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容忍她的背叛,但更不能容忍失去她。
看着怀里随时都会失去的女人,他肝肠寸断。“都是我害了你,云儿。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
含一口至苦之药,轻捏下颌,低头用嘴一点点喂进,终是洒出很多,再用手帕细心擦去。足足喂了半个时辰,也只是喂进去半小碗。
已是满头大汗,心里却有些安慰。放下药碗,又把手抵在她的后心,输入真气。
她冰冷的身体似乎有了些温度,慢慢放平,盖上厚厚的锦被,坐在榻边期盼凝目。
帐外有声音和争执。谁不想活了!在此嘈杂。
“二哥,轩思求见。”轩思急切地叫道。
“进来吧。”
轩思撩帐进入顾不上行礼,就看向榻上一息尚存的云儿。
怆然望向呼韩邪,“二哥,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见二哥满脸憔悴,痛苦。轩思更加惊恐。
二哥,匈奴第一好汉,身中数箭,仍能在敌阵中冲锋陷阵,毫无惧色地斩杀西域大将。提起呼韩邪单于的称号,就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现在,就那样六神无主,无助地守着她。
“她的心脉之中,还有一息尚存,我会用真气守住。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绝对不会!”呼韩邪暗哑声音中是王者不可一世的自信和坚定。
缓缓抬起头,棕眸带着冰冷的审视。
轩思一向宠辱不惊,此时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惶惶不安,越发青白的脸上是哀痛不已。
四弟跟自己一样,对女人挑剔,对男女之情寡淡。今天怎么了?!
是因为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吗!是因为兄弟之情吧!
眼眸里森冷的煞气慢慢散去。
对上他的眼睛,轩思不为人觉察的一颤,自己太伤痛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二哥对他好,信任他。但只有两样是容不下他的:单于之位,那是英雄最能展现自己雄才大略,雄心壮志的帝位,任何人觊觎都不可原谅的。
还有就是榻上的女人。想当初一刀险些毙命,仍是无怨无悔。二哥对她怀着几世缠结的恩怨情仇,爱得深恨得深。是任何人不能跨越的禁区,包括他。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云儿,轩思这样不能忘了你,我该怎么办?二哥,这般的舍命爱你,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云儿,母亲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强求。可你不爱二哥,我心里也放不开你。你那天对我说得话是真的吗?还是无奈之举?
云儿,云儿,我多想把你抱在怀里,一生一世,可我不能,你是二哥的女人,是我永远无法跨越的禁区,我不只是为自己活着。
悲痛重新流回了心底,轩思又一片淡然。
“轩思听说二哥已几天未休息了。二哥,你要注意身体。至于云,秋水姑娘,一定会吉人天相。还有我从府里带来母亲配的药丸,说是有续气的功效。不知能不能给她服下。”
“是吗?!”剑眉高挑,细长双眸霎时炯炯,“我怎么忘了王妃的秘药,是曾经救过父亲的蜜丸吗?”
“是!”
“快拿来!叫宫人用水调和。”
宫人颤颤地端杯靠前,呼韩邪已温柔把云儿揽在怀里,细心地在她胸前垫上帕子。嘴含一口药,低头喂向云儿。
轩思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呼韩邪,不知他要做什么?!陡然看见这一幕,心犹如撕开一样。