两辆冷冻车过来,我要拉光他家的东西。”
冉小波眼皮一跳,嗯了一声吩咐了下去,然后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刑名嘴角扬起,心里沸腾起来,他刚掂量过刘黄家的废品数量,就算刘黄家的铜线数量不尽人意,这次抄刘黄家带着他给的现金,三十万,只会多,不会少!
……
几个大汉架着刘黄就进了废品站,中年女人刚要打开其中一间锁着的房门,听到动静赶忙回头,见到一帮大汉架着个人进来,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自己老公之后,大喊一声,哭哭啼啼地就奔了上去。
“老刘,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中年女人哽咽地扶着刘黄,哭得唏哩哗啦的。
刘黄紧张地看了看架着他的几个大汉,吞了口唾沫道:“我,我刚开车出去撞到腿了,这几位兄弟把我扶回来了。”
“啊,你怎么搞的,开车这么不小心,撞坏了没,没事就进屋休息下就是了,进医院得花很多钱呢。”说完中年女人的手向刘黄染着鲜血的膝盖摸去。她想看看自己老公伤得重不重。
你个黑脸婆娘,怕老子花钱?你的钱老子难道没份赚啊。
刘黄气得呼了口气道:“有点痛,我回来拿卡去取点钱,去医院看看。”
“要去医院啊?那…好吧,我给你卡,你记得拿凭条回来。”中年女人皱了皱眉,抿着嘴向最边上那间走去。
刘黄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中年女人把卡递到刘黄手上,嘱咐道:“记得拿凭条回来。”
刘黄嗯了一声道:“待会有人来收货,最近市道不稳定,咱们店里堆的货太多,别人会眼红,我联系了个老板,要把它们给卖了,谁知道我出了车祸,不能亲自安排了,等下他们会进来自己上货,你不必担心弄错,他们手里有我签名的条子。”说完没等自己老婆应话便示意大汉们去医院。
等几人架着刘黄出了门,刑名对着冉小波点了点头。
冉小波扫了一眼其他大汉,道:“大伙跟我进去。”
一行人鱼贯而入,刑名是最后一个。
进了门,中年女人拥了上来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冉小波对她笑了笑指着身后的刑名道:“我们是来收货的。这是我们老板的儿子,说是要下县城来锻炼一下。”
刑名大步上前依然很有礼貌地冲中年女人展露微笑,掏出张纸条道:“你老公刘黄的签了字的,他说把货物卖给我家,我老爸派我来接收。”
中年女人望着刑名的目光有些疑惑。
刑名知道她在想什么,点破道:“我是刚才那个学生。”
中年女人尴尬地笑道:“哦,难怪我看着眼熟呢,学生,哦不,小老板,刚才那价格我是乱说的,你也知道做咱们这行,能坑就坑,能骗就骗的,你别往心里去啊,水瓶卖多少你心里有数啊,不要少于3块啊,要不然你自己也过意不去不是?”
靠!3块的水瓶,想死你!刑名心里骂了一声,表面却是笑得阳光灿烂,他依旧拿着那张纸条,保持着递送的姿势道:“这我知道,我刚进来开个玩笑的,价钱按照你们一惯的算法,等下你把价格清单列好给我,到时我会让我爸算好账和刘老板核实的。
中年女人接过纸条,仔细地看了看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字,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不过刚说完,她就面带难色地说道:“不过我一向不负责上货的,我这没请工人,你们自己的工人能应付吧。”
刑名微笑着点了点头,指着他身后的十几个大汉道:“这些是我家的工人,对了,你家的铜线能不能带我看看?”
中年女人看过纸条,对刑名的疑虑已经消失,二话没说,直接打开了倒数第二间房子的房门。
刑名走了进去,里面除了一台剥线皮机外全是白色的蛇皮口袋,起码100袋,这么多的私货倒是惊了刑名一跳,一袋子估计是百来斤,这里算下来可是有五吨多啊。
“这里一共115袋,每袋一百斤打包,61袋剥皮铜线,其他的都是红铜管,小老板,铜管的价格可是跟铜线差不多的,你看是不是按铜线一起算?”
一起算?
靠!
刑名嗤笑了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一吨红铜管比铜线至少要便宜5000块,收得越多,就亏得越多。
不过想到这全是不要本钱的,115袋二一添作五就算100袋铜线也有五吨了,一吨近六万,这次加上现金净收入绝对超过40万,刑名高兴地眼睛眯了起来,不过当下他还得做做样子,他看着中年女人摇了摇头道:“不行,铜管的价格,你也知道,和铜线算作一起收我老爸不打死我啊,这样吧,你老公是个精明人,他哪会吃亏啊。”
中年女人想想也是,刘黄打从老家跑这山旮旯里开废品站起,什么时候吃过亏?!
稍微考虑了一下,中年女人笑道:“好吧,先上车,结账你们可别亏待我老公了。”
刑名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朗声道:“我们是做大站的,打开门做四方生意,难道专门坑你这一个小店面。”
中年女人眉开眼笑地开始替打好包的铜分起类来。
……
一个下午,快到天黑的时候,刑名带来的人才把刘黄家里的废品一扫而空,中年女人看着六车满满的货物,有些心疼,她颇为舍不得地摸了摸每辆车上装着的破铜烂铁,最终她还是释然一笑,这次卖完了也算是赚了一笔,过个把月,店里又该收满货了。
刑名等人谢绝了中年女人要他们留下吃饭的邀请,吩咐冉小波给了工钱遣散了大汉们,他和冉小波则上了车,这批废品得连夜卖掉,省的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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