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我有些倦了,回去吧。”她冷淡地转身而去。任那复杂,灼热目光在身后追随。
加快脚步前行,不再留恋风景,进了寝殿大门,热气扑在脸上,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避开了。
心里抵触这越来越自然的气氛,好像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门又开了,冰冷的空气灌了进来。随之而至的是杂沓的脚步声。
她愕然回头。呼韩邪已摘了狐帽站在门口,高大健壮的身躯是那样的伟岸,身上的尊贵摄人。
长发在寒风中竞相飞舞,细长棕眸如和煦暖阳,熠熠生辉只是望定了她,黝黑俊朗的脸上嘴角轻扬。
忽然一阵莫名心动,仍淡淡望之,不语。
“二嫂,我们几个兄弟今日难得清闲一聚,想在你和二哥的寝殿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不知二嫂是否……”风流三王爷从门口挤了进来,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脸不正经的样子。
云儿再淡定,脸还是不由自主的飞红,触上呼韩邪痴缠地目光,霎时心跳如鼓。径直走进曲屏后面的床榻,心里懊恼自己的失态。
屋中已摆上了圆几,铺上了厚厚的羊毡,宫人忙乱地脚步,一趟趟地搬着美食,烈酒。
透过曲屏,只看见纷乱的人影晃动。
不多时,只听呼韩邪冷冷地吩咐,“都下去吧。”殿里登时安静下来。
“今天说好了,不醉不归,日逐你可以例外。”
“为什么?我也是草原上的雄鹰。”
“哈哈,你还是一只没长全毛的小鹰隼。”
“老三,别再逗日逐了。日逐,今天二哥允你可以随意。”声音里透着宠溺。
“还是二哥好。三哥不好!”可能是做了什么不雅的动作,两个人在殿里左腾右闪地闹着。
云儿心里竟有了些温暖,仿佛看见了自己和念哥在一起的时光。第一次对着这陌生的地方有了些暖意。
总算安静下来,“今天我们兄弟几个聚一聚,还有就是为老四送行。这冰天雪地去月事国,老四够你受的。”这半天也听不到轩思一句话,只是三王爷不停地饶舌。
他要去别的国家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心里竟有一些怅然。在这茫茫大漠中,她已有些把他和灿里娜视为亲人的感觉了。那是安全,温暖的。
心不在焉地退了大氅,仍穿着淡紫色薄棉裙裾,袖口金丝彩凤飞舞。突然一个希翼在心中亮起,心跳不由嗵嗵地加快了。
“二嫂,也过来一起痛饮如何?”三王爷此时高声邀请。
“老三”呼韩邪不悦沉声。
须臾之间已起身,转过曲屏,婀娜向前。如墨长发身后摇曳。
殿中众人无不惊愕。
呼韩邪竟也是紫色手绣金龙棉袍在身,领口微敞,洒脱不羁。长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粉颈低垂,有些娇羞,犹如清晨带露荷花,玉洁素雅,却也娇艳。稍事凝神,淡定抬头。
承受着爱恋,相思,惊艳,喜欢的目光,微微俯身,“既是三王爷盛情相邀,云儿再做推辞,就是矫情无礼了。”按下心中潮涌般地忐忑,淡淡然然地走到几边,稍事犹豫,也没得选择,就席地坐在了呼韩邪和轩思身边。
“好个矫情无礼。这般洒脱个性和我甚是相契。”三王爷眼带欣赏。“二嫂,我先干为敬。”
着实厌烦也有些羞臊他二嫂,二嫂地叫。又不好说什么?权当什么也听不见。
“王爷,言重了。云儿敬各位王爷。”低头才发现,这匈奴人喝酒竟然是用陶碗,虽然不是海碗,也够装几玉杯的。
傻眼了,只有硬着头皮,身子微侧,窄袖微挡,仰头一饮而尽。透过金丝彩凤,一双蓝棕眼眸,幽深如潭,剑锋尽偃,满眼的疼惜,宠溺交缠。一个失神,心中微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