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冬天来的早多了,也冷得多!寒风纵横多日,竟引来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寒风凛冽,朔风呼叫,碎琼乱玉,侵人肌骨。不多时,王庭内外一片银白。
云儿睁开眼,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是生是死?!用手掐了自己一下,仍有疼痛的感觉。哦,还苟活于世上。
撑起身,身子还有些发软,微微喘了会儿气,才勉强站起。四面环顾,竟在一个小小的穹庐里,四周堆着杂物,只在帐角铺了羊毡,权当床榻。帐子里的炉火正旺,暖洋洋的。
她使劲打开帐门,风夹着雪扑了个满面,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帐外已是银装素裹,大片大片的雪仍是不依不饶地狂撒。在南国从不曾看见如此气势的大雪。洁白的世界,让她喜欢,心情气爽。
欣喜跨出帐外,忘了只是薄衣在身。雪竟没过了小腿!一排还未被雪盖住的脚印往前方绵延而去,是谁来过这里?!
记忆一点点地扯回,还是未逃出他的手掌。这是哪里呢?肯定不是右贤王府,也不是狩猎的密林。
放眼望去,白雪掩盖下的屋顶几乎都是圆形的,房屋都很高,在这些房屋里只有一个远处的两层建筑物,突兀地立在那里。自己的小帐篷可怜兮兮地夹在中间,又小又破。
应该是他的王庭了。离开的希望更渺茫了。
远处楼阁的窗户前站着一个人,满脸的急切,刚刚恢复,怎么就敢站在雪地里,风寒侵入又会高烧不已。
“天呢,小姐,你刚好怎么能出来站在雪地里。”
秋儿一身臃肿,小眼如豆,小嘴微撅,眼睛里含着热泪。
云儿霎时泪如雨下,上前紧紧抱住,“秋儿,我好想你,我以为你……”
“呜呜,秋儿也好想小姐,呜呜。”终于嚎啕起来。哭着哭着,想起什么来,“小姐,外边太冷,我们进帐篷去再说。”
帐外,帐内,冰火两重天。
进了里面,云儿才感到寒冷,坐在毛毡上,拥着被子,“秋儿,这些日子你在哪里?”
秋儿给她端来一碗黑药汤,看她喝尽,方才坐下,“小姐,我一直在一个王府里。跟着叫灿里娜的妃子,她对我挺好的,就是不让我见小姐。前几天,突然让我到这里来侍候小姐。”说着,小嘴又要哭,“我以为小姐你要死了。你都昏迷好多天了。”抽抽搭搭地,“你要是有事,秋儿也不活了。”
明眸再一次润湿,长睫抖抖,“秋儿,在这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许瞎说。”
“秋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我也不知道。我来时,你就躺在这里。除了宫人过来送药,谁也没来过。宫人也不理我。”
“唉,忘了我们才好。”如雾明眸,暗淡闭上。有些疲倦,歪在毡上,深思苦想。
依稀记得,沙漠中那一幕。他穿着大红喜衣,高头大马俯视于自己。他大婚了吗?!
“秋儿,你看见右贤王了吗?”她双眸倏然睁开。
“谁是右贤王呀?”秋儿,豆眼微瞪。
她叹气闭目。
右贤王对自己的那点情思,早被权势和兄弟之情压住了吧,风过无痕,还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